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到大,蕭何夜都對女生沒任何興趣,就連正常的生理反應也是公事公辦。他一直以為是自己天生在感情上冷感,完全沒想過另一種可能。

……對男人感興趣。

這個時代尚且保守,對於性取向的認知還不完善。同性戀這種事不說驚世駭俗,也是難以理解的。

十六歲的蕭何夜再怎麼老成穩重,畢竟是個少年人,驟然發現自己可能是個變態,產生自我懷疑也很正常。

從最初的惶恐中鎮定下來,他終於開始正視這件事。

——起碼不該再讓顧燃灰擔心。

抱著這種念頭,蕭何夜去找了一趟認識的混混頭子,言簡意賅說明來意。

聽見他要的東西,混混頭子嘴裡的煙頭落地,震驚地抬起頭打量一遍麵前挺拔的少年人:“你要這東西乾什麼?"

男女的就罷了,還要男人跟男人的,不會是他想的那個吧?蕭何夜麵目冷淡,氣場拒人千裡之外: "有用。"

他表情實在是太正經,混混頭子也隻敢往正經裡想,以為他要拿去陷害誰,打死也想不到蕭何夜買來就是為了看。

幾盤樸實無華的光碟到手,趁著周末,蕭何夜拿著去了趟網吧,以鑽研學術的嚴謹態度挨個看了一遍。

看完之後,他後知後覺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自己隻對顧燃灰有衝動。

不管是男人的片還是女人的片,落在蕭何夜眼裡,都像是兩坨白花花的肉,毫無欲望。

但一旦像夢中那樣代入顧燃灰的臉,想到少年人泛起潮/紅的麵龐和倒映著自己影子的雙眼,某個地方瞬間就會硬到發痛,心裡蓬勃的火苗也跟著躥升,恨不得把幻想中的顧燃灰揉進自己的骨血裡。

這算什麼?

蕭何夜對同性戀沒什麼了解,但也知道自己這個狀況是不正常的,於是又申請了場外求助。他思索很久,最後去找了一個很靠譜的心理醫生。零花錢足夠支付心理谘詢的費用,心理醫生有職業操守,並不會把病人的隱私說出去。

蕭何夜端著剛倒的茶水,並不喝,慢慢把困惑問出來: “我有一個很要好的男性朋友,認識很多年了,最近突然發現,我隻有對他才有那種衝動,試過好幾次都這樣。"

“我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

心理醫生見多識廣,接待過很多對自己性向有疑問的病患,並不驚訝,耐心地一點點引導著蕭何夜正視內心情感:"你有過和男□往,或者喜歡男性的經曆嗎?"

蕭何夜毫不猶豫:"沒有。"

這才是他最不理解的地方。

心理醫生點頭,又問: “你和你的朋友平時關係一直很親密?”

蕭何夜頷首,他們豈止是親密,親兄弟都沒有這麼好的關係,簡單舉了幾個例子,比如從小就睡在一張床上,就連雙方第一次夢/遺都在一起。

又問了幾個問題,心理醫生徹底明白了狀況。

他斟酌片刻,笑道: “是這樣,可能平時你們就太親密無間,從來沒有離開過對方,所以對自己的感情變化認知不明顯。"

心理醫生選擇用一種比較容易接受的方式,溫和道:“我們不妨來做幾個假設,你能接受他和其他人親近嗎?"

這個問題其實蕭何夜想過千百遍,沒有一次能給出肯定答案。他一直以為是自己對朋友的占有欲太強,現在從心理醫生口中問出來,卻似乎另有他因。

沉默就是回答,心理醫生斟酌著道: “蕭同學,或許現在的社會大環境認為同性戀是異端,但這種認知需要糾正。性取向是天生的,不必抱有歧視或者自卑心理,同性間的感情也並沒有那麼簡單。"

"你這種情況罕見,可能是因為你不是典型的同性戀,也不用刻意把自己擺在同的位置上。你隻是

思索片刻,他繼續說:“隻是對特定的人感興趣,不管他是男還是女。”

蕭何夜目光一動: "特定的人?"

答案呼之欲出,心理醫生歎口氣,把話說得更明白。"也許很難接受,但我想,你喜歡上了你的朋友。"

手裡的茶杯從燙變涼,蕭何夜怔忡地複述道: "……我喜歡他?"用的是疑問句,心裡卻沒多少驚訝的情緒。

也許冥冥中已經有所預料,現在直白點出來,帶著幾分塵埃落定的恍然。蕭何夜喜歡顧燃灰,也許是五歲那年見到對方的第一眼,就一見鐘情。原本惶惑的心情在得知這個事實後驟然平複。大概是因為他終於明白,自己不是

周楷那樣的變態,隻是單純地喜歡顧燃灰。

這個邏輯有些詭異,蕭何夜卻覺得理所當然,因為顧燃灰是顧燃灰,其他男人是其他男人,沒有可比性。

——而且,比友情更牢固的是愛情。他終於有了和顧燃灰永遠在一起的理由。心理醫生見坐在眼前的少年人久久不說話,有些擔心他想不開,畢竟小眾性向再加上喜歡直男好

兄弟,buff拉滿。

青少年的心理健康一定要重視,他儘力勸解,放柔聲音: “喜歡一個人無關性彆,這並不是錯誤,也不是疾病,你可以多嘗試接納自己。"

話還沒說完,醫生訝異地發現,蕭何夜的神情比來時鬆快了許多,狹長冷冽的眉眼間甚至帶上一絲輕鬆的笑,像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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