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回到家裡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了。
顧清蘭這兩晚都都有過來家屬院這邊,不過樂樂因為昨晚沒等到媽媽回家來,今天就一直走出去院子張望,想要看看媽媽什麼時候回來。
所以小家夥在看到溫暖回家來的第一時間就是衝了出去,大聲地喊道:“媽媽。”
溫暖看到孩子這麼激動,也伸出手直接把小團子給抱了起來,問她:“怎麼跑出來了?你不冷嗎?"
樂樂把小腦袋搖得像是個撥浪鼓似的,笑著說:"不冷,等媽媽!"
"真乖!”溫暖捏了下小家夥那胖嘟嘟的臉,又笑著問她:“那樂樂有沒有偷吃糖?"其實她已經聞到了小家夥嘴裡頭那香甜的糖果味兒,她姑姑肯定給了不少糖給她吃了。
小家夥一聽,立馬用兩隻小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然後搖頭:"唔唔……"溫暖也沒有生氣,隻是說:"等會我幫你刷牙,不刷牙就有蟲蟲咬你的牙齒了。"說起了刷牙,樂樂便把自己的嘴巴捂得更嚴實了,還口齒不清地說了句:“辣的。”溫暖在她臉上親了一口,抱著孩子往屋子裡走去。
屋裡燒了火爐子,暖多了,一進門溫暖就感覺整個人舒服了不少,便把懷裡的孩子放了下來。
樂樂下了地便也不再纏著溫暖,而是跑去玩發夾,夏秋天那段時間孩子的頭發瘋長,現在頭發已經到脖子那了,溫暖每天都要給她紮好辮子才會出門。
樂樂早已經把頭上的頭繩給扯了下來,現在正給自己往頭發上彆上發夾。
溫暖看她自己在玩,也不擾著她讓她分心,而是走到了八仙桌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顧清蘭看溫暖回來了,便問她:"嫂子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下午四點的時候,溫暖去了一趟醫院給李大響送了雞湯,後來就一直沒回來。
她下班過來這邊,看溫暖留了一些雞湯,便把樂樂從桂花嫂子家接了回來,還以為溫暖會很快就回家,誰知道等到樂樂都喊餓了,還沒等到她。
溫暖喝過了一杯水之後才緩過勁來,輕聲道:“我懷疑大響一氧化碳中毒這事有蹊蹺,所以找師長去了。"
“什麼?"顧清蘭詫異地看著溫暖,手指下意識
攥緊了椅子的把手,看著溫暖說:“我也覺得奇怪了,大響他也不像是那麼粗心大意的人。"
溫暖點頭,“而且大響還是有任務在身,按理說應該更警惕才是,這事我已經跟徐師長說了,你先不要聲張,看看徐師長那邊調查得怎麼樣再說。”
其實她已經猜到是誰了,可是還得等顧青寒回來再說,現在還不能跟清蘭透露,不然這丫頭指不定現在就跑去找人了。
顧清蘭回想起李大響躺在病床上的模樣,輕輕點了下頭:“我不會到處亂說的,現在就盼著能儘
快找到那個人。"
大
深夜,大雪。
顧青寒開著卡車回到了北城部隊,剛把車子停穩,他就遠遠看到了背著手朝他走來的徐師長。
顧青寒估摸了一下時間,這會兒肯定早已經關了燈,而且又下著雪,徐師長怎麼這麼晚還會在這外頭?
隻見徐師長直奔他而來,看顧青寒下了車便說:“顧副團長,你跟我過來一下。”
顧青寒朝徐師長走過去了,頓了一下道:"師長,您找我有什麼事?"
徐師長已經跟陸司令通過電話,知道了顧青寒換物資車的事情,便直截了當道:“溫暖同誌向我舉報有人要謀害我部隊的軍人同誌,我聽他們說你是第一時間發現李大響昏迷的人,所以就來找你了解一下情況。"
徐師長又說:“我已經找李大響問過話了,他那邊暫時沒有想不起具體的細節,就看看你這邊有沒有掌握到什麼證據,聽說你的物資車還被動了手腳?"
顧青寒沒想到自家妻子也察覺到不對勁,還跟徐師長舉報徹查這事,他抿了抿唇,便說:“沒錯,在我送大響去醫院之後,就回去勘察了一下他中毒的現場,發現那個房子的窗邊和門縫都被破布封死過,而且我還在物資車的底盤發現了兩個工具。"
徐師長皺起眉頭看過去:“工具?”
顧青寒領著徐師長去到了之前那一輛被動過手腳的物資車那邊,他早已安排了人在這看守著,部下看顧青寒回來了才車上下來,倏然看到了顧青寒和徐師長一同出現,就知道這事情的嚴重性。
顧青寒便問部下:"這車子沒有人動過吧?"
部下朝
顧青寒和徐師長敬了個軍禮後,才說:“沒有的顧副團長,我今天一整天都在這裡看守著,沒有人動過。"
顧青寒便讓部下打開了車門,從車上的箱子裡拿出了一個用布料包裹著的老虎鉗和鴨咀鉗。
徐師長一看,眉頭皺得更緊了,部隊對這些工具管控得比較嚴格,尤其是鴨咀鉗,能夠一下子拿出這兩種工具的人,隻有機務組那邊的維修員了。
顧青寒看出了徐師長的憤怒,便說:“動手的人手段低下,破綻百出,可以肯定不是機修組的人。"
機修組好歹也常年受訓的軍人,要真是那邊的人動手,不可能會愚蠢到連作案工具都遺留在現場。
徐師長挑眉:"哦?"
顧青寒解釋道:“我已經讓人去機修組檢查機務組同誌的工具箱,很快就會有結果了。”
顧青寒也懷疑過會不會是部隊進了敵I特,不過搞事的人明顯是個沒有任何經驗的人,不僅是留下非常多的“證據”,甚至連車子的結構也搞不清楚,但油箱和地盤確實有被人動過的痕跡。
不過他已經讓人檢查過,物資車並沒有被真正破壞掉,但是為了安全起見,顧青寒還是換了一輛車子運送物資。
但是從對方這麼低下的手段看來,這個人是一個對機械不怎麼了解,而且反偵察能力也特彆差。不過那人又能如此輕易拿得到這些工具,那就是跟機修組有關的人了。
那就隻有他了。
徐師長看了眼顧青寒,讚許地說:“既然你已經掌握了證據,那這件事就交由你全權負責,必須儘快把人揪出來,給李同誌一個交代。"
“是,首長。”
顧青寒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帶上人直奔丁國成的家。
這會兒夜深人靜,除了晚上巡守的軍人同誌,家屬院裡絕大部分的人都睡了,除了有零星兩三家的窗戶透著微弱的光線,還有那隱約的嬰兒啼哭聲。
顧青寒沒有絲毫猶豫,直接敲響了丁國成的家。
大
丁國立一整天都坐立不安,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就是睡不著覺。
他本來隻是想要小小地教訓一下那個顧青寒,想讓他在開車途中出點小意外,可是沒想到居然害李大響中毒了。
>自從李大響被送進了醫院後,他就一直提心吊膽,既怕他醒了,又怕他醒不來。
幸好這一天下來都沒什麼異常,也沒人察覺到李大響昏迷這事有蹊蹺,更彆說懷疑到他身上了。
丁國立卷縮在小小的床上,感到了渾身冰冷的同時,又覺得心神恍惚。
就在他迷迷糊糊快要睡著的時候,門外忽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那木門傳來的“咚咚咚”響聲嚇得他立馬清醒過來了,內心有種不好的預感。
沒等他有所反應,旁邊房間的丁國成已經披上了棉襖朝門口走了出去,還喃道:“誰啊?這大晚上的,還讓不讓睡覺了?"
這兩晚丁國成都沒有睡好,昨夜不知道幾點的時候聽到了自家門哐當響了兩下,今晚又有人來敲門。
連續兩晚沒睡好,讓他感到了半夢半醒般迷糊。
就在他打開門的瞬間,還沒來得及看清來人是誰,幾個穿著軍裝的高大軍人同誌就衝了進來,直接把他給嚇了個激靈,直接醒透了。
丁國成拿著一把手電筒,幾乎是第一時間就認出了顧青寒,詫異地喊道:“顧副隊長?你怎麼大半夜的來找我了?該不會是飛行隊那邊出什麼問題了吧?"
本來屋子裡頭沒有燈亮,可是顧青寒帶來的人都人手一把電筒,直接把屋子給照得亮堂得好像白晝似的。
顧青寒環顧了一圈丁國成的屋子,眼神凜冽又寒栗,看得人毛骨悚然,隻聽他沉著聲說道:“丁國立在哪裡?"
"???"
丁國成有片刻的呆滯,但還是朝丁國立的房間指了指:“在、在那邊。”話落,緊接著那幾個人直奔丁國立的房間,然後把人扣押了出來。
丁國立一副無辜又可憐的模樣,被人死死扣著手臂,惶恐地喊道:“你們乾什麼?你們放開我!"
丁國立看到了顧青寒的身影,這一刻居然毫發無損地站在了他麵前,一種恐懼的感覺立馬就從腳底爬上天靈蓋。
丁國立立馬看向了自己的大哥丁國成,差點就要哭出來了:“大哥救我,大哥你不要讓他們抓走我……"
丁國成一下子也慌了,能夠讓顧青寒親自上門來抓人,這事情肯定就很嚴重了。
可是看到弟弟被訓練有素的部隊精
兵押著,心裡頭既著急也疑惑,朝一臉冰冷的顧青寒看過去,問:“顧副團長,請問這是怎麼回事?我們國立他犯了什麼事了嗎?”
“犯了什麼事?”顧青寒冷如寒冰的黑眸睨向了丁國立,輕笑了一聲:“你弟弟丁國立蓄意謀害我們的軍人同誌,現在要把他帶回稽查處進行調查。"
丁國成一聽,差點直接摔倒在地上,怎、怎麼會?
他看向了丁國立,隻見對方已經紅了眼睛,驚恐地流著淚水說:“大哥,我、我沒有……”"我真的沒有,你不要聽他們胡說……"
丁國成哪裡會不知道顧青寒的行事作風,要是沒有十成的把握,他怎麼會上門來抓人,既然他出現在這裡,那麼丁國立肯定就是乾了什麼壞事了。
可沒想到平時看著就膽小如鼠的丁國立居然謀害軍人同誌?
丁國成恨鐵不成鋼地抬起腿,直接一腳踹在了丁國立的肚子上,咬牙切齒罵道:“混賬東西,老子是瞎了眼才會讓你留在部隊裡頭!"
丁國立被狠狠地踹了一腳,直接疼得跪在了地上,隻是押著他的人依然沒有放手,手臂被扯得痛得要斷掉一樣,這一刻才知道絕望是何種滋味,直接便痛哭出聲。
"大哥我知道錯了,你救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顧青寒沒有耐心看他們演戲,直接開口:“把人帶走。”
一眾人便挾著丁國立走出了屋子,丁國立還一直哭喊著要讓丁國成救他。
顧青寒看向了丁國成,這個在機務組乾了十多年的老師傅,縱使他立下了無數的功績,但是這件事的惡劣程度,恐怕會把他也牽連其中。
他抿了抿唇,直接道:“丁同誌,請你也跟我們去稽查處協助調查。”丁國成歎了一口氣,"好,我會配合調查的。"
事已至此,丁國成是不可能再為丁國立有任何的偏袒,無論結果怎麼樣,他都會願意支持組織的決定。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