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書生取出一隻毛筆,在空中畫了一豎,朝遠方送了出去,然後一撩衣袍,就蹲在原地,等他們來。

沒讓他等太久,餘青瑭一行人很快趕來。

雪暖低頭看了眼昏迷不行的當歸,輕輕嗅了嗅,問他:“還是用了那藥嗎?”

雪冷撒在他身上的藥粉,不止能吸引怪物,也同樣能讓人昏迷,不過當時當歸可能已經感覺不到,隻當自己是活活疼暈過去的。

“嗯。”蕭書生應了一聲,歎氣,“可惜啊,他實在不是個好人。”

他站起來,笑眯眯指了指前方,“雪冷帶著其他弟子往那邊去了,我往前麵去,剩下的就交給你了。”

他看了眼雪暖手上的傷口,目光頓了頓。

雪暖也沒藏著,她低聲說:“既然要做戲,就該更真些。”

蕭書生笑了笑,看向另外幾人,他歎了口氣,對著餘青瑭作揖:“跟彆人走了一路,才知道咱們先前有多快活。”

“餘兄,葉兄,我先走一步了。”

他轉身,還是停下,低聲說一句,“雪暖姑娘,恕我多嘴。”

雪暖抬起頭:“蕭公子,我將你視為老師,你有什麼就說吧。”

蕭書生低笑一聲:“不敢當,我可沒到開宗立派的時候。”

“隻是提醒——計謀雖好,想要真心還得用真心,可彆迷失了。”

他說完,一抱拳,朝著雪冷離開的方向追了上去。

蕭書生腳步匆匆,也沒來得及說兩句話,餘青瑭隻有對著他的背影揮手:“隊友不好玩記得自己找樂子啊!”

蕭書生也遠遠揮了揮手。

“哎。”餘青瑭歎了口氣,“我本來還想給他分點好吃的呢。”

“那不就穿幫了?”葉辰焱挑眉,“分給我,我替他吃。”

“平時又沒少你的份,怎麼還饞他的。”餘青瑭覺得好笑。

他們說話期間,雪暖已經用繩子將倒在地上的當歸捆起來,費力拉到了自己背上。

餘青瑭正想搭把手,雪暖已經搖了搖頭:“感謝幾位收留我一晚,剩下我自己來就好。”

“這也是計謀的一部分。”

眼看著她走遠,餘青瑭撓了撓頭:“這用的是什麼計啊?”

“離間計。”杜衡好笑地搖了搖頭,“原來昨天她說那些,你都沒聽懂嗎?”

“沒有。”餘青瑭誠實回答,“聽起來彎彎繞繞的。”

他很有自知之明,“反正我是做不來,麵對不喜歡的人,我就算努力了,一不小心也會管不住嘴。”

葉辰焱挑眉看他:“可你彆鶴門絕招不是求饒嗎?”

“那也分人。”餘青瑭理直氣壯,“我師父也說了,疼你的人求饒才有用,不然隻會惹人笑話。”

葉辰焱拉長語調:“哦——”

竹中女出現在他們頭頂的枝乾,低頭看他們:“今日練嗎?”

葉辰焱笑彎了眼

:“來了。”

餘青瑭哀嚎一聲:“姐姐你是鐵石心腸啊——”

竹中女深深點頭:“嗯。”

“我不疼人,

求饒沒用。”

……

當歸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

察覺到自己似乎正被什麼拖著走。

他一瞬間想要昏迷前看到的照夜鼠群,狼狽尖叫一聲,翻滾在地,掙紮著爬起來,這才睜開眼,和睜大了眼驚慌失措的雪暖四目相對。

“是你?”當歸驚魂未定,疑神疑鬼地環視一圈,“那些、那些……”

“都退去了。”雪暖小心翼翼看著他,將一片草葉遞到他鼻尖下麵擦了擦,“你聞一聞就好了。”

當歸胸口劇烈起伏,不知道是氣味清涼的草葉起效,還是察覺到四周沒有照夜鼠的腥味讓他冷靜下來,總之他用袖口擦了擦額頭,總算是稍稍恢複了平常。

他似乎覺得有些丟臉,擰著眉頭:“到底怎麼回事?”

雪暖指了指方向:“山中妖獸大多有自己的勢力分布,我往下逃,見到下方的草葉多半未被照夜鼠啃食過,就知道,它們平常不會往這裡來。”

“我逃出一定距離,就熄了火把,繞過它們的領地,想去找你們,誰知道半路見到你……”

她體貼地沒描述他的狼狽姿態,“我勉強把你救下來,但體力不夠,不能化形帶你走,隻能慢慢追。”

她低聲說,“也不知道他們怎麼跑得那麼快……”

當歸把這句話停了進去,他想起自己昏迷之前,幾個外門弟子的模樣,冷笑一聲:“貪生怕死之輩!”

雪暖一副受到驚嚇的模樣,縮了縮脖子。

當歸瞥她一眼,臉色逐漸緩和:“……沒說你。”

“也算有情有義,放心,我自會記得你的好處。”

雪暖輕輕搖頭:“我娘說,你帶我們離開大荒山,我隻認得你,自然會想儘辦法幫你。”

“不過我沒什麼本事,你是火鼎宗的內門弟子,也不幫上你多少……”

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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