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燃灰想等傷養好再回家,這個想法還是天真過了頭,軍部沒有一件事能瞞過上將的耳目。因此,在阿提卡斯親眼看見驚慌失措的小孩時,簡直要氣笑了。
要不是他還白著一張臉在病床上躺著,上將真的很想把人拉起來打屁股。
燃灰如臨大敵,他摸不準現在該叫上將還是叫夜叔,權衡兩秒,還是小聲道: “上將。”有彆於平時的中氣十足,聽起來還挺可憐,但Alpha的臉色並沒有好轉。
現在又乖的不得了,闖了禍知道撒嬌?
阿提卡斯一個眼神過去,駱軒頓時一個激靈站直,摘下軍帽主動攬過失: “上將,這是我的指揮失誤,我願意承擔一切懲罰!"
上將冷冷開口: “我是讓你出去,懲罰的事之後再說。”
駱軒:
他灰溜溜地往外走,臨出門的時候給了燃灰一個自求多福的表情。
燃灰從沒見過上將發火,勉強保持鎮定,用可憐兮兮的視線挽留隊長,落在阿提卡斯眼中,胸口積聚的煩躁又開始上升。
門一關,就隻剩下兩個人。阿提卡斯沒說話,拿起床頭的病曆本,一頁頁翻起來。
燃灰受的傷很嚴重,所幸現在醫療水平先進,徹底修複是肯定沒問題。但肌體再生愈合的痛苦延綿細密,一般人都受不了,小孩額頭上也都是汗,顯然也忍得很辛苦。
看過病曆本,上將心裡有了數。
男人的臉色看不出喜怒,燃灰摸不準他現在到底什麼心情,心裡七上八下的很忐忑。想了想,他搶先開口,試圖轉移Alpha的注意力:"夜叔,我第一次出任務就完美完成了!"
如果燃灰沒受傷,上將當然會毫不吝嗇誇獎,隻可惜他現在心裡憋著股無名火,淡淡道: “你躺著回來,也算完美完成?"
燃灰: "……"
夜叔好凶。
他被潑了盆涼水,有些手足無措,悻悻道: “可是……這已經是損失最小化了。”
合上病曆本,上將剛想說話,病房門突然被敲響,小護士端著托盤走進來,語氣小心: “打擾一下,病人需要換藥。"
上將看了眼托盤, “放在那裡吧。
”
護士一愣,想說這藥需要她來幫忙換,但還是屈服於上將不怒自威的氣場,把藥和繃帶放在桌邊,一秒也不多待地溜了。
上將用消毒水慢條斯理洗過手,拿起繃帶和藥水,看向還沒反應過來的燃灰,語氣淡淡: “上衣脫了。"
夜叔要幫他換藥?
燃灰訝異地睜大眼,立刻拒絕: “這種事不用麻煩您,讓醫生來就可以!”
阿提卡斯並沒有接話。
在他靜靜的注視下,燃灰選擇默默閉嘴,開始解自己的病號服扣子,露出腰上排列整齊的腹肌,和已經浸出血的繃帶。
Beta起初有點不自在,但很快,這點尷尬就在疼痛下煙消雲散。
換藥的時候,上將的動作半點也不含糊,和他平時給自己包紮的力度一樣。燃灰之前還不覺得有多疼,現在紗布一撕,又被藥水一塗,外翻的傷口上像是有螞蟻在細細啃噬。
他咬著牙,最後還是忍不住輕輕抽口涼氣。
上將的動作一停,抬起狹長的眼,聲音聽不出喜怒: “現在知道疼了?”
燃灰心道自己又不是傻子,一直都知道疼。但直覺告訴他,這時候不要和上將頂嘴,於是垂著眼委委屈屈地賣慘: "知道了。"
Alpha冷凝著一張臉:“是該讓你好好疼疼,長長記性,看下次還敢不敢。”
這麼說著,上藥的力道還是下意識放輕了,畢竟Beta細皮嫩肉,耐痛力遠遠比不上Alpha。燃灰這才能喘上氣,忍不住低聲為自己辯解: "當時情況那麼危急,我肯定要去救隊長的。"
上將當然知道燃灰的出發點是正確的,換做是他,也會毫不猶豫地展開救援。
但胸腔內還是翻滾著不知名的焦躁,這焦躁驅使阿提卡斯開口,語氣嚴厲: “救人的前提是保護好自己,你是能把他們兩個救出來,但你生還的概率隻有百分之十。"
“明明有更妥善的辦法可以解決,你一定要劍走偏鋒,還想讓我表揚你嗎?如果有下次,你能一直運氣這麼好?"
燃灰訥訥,他的臨場作戰經驗不足,那種時候隻能想到這一種辦法,也是迫於無奈。
擔心小孩不知道嚴重性,上將加重語氣:
“軍部花了那麼多的人力物力培養你,如果在這種地方丟了命,那就是白白犧牲,沒有任何用處,知道嗎?"
燃灰被訓得蔫頭耷腦,任務完成的成就感都消失得一乾二淨。
他垂下臉,低聲道: ".……知道了。"
上將其實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