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密宗老者變了臉色,咬牙切齒開口,“昔年我就知道你心性浮躁,根本難堪大用,可惜先祖心軟,看在你天分過人的份上,還是將你收入門中。”
“可你不僅背棄宗門,改換門庭,還處處阻攔!”
“天璣子,當初你逃離密宗,若不是先祖一念仁慈,沒讓罪子取你性命,你以為歸一宗當真能護住你嗎?”
他顯然動了真怒,但天璣子盤腿坐在雲上,搖搖晃晃,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半點沒聽進去。
“嗨,那麼些陳年舊事,怎麼還提呢。”天璣子滿不在乎地擺了擺手,“況且你再不滿,不夜天都說不抓我了,你總不能違背他的意思,還要強行動手吧?”
“更彆說你也不是我的對手。”
他嬉皮笑臉,沒個正形,“密宗自稱窺天之密,能斷天機,咱們老祖宗說不定早就算出了我在密宗留不住,這還是留了我一條活路,這說明什麼?上天有好生之德。”
“那也容不得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放肆!”密宗老者長袖甩出,一隻衣袖像是能吞下日月,鋪天蓋地朝他們壓下。
“哎——”天璣子一臉無奈,“你都多大年紀了,還這麼急性子,袖口紮好,小心著涼。”
他手中拂塵一甩,把對方的袖口紮了個嚴嚴實實。
密宗老者一隻衣袖剛剛被葉辰焱的攻擊波及已經碎裂,另一隻現在被天璣子捆得嚴嚴實實難以掙脫,很難說他們師徒倆是不是故意的。
“彆拽了啊,再拽要斷袖了。”天璣子握著拂塵,看起來風輕雲淡,半點力都沒用。
餘青瑭想笑,但忍住了。
他隻悄悄附在葉辰焱耳邊說:“你師父知道斷袖什麼意思嗎?”
“肯定知道。”葉辰焱挑眉,“故意的。”
“真壞啊天璣子前輩。”餘青瑭忍不住感歎,“他這麼有意思的人怎麼能是從密宗出來的呢。”
總不能是在密宗待的太憋屈,出來之後一下子爆發了吧?
狗瀟灑沒寫當年天璣子待在密宗的時候是什麼形象,反正他是很難想象出來。
“行啦。”天璣子也沒打算跟密宗老者徹底撕破臉皮,給他放了個台階,“你要的東西已經到手,隻是沒耍威風,稍稍丟了些麵子,沒什麼大不了的。”
“再不走——你看見邊上那兩個聖火教的沒有?聖火教什麼脾氣你不會不知道吧?真要打起來,他倆可不止燒你兩個袖子,你今天估計得裸著出榮州。”
蒼炎搖搖頭,雙手環胸,順便展示了下自己肌肉精悍的上半身:“我燒他衣服乾什麼?他又沒什麼好看的。”
“沒錯!”紅霓露出一口白牙,凶狠冷笑,“要動手那也得挫骨揚灰,再不濟也得眉毛頭發全燒光!”
“聽見沒有?”天璣子嘖嘖稱奇,“比我說的還嚇人吧?”
密宗老者神色不虞,一隻袖子還跟天璣子僵持著。
“七叔。”姬如雪忍不住再次開口,
“碎片已經取到,不要節外生枝了。”
密宗老者麵色幾經變化,最後還是憤怒一甩袖,低喝一聲“走”,帶著姬如雪離開。
姬如雪離開之後,回頭再看了他們一眼,餘青瑭從葉辰焱身後跳出來,對她揮了揮手。
葉辰焱警覺回頭看他,餘青瑭就拉著葉辰焱的手,一塊熱情揮了揮。
姬如雪一怔,露出極為淺淡的笑意,幾不可見地輕輕頷首,而後才轉身離去。
等他們的身影消失,天璣子才鬆了口氣:“哎,可算走了,我還擔心他不走,一會兒真打起來不好交待呢。”
紅霓嗤之以鼻,仰頭瞥他:“你也會怕密宗?”
“我說的可不是對密宗不好交待。”天璣子趕緊澄清,“我是說對歸一宗不好交代。”
“我當初走的時候也是答應了不惹麻煩的,你看看現在!”
他一攤手,恨鐵不成鋼地指著葉辰焱,“這小子惹的麻煩也算在我頭上啊!”
“啊?”葉辰焱一臉意外,“我也算?”
天璣子冷哼一聲:“你以為呢!”
“早說啊。”葉辰焱把頭扭到一邊,“早知道有你背鍋,我惹更大點的麻煩。”
天璣子差點被他氣個仰倒:“……翅膀硬了啊?覺得出竅期能挨得住我的打了是不是?”
“你自己一個人皮糙肉厚,滿世界橫衝直撞也就罷了,你還把人家的弟子拐走了。”
他氣急敗壞,“我當初還答應人家五師兄,你一定會把人照顧得好好的人,一扭頭,你,監守自盜,把人給拐跑了!”
葉辰焱歪著腦袋,一副有聽沒過腦子的架勢。
“咳。”蒼炎清了清嗓子,笑著打了個圓場,“既然都遇見了,不如到我聖火教做客如何?我看你們也需要點空間說話。”
他同情地看了眼葉辰焱,“好歹也是出竅期修士了,不是小孩子了,也不能總在大家麵前說他。”
紅霓瞬間抬起頭:“出竅期怎麼了?我都合體期了你不還照樣在人前管我?”
蒼炎:“……”
天璣子也回以同情的目光:“各門各派都有難念的經啊。”
“那我來都來了,聽說你聖火教的烈酒有名,不如就……”
蒼炎避開紅霓的目光,爽朗笑道:“放心,招待朋友,好酒管夠!”
“椒椒、赤焰天,帶上你的朋友,可彆讓他們小瞧了我們榮州的待客之道!”
“是!”
餘青瑭離開前,沒忘記從空山雨那裡接回自己的好大兒——無病和無災。
他這回給大家幫了不少忙,原本以為能是個和赤焰天冰釋前嫌的契機,結果這兩人打了個照麵,赤焰天說了兩句話——
第一句:“你誰來著?”
第一句:“哦,雲澤宗那小孩。”
徹底引爆了空山雨的怒火,他氣急敗壞就要揭玉跟他同歸於儘,好不容易才被人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