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何夜來得突然,他剛下火車,第一件事就是急匆匆來找燃灰,熱得滿身都是汗。燃灰本來清清爽爽,讓他這麼一抱,身上也開始黏黏糊糊。

他無可奈何地被錮著,卻下意識地露出個笑,費力地從兜裡掏出張紙,擦了把蕭何夜汗津津的腦"你回來啦?"

蕭何夜緊緊摟著他的肩膀, "嗯”一聲,悶悶道: “我再也不走了。"

燃灰很擔心: 【唉,其實還沒定呢,你就是多了一年緩刑,傻孩子彆高興太早。】

002:……宿主,不愧是你。

當然,這煞風景的話燃灰沒說出口,他隻是拍了拍蕭何夜的肩膀:"鬆開,太熱了。"蕭何夜慢慢鬆手,還是戀戀不舍看著燃灰。

燃灰這才有機會打量他,和去之前沒有特彆大的變化,但手肘和膝蓋都磕青了,不知道衣服底下還有什麼傷。

他垂眼,沒問蕭何夜怎麼搞出來的,隻心疼地小心摸了摸,又低頭輕輕吹了口氣,“還疼嗎?”

蕭何夜又麻又癢,下意識打個顫栗,但燃灰這麼關心他,隱秘的喜悅和委屈一起潮水般湧上心頭,讓他短暫地拋棄男子漢偽裝,紅著眼圈小聲道: “疼。”

燃灰又吹了吹: “現在呢?”

蕭何夜還是搖頭,騙他又吹了好幾下,燃灰終於意識到這小孩在耍小心機,又好氣又好笑,要不是他現在是乖寶寶,指定要給蕭何夜來上一下。

直起腰來,他看向四周,蕭父蕭母正站在附近,對著他無奈地揮了揮手。燃灰心裡有數,牽起蕭何夜的手:“走吧,我們回家。”

兩小隻還是像幼兒園那樣,緊緊拉著彼此,走在寬敞的馬路上,一路走,燃灰一邊慢慢和他說這幾日在小學裡學到的東西,算是一個簡單的補課。

蕭何夜認真聽著,路過小賣部,他拽著燃灰停下: "吃不吃冰棍?"

小賣部老板已經認識他們兩個,笑嗬嗬給蕭何夜拿了兩根冰棍,照舊被他分出一根給燃灰,在蟬鳴聲中一起吃完了。

市一小離大院不遠,很快就走到燃灰家門口。燃灰停步,揮手和蕭何夜告彆, "明天見。"

但蕭何夜還是亦步亦趨跟著,緊緊握著他的手,眼巴巴道: “我今

天……想跟你回去,媽媽答應了。"

燃灰愣了愣,還以為是什麼不得了的大事,值得蕭何夜這麼忐忑,很快一口答應: "好啊。"

他領著蕭何夜進了家門,看見多日未見的蕭家公子,顧母都呆住,下意識道: “何夜?你不是去首都上學了嗎?"

她果然也早知道。

燃灰盯住顧母,她反應過來,立刻心虛地轉移話題,熱情洋溢: “何夜來得正好,咱們今晚吃肉包子,阿姨給你包羊肉餡的好不好?"

蕭何夜隻緊緊攥著燃灰,像是生怕他跑了,麵上沒了在燃灰麵前的依戀,沉穩道: “謝謝阿姨。"

在首都鬨過這一次,他的性格仿佛有哪裡變了,又仿佛沒有,顧母總覺得在和一個成年人對話。

趁著兩個孩子吃飯,她出門去了趟蕭家。

彆人孩子在自己家,總得和家長說一聲,順便她實在是好奇,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能讓蕭何夜回來。

蕭母接待了她,倒也沒隱瞞,無奈地把在首都發生的事一五一十說出來。

和燃灰打過那次電話,蕭何夜的確不再鬨絕食。第二天他找到蕭局,來了一場大人間的嚴肅談話。

蕭何夜提了個讓蕭局很驚訝的辦法:他可以把學籍留在首都,先在市一小借讀一個學期試試。隻要他能和首都那邊的孩子一樣德智體美勞全麵發展,甚至做得更好,蕭局就要答應讓蕭何夜留在這裡讀完小學。

蕭局本來就被蕭何夜鬨得身心俱疲,底線降低,兒子提出的這個方法在接受範圍內,考慮片刻,認為的確可以讓他試試。

但他滿麵嚴肅地給蕭何夜打預防針: “但如果你這麼選,需要自學的東西會很多,放學以後的娛樂時間也會減少。"

蕭何夜堅定道: “我不怕累。”隻怕和顧燃灰分開。

蕭何夜已經想清楚了,現在自己什麼都不會,隻能任憑爸爸媽媽擺布,除了哭鬨耍脾氣之外沒有其他辦法,就和動畫裡被怪獸欺負的人類一樣弱小。

蕭何夜明白,自己要快點長大,這樣才能選擇乾什麼不乾什麼。

很難想象這是一個六歲孩子會進行的思考,不得不說,這次首都之行徹底激發出了蕭何夜的潛能。

蕭家父母本來還有些猶豫,結果蕭何夜很雞賊地偷偷打電話給爺爺,請到了外援。聽說了鬨出的這些事,暴脾氣老爺子直接一個電話打過來,對著蕭父就是劈頭蓋臉一頓罵。

"幾歲大的孩子,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健健康康、快快樂樂長大,你非要讓他小小年紀跟好朋友分開?心理不健全了,多學那點東西有什麼用?"

"夜夜脾氣跟我像,要是讓他記恨你,能記恨一輩子,你信不信!"

蕭局被訓得灰頭土臉,老爺子還不解氣,在電話裡中氣十足罵了他半個小時,又說過幾天要來當麵訓。

掛了電話,蕭局揉著眉心對妻子苦笑: “爸真是氣壞了。”

蕭母也很無奈, "人家都上趕著來首都上學,就你兒子嫌棄得不得了。"

不愧是親生的,一個比一個脾氣怪。

兩人商量一晚上,終於下定決心。路都是自己選的,隻要蕭何夜喜歡就好,何況兒子那麼有主見,他們應該高興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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