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這隻是玩笑話而已,彆說是寧素了,就連康熙也沒有真的罰太子抄寫十遍《孝經》。因為太子今天聽說了那些閒話之後就第一時間回來坤寧宮,甚至為了寧素而對康熙直言不諱,這在寧素和康熙兩人看來,太子這個孩子已經夠孝順了。

雖然確實是說了不太中聽的話,但是總的來說不管是寧素還是康熙都感到挺欣慰的。

“這就叫做真心換真心了。”康熙笑著道,“可見你平日裡對保成的好,保成都記在了心上。”

寧素聽到這話,勾了勾唇,可見心情不錯。不過這也正常,因為誰不希望自己對彆人好,彆人能記在心上呢?哪怕不求回報,也不可能盼著對方是個沒良心的白眼狼吧?

而太子很顯然,不僅把寧素對他的好都記在心上了,而且也不是沒良心的白眼狼。

“我知道。”寧素道, “我早就知道保成是個好孩子了。”

要不然她也不會放心的把嶽興阿交給他,當初更不會主動在坤寧宮給太子留一間專屬於他的屋子了。

正是因為寧素早在和康熙大婚之前就已經大概了解了太子的秉性,所以才會對他那麼放心的。不過寧素知道歸知道,從康熙的嘴裡聽說了太子剛剛做的事情之後,她還是有些意外的。當然了,等寧素仔細一想,又覺得太子會這麼做雖然是在意料之外,但是也在情理之中。

畢竟太子真的念著她對他的好的話,那麼聽到了外麵的人說這些閒話,他確實不可能當做沒聽到,什麼都不做的。

寧素和康熙在這邊提起太子的時候,兩人之間的氣氛是很溫馨的,但是秀女們那邊提起太子的時候,氣氛就有些緊張了。

康熙要在今年的大選裡給太子和大阿哥選太子妃和大福晉一事早就已經傳得街知巷聞了,不僅如此,就連具體的人選名單都出來了。

畢竟去年太皇太後可是召見了六家的小格格進宮的,當時還沒有傳出風聲來,但是眼見著去年被太皇太後召見的那六個小格格在進宮選秀的這段時間也一個接一個的被寧素請去坤寧宮,如此一來,即便是傻子大概也能夠猜得出來太皇太後和寧素的用意了。

雖然說不管是太子還是大阿哥,都一樣隻能夠娶一個妻子,但是不管是其他的秀女,還是來伺候這些秀女的奴才都不敢輕視這六個小格格。

因為在結果

出來之前,誰也不知道誰會中選,誰會落選呀?

這要是一個倒黴,得罪了未來太子妃或者未來大福晉的話,誰知道他們會有什麼下場?

退一萬步講,即便未來太子妃和未來大福晉都不是那種愛斤斤計較的人,但是他們得罪了她們,日後還想升職加薪?

想屁吃去吧。

不過其他秀女和來伺候這些秀女們的奴才不敢得罪這六個小格格,不代表這六個小格格之間不會鬨什麼矛盾的。

這不,和瓜爾佳秀女住一個屋的富察秀女突然開口道: “瓜爾佳姐姐你知道嗎?我剛剛打聽到了一件事兒。"

“是嗎?"瓜爾佳秀女看了富察秀女一眼,然後道, “那你挺會打聽的。”

見瓜爾佳秀女誇了一句之後就沒下文了,富察秀女問道: "難道你就不想知道我打聽到什麼事兒了嗎?"

富察秀女覺得一般人聽到她這麼問,彆管是不是真的想知道,那麼至少會捧個場的。但是富察秀女沒想到瓜爾佳秀女就不是一般人,十分乾脆利落的就搖頭了。

她說: "不想。"

瓜爾佳秀女確實是不想,不是她一點好奇心都沒有,而是她和富察秀女都同屋住了將近大半個月了,早就知道她是個什麼性子的人。

而且兩人雖然是同一屋簷下的,但是關係卻並沒有那麼好,平日裡富察秀女也不愛找她說話,嫌她沒趣,現在突然找上她,瓜爾佳秀女用鼻子想也能夠想得到肯定是沒好事了。

既然如此,那麼瓜爾佳秀女自然是不願意搭理她了。不過很顯然,富察秀女並不是那麼容易放棄的人。

明明瓜爾佳秀女都說了“不想”了,富察秀女卻偏偏要繼續往下說,她道: "不想不行,畢竟我這次打聽回來的事情可是跟你有關的。"

一聽到這話,同屋住的另外兩個秀女就忍不住朝富察秀女看了過去。雖然她們嘴上什麼都沒有問,但是瞧她們的神色就能夠瞧得出來她們的好奇心被富察秀女勾起來了。

富察秀女被這兩個秀女的反應愉悅到了,這才對的嘛,要是個個都像瓜爾佳氏那麼冷淡的話,那麼顯得多無趣呀。

富察秀女一邊想著,一邊開口道: “皇後娘娘今天不是派人請你去了一趟坤寧宮嗎

?”

見自己的拒絕並沒有堵住富察秀女的嘴,瓜爾佳秀女也就不堵了,她倒要看看她能說出點什麼來: “是,然後呢?”

“然後我聽說你前腳剛走,後腳太子殿下和嶽興阿阿哥就回坤寧宮了。”富察秀女狀似可惜的對瓜爾佳秀女道, "瓜爾佳姐姐你說這不是太不巧了嗎?你但凡晚一炷香的時間離開,或者太子殿下他們早一炷香的時間回到坤寧宮,你們這不就可以碰麵了嗎?"

"結果偏偏陰差陽錯的。"

說完最後一句話,富察秀女甚至還裝模作樣地歎了一口氣,這不知道的人還真的以為她那麼替瓜爾佳秀女惋惜呢。

可是事實上真相是什麼樣的,她心知肚明,瓜爾佳秀女也心照不宣,就連旁邊兩個看熱鬨的秀女也一清二楚。

畢竟不止瓜爾佳秀女在太子妃/大福晉的預選人員名單上,富察秀女也在,所以類似於今天這樣的事情,在這大半個月裡麵也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雖然說未來的太子妃究竟要選誰,是由康熙他們定的,這六個小格格哪怕是當事人也沒有決定權。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位富察秀女的目標很明確,那就是太子。

要不然富察秀女也不會在打聽到這件事之後就第一時間告訴瓜爾佳秀女了,她這麼做的目的是替瓜爾佳秀女覺得可惜嗎?

當然不是了,單純隻是想要趁機告訴瓜爾佳秀女她和太子沒這個緣分,彆再癡心妄想了。

與其在太子這邊費心思,倒不如朝著大阿哥那邊使使勁兒,說不定當不成太子妃,還能當個大福晉呀。

以上這些都是富察秀女的心裡話,她雖然沒有親口說出來,但是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不管是瓜爾佳秀女還是其他兩個秀女都聽出來了。

那兩個秀女不敢開口插話,因為她們不僅怕得罪瓜爾佳氏,更怕得罪富察秀女。

畢竟誰不知道這六個小格格裡麵,富察秀女是第一個被皇後娘娘請去坤寧宮的?而且她的出身很高,是滿洲鑲黃旗人,其父是富察·米思翰,生前備受康熙的重用,死後也被康熙下旨厚葬,追諡敏果。

雖然富察秀女的阿瑪去世了,但是她上邊卻有不少出色的兄長,其中最出色的自然是任山西巡撫的富察·馬齊了。

沒錯,寧素在恭親王

妃的壽辰那天認識的富察夫人就是富察秀女的嫂子。

因為這層關係,富察秀女認為自己和其他秀女相比,自然和寧素更加親近了,又因為出身比其他五位小格格要好,所以更覺得自己是最有可能當選太子妃的人。

至於要問富察秀女既然那麼有信心,為什麼還要用這點小手段排除異己?

那麼答案大概就是因為富察秀女自己也知道,她隻是最有可能當選太子妃而已,並不是隻有她有可能當選太子妃。

這個道理富察秀女知道,瓜爾佳秀女也知道,所以聽到她的話後,她忍不住笑了一下。“你笑什麼?”富察秀女皺眉問道。“那自然是笑可笑之人了。”瓜爾佳秀女道。

雖然她並沒有指名道姓,但是在場的人有誰聽不出來她口中所說的“可笑之人”指的是誰?當下富察秀女的臉色一變,唾的一聲站了起來,惱火地看著瓜爾佳秀女問道: “你說誰是‘可笑之人'?"

富察秀女剛剛之所以敢那麼跟瓜爾佳秀女說話,不就是看準了她不是那種厲害的性子麼?而且她看瓜爾佳秀女平日裡對誰都是一副溫和的模樣,便以為她即便不是軟柿子,也跟軟柿子差不多了。

但是哪裡想到她不開口則已,一開口言語竟然那麼犀利?

“誰急眼那誰就是那可笑之人唄。”瓜爾佳秀女看向富察秀女,雖然她站著而她坐著,但是瓜爾佳秀女的氣勢卻一點都不比富察秀女要弱。

她平日裡待人溫和,不愛與人發生衝突那是她的教養,不是彆人欺負她的理由。

“我怎麼就可笑了?”富察秀女道, "你給我說清楚。"

“兩麵三刀,可笑;自以為是,可笑;明知故問,更可笑。”瓜爾佳秀女的話說完之後,就見富察秀女的臉色比剛剛要難看許多,也不知道是因為尷尬還是因為憤怒,也有可能是兩者兼之。

不過瓜爾佳秀女並不放在心上,因為她很清楚富察秀女即便再生氣也不可能對她動手,甚至連罵她都不可能。

不是富察秀女膽子小,而是她有所顧忌,怕把事情鬨大,壞了她在寧素他們那兒的印象罷了。畢竟認真算起來,富察秀女並不占理。

果不其然,瓜爾佳秀女並沒有猜錯,富察秀女再生氣也沒有被怒火衝昏頭腦。她沒有忘了自己現在在哪兒,也沒有忘了自己在這兒是

為了什麼的。

等著吧,富察秀女在心底裡暗暗想到,等她當上太子妃之後,看她怎麼跟她算賬。

這會兒的富察秀女還以為隻要她和瓜爾佳秀女沒有鬨起來,那麼寧素他們就不會知道這件事。但是事實證明她想錯了,寧素第二天就已經知道了,而且知道得還十分詳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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