男人看著溫暖有些愣住了的表情,突然笑了下,道:“不急,讓小顧先吃了飯,等會你倆一起過來找我。"
說完,也不給溫暖說話的機會,直接往走廊最後麵的那間病房走去。
很快,就有一個較為年輕一點,穿著樸素的女同誌走了出來,攙扶著他走回去病房裡頭。
溫暖帶著滿肚子的疑惑走到了顧青寒的病房,聽剛剛那男人的說話,職位應該是在顧青寒之上,就是不知道是什麼級彆。
要是可以把她安排去炊事班,可能是炊事班的頭頭?
不過溫暖也沒多想,因為她一進門就見到男人正伏在地上做俯臥撐,還滿額的汗水。
溫暖就把飯盒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隨即發出了“咚”的一聲響,忍不住罵道:“顧青寒,你是不是覺得自己還十八歲?你的身體不要了是吧?"
氣死了,也不知道身體好了沒,就這麼著急鍛煉!晚兩天難不成身材就要走樣嗎?看他急的,溫暖真想把他給揍一頓!
顧青寒見人來了,隨即從地上跳了起來,拍了拍手上的灰,笑道:"你昨晚不是還說我是毛頭小子?"
溫暖想起昨晚那些讓人臉紅的片段,瞪了他一眼:“餓死你算了。”
“你舍不得。”顧青寒笑了笑,隨即拿過一旁的毛巾擦了一把臉上的汗。
溫暖伸手捏了一下男人的手臂,不過因為剛剛運動完,愣是捏不動,便沒好氣道:"去洗個手,來吃飯吧。”
顧青寒也不敢造次了,乖乖走去洗手,還特地打了肥皂。洗過手後,還伸出手指讓溫暖檢查:"洗乾淨了。"
溫暖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瞪他:"我管你洗不洗。"然後,給他遞了一雙筷子,又把倒出來的湯,放在了那飯的旁邊。
顧青寒接過了溫暖遞來的筷子,聞到了那濃鬱的肉香之後,本來也沒感到肚子餓的,現在突然覺得肚子打起了鼓。
那邊的溫暖把後背的樂樂放在了顧青寒那張病床上,聞到了肉香之後便伸手扒拉了一下顧青寒的衣袖,“啊啊”了兩聲,嘴角還流出了口水。
這幾天顧青寒吃飯的時候,順便也會喂一下她,現在都已經是習慣了,一看到顧青寒吃飯,她就讓他喂。
溫暖看一大一小開始吃東西,想起剛剛在走廊見到的男人,便對顧青寒說:“哦,對了,剛剛我來送飯的時候碰見一個男人,他說讓你吃過飯之後去找他,就是我們這一層最後麵那個病房的,他是什麼人?”
顧青寒吃著香噴噴的小炒肉,抬了抬頭看她:“最後麵那個病房住著我們師長?怎麼?他跟你說什麼了?”
“師、師長?”溫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然後木木地說了句:“他剛剛讓我去炊事班。”
天啊,剛剛那個居然是師長?
溫暖有點不在狀態,看著顧青寒又問了一句:“那你們師長剛剛讓我去炊事班,應該不是開玩笑的吧?”
顧青寒也是第一次看有點小迷糊的溫暖,忍不住伸手捏了下她的臉蛋,笑道:“我們師長不是隨便開玩笑的人。”
溫暖恨不得時光倒流回去,能被師長親自安排工作,那不就是boss直聘現場嗎?這工作,穩了。
溫暖一下子就精神起來了,抱過孩子,然後拉了拉顧青寒的手臂,催促道:“快吃,吃完咱們就去找你們師長。”
顧青寒看了眼才吃過幾口的小炒肉,寵溺地對溫暖笑了笑,然後快速地解決了晚餐。
顧青寒跟她說了,徐師長最近做了個胃部小手術的,所以在醫院住幾天,隻是沒想到誤撞,居然讓徐師長注意到她煮的飯了。
顧青寒抱著孩子走在前頭,去到徐師長病房門前的時候,溫暖的腳步頓了下,隨即整理了一下頭發和衣服,覺得還算整齊之後,才讓顧青寒敲門。
“進來吧。”說話的是一個女人的聲音,應該就是剛剛攙扶著徐師長那位女同誌了。
一推開門,溫暖就看到徐師長坐在一張辦公桌前,一手還掛著輸液管,看來就算是生病住院了,也是日理萬機。
顧青寒板直了身體,抱著孩子同時行了一個軍禮:"首長好。"接著又向一旁的女同誌敬禮:“宋書記。”
宋書記是徐師長的媳婦,以前在一家國營廠任書記,不過這兩年剛剛退下來。
溫暖也禮貌地跟著喊了一聲:“徐師長,宋書記。”
徐師長放下了手上的鋼筆,隨即看向他們,說:"來,先坐一坐。"接著他又對屋裡另一個女同誌道:“宋同誌,麻煩幫我
們衝壺茶吧。”
本來溫暖還想著過去幫忙,不過徐師長已經示意他們坐下。
徐l師長看向了溫暖,“溫暖同誌,你的英勇事跡我前兩天就已經聽聞了,巾幗不讓須眉,看來青寒娶了個好媳婦。”
徐師長嚴肅的臉上多了點喜悅,語氣裡也滿是讚許:“這麼有情義,又有膽識也有血性,是咱們家屬院的光榮。等青寒身體恢複了,我們也會召開一個表彰大會,對你進行表揚。要不是你,我們34 師可能就要失去一個經驗最豐富的飛行員。所以,我代表34師全體士兵,向你致謝。”
溫暖連忙站了起來,“徐師長,您過譽了,這是我應該做的。”
隻要還有一絲的希望,溫暖都會竭儘全力把顧青寒給拉回來的。
“坐坐坐,不用緊張。”
接著,徐師長就看向了顧青寒,手指在桌子上輕敲了一下:"這次溫同誌對組織做出了重大貢獻,所以除了到時候會在表彰大會進行表揚,組織也打算給你提供一個工作。這幾天我也觀察了一下,覺得溫暖同誌應該適合去炊事班,這事,考慮好了嗎?"
顧青寒看了眼溫暖,她也沒有猶豫,不亢不卑地看向徐師長,問:“徐師長,我可以用這個工作換另一樣東西嗎?”
“哦?你有什麼想法?儘管說。”徐師長也沒有生氣,眼神示意溫暖說下去。
溫暖落落大方地對徐師長笑了笑,“徐師長您也看到了,我的女兒現在還沒到一歲,孩子她離不開我。所以我恐怕無法勝任徐師長給我安排的這一份工作。"
接著溫暖舒了一口氣,直截了當問:“所以我想問一下徐師長,我能不能用這一份工作給我的小姑,也就是青寒的妹妹顧清蘭換一個當兵的名額?
溫暖想過了,現在樂樂還太小,而且他們家也沒有長輩可以搭一把手,就算是讓她去文藝部做些文職估計也是有點困難。
雖然家屬院也有托兒所,但是溫暖並不想那麼早把孩子送過去。
但是清蘭不一樣。
這幾天溫暖一直在想,到底要怎麼樣才能把顧清蘭留在部隊。
可要是就這樣言不正名不順把她留在部隊,那也是不長久的。
顧清蘭是個下鄉知青,要是把她當隨軍家屬留在這裡,既沒有工作,也不是
部隊的軍人。按照她那要強的性格,遲早也會受不了彆人的閒言閒語,早晚還是會回到下鄉的地方。
而且,溫暖可以肯定,顧清蘭也絕不會當家屬留在部隊。
因為顧清蘭也不會想拖累了顧青寒,讓彆人覺得,他妹妹是個知青逃兵。
所以,溫暖覺得讓顧清蘭加入部隊,成為部隊真正的一份子,才是最好的選擇。
現在有一個機會放在溫暖麵前了,她得牢牢抓住。
桌子底下,顧青寒伸手握住了溫暖的手,小家夥那雙大眼睛烏溜溜地看過來又看過去,也沒有鬨騰,看著他們嘻嘻地笑了一聲。
徐師長看到這一幕,忽地笑了出來,問:“我還沒說把你安排在炊事班的什麼位置呢,你就確定自己勝任不了?”
徐師長站了起來,那邊的宋書記已經端了兩杯紅茶走了過來,放到了溫暖和顧青寒的麵前,然後笑了笑:“青寒,你自己是飛行隊的,想必你自己也知道當初為什麼要設立空勤餐。這開飛機不僅是體力活,也是腦力活,飛一趟就耗費不少的精力和體力,雖然部隊現在的條件困難,但要是營養跟不上來,很可能會影響你們飛行員的判斷力和技術反應。”
顧青寒和溫暖接過宋書記遞來的搪瓷杯,異口同聲道:"謝謝書記。"
徐師長點了點頭:“沒錯,彆人都羨慕你們飛行兵可以有空勤餐吃,可他們卻不知道上一次天有多麼的危險。甚至可以說,每一次都是在鬼門關前轉一圈。所以過年那會,我們去京市開會商量了一下,決定給空勤灶安排一個營養師,對你們飛行兵的用餐營養進行搭配。"
“恰好,我覺得溫同誌還挺適合這個工作,既不能影響你的家庭,工作時長也不多。”
徐師長朝溫暖看了過去,再次問:“炊事班空勤灶的營養師,就負責給飛行員每天進行用餐膳食搭配,這麼簡單的工作,你確實還是要換嗎?”
溫暖對上徐師長的目光,依然堅定地點了下頭:“徐師長,謝謝您的照顧,但我還是堅持給清蘭換一個當兵的名額。”
那邊宋書記整理了一下吊液的管子,然後扶著徐師長坐了回去。
徐師長看著溫暖,不解問道:“我可以知道為什麼嗎?”
這麼好而輕鬆的一份工作,為什麼還要拒絕?
溫
暖抿了抿唇,一鼓作氣道:“因為清蘭在下鄉的地方遇到了心懷不軌的人,我不能讓她回去,而且我覺得她和青寒一樣,也是當兵的好苗子。"
“當真?”徐師長皺了下眉:“顧清蘭同誌是一個下鄉知青,上山下鄉是組織的大方向,你知道要是說謊會是什麼後果嗎?”
溫暖目光堅定,看著徐師長:"我願意承擔後果。"
顧青寒也看著徐師長說道:“我會跟溫暖同誌一起承擔。”
徐師長忽地笑了一下,看著兩人輕哼了一聲:“口說無憑,既然你說她在下鄉的地方遭遇不好的事情,在給她一個當兵的名額之前,我必須找人來驗證一下。"
徐師長看著溫暖,又說:“你家男人受傷了,也不適宜跟著去,我會找一個可靠點的人,帶顧清蘭同誌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