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南州號稱“沒有一隻蟲蟲能活著走出去”的奇物樓內,餘青瑭靠窗坐著,嘴裡叼著隻模樣驚人、相貌可怖的蠍子,探頭往街道上看去。

樓下,俏蝴蝶正從街這頭,攆著小和尚一路追到了那頭。

一個歡呼雀躍,一個大呼小叫,好不熱鬨。

餘青瑭把蠍子殼吐在手心,忍不住感歎:“年輕就是好啊,有活力。”

“你也不老啊。”赤焰天手裡端著塊巨型蜈蚣肉——他不愛吃要剝殼的,隻愛吃大塊的肉,並不介意這肉是從哪兒來的。

隻是苦了蕭書生,一臉菜色縮在角落,端著碗求著後廚才要來的菌菇湯歎氣:“兩位,今日非要吃這個,怕不是來折磨我的。”

“怎麼會——”餘青瑭拉長語調,扭頭指著赤焰天,“是赤兄提議的。”

“嗯?”赤焰天回過頭,“哦,是俏蝴蝶跟我說,這家有大塊的蟲肉,挺好吃,你真不試試?”

他說著,還把肉往蕭書生嘴邊塞。

蕭書生大驚失色,趕緊擺手:“不成不成……”

他生怕赤焰天倔勁上來,立刻轉移話題,“對了,葉兄挑戰圖騰的進度如何?”

“進度飛速。”餘青瑭撐著下巴,嘀咕一聲,“這才一個月,魔族七十二部他都快挑完了,昨天進度七十,他說會留一個到明日。”

“我今天也是跟你們說一聲,明天我不出來玩,他讓我陪他見證最後一次試煉。”

“我也好奇。”赤焰天咂巴嘴,“不過魔族試煉,恐怕尋常人不讓看,你到時候看了回來給我說說。”

“哦。”餘青瑭答應下來,“我挑能說的部分給你說。”

蕭書生笑起來:“怪不得你今日心不在焉,這是心裡記掛著呢。”

餘青瑭頓了頓,歎口氣,小聲嘀咕:“其實按照燭九陰前輩的意思,大部分魔族都已經服氣,他現在就可以接受快活門門主印,也可以算通過試煉。”

他憂愁撐著下巴望向窗外,“但他說想有始有終。”

畢竟是龍傲天,有骨氣,跟他這種能湊合的鹹魚不一樣。

蕭書生笑起來:“若能十全十美,自然是好,不過我想,前輩或許也是有些擔心……”

他輕搖手中折扇,“我聽聞魔族七十二部圖騰試煉,越到後麵,難度越高,越難以通過。”

“他這麼說,應當也是給葉兄留個退路。”

“如今七十二部贏過七十,已經算是古往今來少有,接手快活門印,哪怕有些人會略有不滿,但也起不了多少風浪。”

蕭書生微微搖頭,“但他若是後麵的試煉輸了,這就麻煩了。”

“嗯。”餘青瑭應了一聲,微微歎氣,“而且他還把最強的留到了最後,明天去挑騰蛇部族,就是燭九陰前輩的那一部。”

“嘶——”蕭書生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葉兄這可真是,偏向虎山行啊。”

“可不是。”餘青瑭搖頭晃腦,“他說,既然是試煉,那就要挑最難的,這樣才能最大程度上磨練己身。”

他趴在窗戶上,“哎,他最近回來有時候會受傷,但看著也是真高興,我也不好勸他。”

“隻能……”

蕭書生麵帶微笑:“隻能偷偷擔心。”

餘青瑭噎了一下,又拎起一隻蠍子塞進嘴裡,含糊開口:“胡說!”

“我就隻能背著他吃香喝辣——你看我少吃了嗎?”

蕭書生含笑點頭:“對、對。”

他身後,門被一下子推開,俏蝴蝶帶著一陣香風進來,笑嘻嘻說:“怎麼樣,這家蟲宴不錯吧?尋常人想來還吃不著呢,還是看在本姑娘的麵子上。”

餘青瑭回頭看她:“小和尚追上了?”

“沒有。”俏蝴蝶笑嘻嘻的,“追累了,上來歇會兒,不然我怕他嗓子受不住。”

蕭書生啞然失笑:“哎呀,我都不知道你是狠心,還是用情至深……”

俏蝴蝶撲哧一聲笑出來:“什麼用情至深啊。”

她狡黠一笑,“我們南州姑娘的真心可沒那麼容易看透。”

“啊?”赤焰天疑惑擰眉,“你要是不喜歡他,天天追著他跑乾什麼?”

“玩呀。”俏蝴蝶給自己倒了杯酒,眉眼含笑,“你看那小貓撲鳥,難道也是用情至深嗎?”

赤焰天一臉不讚同:“那你也太……”

“這也是各取所需。”俏蝴蝶笑起來,“我用達摩院練我的媚術,他也可以用我練他的定力,不過看誰先輸而已。”

“我娘說了,達摩院的和尚最適合用來當磨刀石,除了他們,上哪找自己給自己上那麼多條條框框的人。”

赤焰天越聽越奇怪,扭頭看向蕭書生:“不是,你還記啊,她都說她不喜歡了……”

“她一天一個說法,天天騙人,你還能回回都信?”蕭書生奮筆疾書頭也不抬,“我先把素材記下,真真假假,往後,自有定論。”

赤焰天拎起酒杯,晃了晃:“嗯?沒酒了。”

俏蝴蝶伸手指他:“你去再要些嘛。”

赤焰天瞪回去:“憑什麼我去!”

“哎哎哎!”餘青瑭趕緊站起來勸架,“我去我去!我去門口喊個小二。”

他推開門,之前在門口候著的小二居然不在,他探頭往樓下一瞧——一排小二抄起了家夥如臨大敵,圍起了一個一身白衣的男人。

他頭上戴著一定白色鬥笠,沒露出臉,但光看身形都讓人覺得氣度不凡,顯然不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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