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的聲音裡帶著雀躍。在他看來,進入平行空間是很好玩的一件事,但其餘人隻覺得冷。()
從骨頭縫裡浸出來的冷,連靈魂都能凍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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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平行空間還能回來嗎?”於澤氣若遊絲地問,臉上已經沒有血色。
顧蓮定定看著引路人,卻又仿佛什麼都看不見。她的茫然、焦慮和恐懼,比任何人都深。因為她是來尋找姐姐的,如果姐姐也在那樣一個空間裡,她們姐妹倆這輩子還有見麵的機會嗎?
秦康順也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往事,失神呢喃:“當年我那些同事,還有我的兩個徒弟,他們不是失蹤了,他們是去了平行空間。難怪啊……”
捂著越來越絞痛的心臟,老爺子搖晃著走到門口,坐在門檻上,恍惚低語:“難怪我們電話能打通,一直保持著聯係,互相通報位置,偏偏就是找不到!難怪我明明站在那裡,看著他們在樹乾上做的標記,告訴他們我已經到了,他們一直說沒看見我,原來——”
重重地喘息一聲,秦康順無比沙啞地說道:“原來我們都在同一個地方,但我們互相看不見!這是個什麼鬼地方!這個地方怎麼能吃人啊!”
絕望,懊悔,恐懼……這些負麵情緒都被深深的遺憾和痛惜所掩蓋。
當年不是他失責,也不是他找得不夠努力。是這座森林在暗中戲耍著大家!
“這下我該怎麼向他們的家人交代啊!我這輩子還能帶他們回去嗎?”秦康順靠著門板悲哭不止。
他年輕的時候也是硬漢,口頭禪是“隻流血不流淚”。可現在,渾濁的淚水順著蒼老的臉頰滾落,幾乎將他的衣領整個打濕。
這些年,誰能體會到他活在怎樣的一種負罪裡?那二十九名同事的親屬是如何地仇恨他,甚至傷害他的家人。
他不斷地回憶搜救的每一個細節,譴責自己的無能。卻原來不是他無能……是因為這座森林……
秦康順強撐著站起,奪過於澤的手機,厲聲詢問:“吳芝繁,你是怎麼到那個地方的?你快告訴我!”
他也要去!哪怕對麵是個地獄,他也要去!
“吳芝繁,你快說!我們馬上過來!”顧蓮疾走兩步,來到老爺子身邊,咬牙切齒地喊道。
“什麼平行空間,你們在說什麼啊!”吳芝繁聽見了小男孩的驚呼,聲音有些發顫。
於澤一把搶回手機,安撫道:“繁繁,你彆聽他們亂說,你在小木屋裡等著,我們來找你。”
怎麼找?上哪兒找?於澤完全沒有頭緒。但他又能怎麼說?
秦康順和顧蓮一左一右將他夾擊,都試圖奪過手機與吳芝繁溝通。
引路人走過去,一隻小胖手越過他肩頭,看似慢吞吞,實則快如閃電地奪走手機,嘻嘻笑了兩聲。
“哥哥給~”小胖手垂下來,獻上自己的戰利品。
這就是引路人走過去的目的。小男孩就像他肚子裡的蛔蟲,馬上領會他的意圖,並且付諸行動。
() 這是非一般的默契。()
引路人微微揚唇,語氣溫柔:“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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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裡,吳芝繁還在追問,聲音十分慌亂,“什麼平行空間?你們說話呀!你們在哪兒?”
“吳芝繁,我是喬法醫。你現在就拿起桌上的鉛筆,在素描本上寫一個字。”
引路人沉穩的聲線具備強大的安撫力,吳芝繁還在急促地喘,慌得不行,卻訥訥答應。
其餘人也都冷靜下來。
是啊,僅憑一個孩子的戲言,他們怎麼就全都亂了套?萬一這是白高朗戲耍他們的招數呢?萬一白高朗真的搭建了兩座一模一樣的小木屋,布置了一模一樣的場景,用來迷惑他們。
像他那樣的瘋子,什麼事做不出?
“平行空間裡寫字,我們這邊能看見?”鮑老三輕輕拉扯鮑老大的衣角。
鮑老大略微側頭,語氣嚴肅:“從理論上來說,”刻意停頓一下,他接口“我也不知道。”
鮑老三無語。
鮑老二看向引路人,等待答案。
引路人放下背上的小男孩,拉開椅子。
不等他落座,小男孩已經扯著豹紋緊身衣的袖口,用小手臂飛快擦拭椅子上的浮灰。
“哥哥坐~”小奶音很甜很軟。
引路人冰冷的臉龐隻在小男孩麵前才會融化。他坐下,順手把小男孩抱起放在膝上。
小男孩接過他手中的素描本,好奇地翻看。除了第一頁畫著花蕊,後麵都是空白。紙頁很脆,沙沙作響。
“我寫完了。”
引路人的掌心裡捧著一個手機,吳芝繁的聲音顫顫巍巍地從裡麵傳來。
小男孩嘩啦啦地翻著素描本,奶聲奶氣地問:“在哪裡~”
“什麼在哪裡?我在小木屋!我不是說了嘛!你們到底還要問幾遍!你們是不是耳聾?”吳芝繁開始焦躁。
外麵黑霧滾滾,陰風陣陣,大家都在一起,唯獨她落單,她已經害怕到整個人都快碎掉了!
“我弟弟問你,你寫的字在哪裡。”引路接過素描本,合攏,看見了寫在封麵上的一行字。但他依舊蹙著眉多問一句。
他很不喜歡吳芝繁的態度。
自從進入裡世界,他內心所有的情感都被冷漠替代。如果不刻意壓製自己的喜好,將所有人視若死物,他不會變成後來那般心狠手辣的模樣,更活不到現在。
但此刻,他的情感已經複蘇。他竟然對一個普通女人感到厭煩。
顧蓮等人圍攏過來,死死盯著素描本,瞳孔皆在震顫。
“我寫在封麵。喬法醫,我寫了你的名字,還寫了‘救救我’。”吳芝繁的語氣弱下來,慢慢帶上哭腔。
顧蓮等人的眼瞳裡映出一行字——【喬齊,救救我】。
小男孩伸出手,摸了摸“喬齊”兩個字,大眼睛十分閃亮。
“哥哥~真的是平行空間~好好玩~”
小奶音興奮雀躍,小胖手抓起一根鉛筆,
() 也在封麵上寫下一行歪歪扭扭的字:【喬齊沒空救你。】
且不說這句話多打擊人,單憑這行忽然冒出來的文字,就能把那邊的吳芝繁嚇個半死。
眾人想阻止,卻不敢當著引路人的麵,隻能眼睜睜地看著。
果然,手機裡傳出吳芝繁的尖叫。
“啊!這是什麼!為什麼封麵上會出現一行字!喬齊,你在哪兒!你快來救我!嗚嗚嗚,我要回家!早知道我就不來這裡了!嗚嗚嗚……”
於澤慌忙奪過手機,走到門外安撫已經崩潰的吳芝繁。
顧蓮從小男孩手裡拿過素描本,反複查看那兩行字。
片刻後,秦康順拿走素描本,仔細研究。
鮑老大伸出手,奪過本子看了看,沒看出什麼名堂,隻能還給引路人。
鮑老二和鮑老三覺得本子很詭異,沒敢碰。
於澤從門外匆匆跑進來,急促地說道:“電話自動掛斷了。我回撥過去又沒有信號。喬法醫,怎麼辦?繁繁要是找不到,我怎麼跟她父母交代?”
昨天晚上他讓吳芝繁用自己的手機給吳父吳母打電話,說明了情況。他還向吳爸爸講述了自己的身份,保證說一定會平平安安把他女兒帶回去。
現在好了。吳芝繁不見了。如果隻有他一個人回去,吳家人還不把他家鬨得天翻地覆?
吳家可是豪門,他惹不起!
“早知道我就——”
於澤也知道後麵那些不負責任的話不能說,及時打住,懊惱不已地揪扯自己頭發。
瞥見桌上的素描本,他拿過來,爬滿血絲的眼瞳死死盯著那兩行字。
太詭異了!這座山簡直太詭異了!繁繁還能找回來嗎?
柳憫君不知什麼時候走過去,趁於澤失神拿走素描本,翻開第一頁,盯著那幅素描,神情之中帶著恐懼,又暗藏貪婪。
莫非這就是阿朗在遺書中說的“最後一幅畫”?
叮鈴鈴,叮鈴鈴……手機忽然響起。於澤渾身一震,連忙查看屏幕,發現是吳芝繁打過來的電話,不由大喜過望。
“喂,繁繁,你先彆慌,我們——”
於澤的話被打斷。
吳芝繁在那邊哭喊:“學長,為什麼本子裡會有花蕊的素描?她好恐怖!你們到底在哪兒?我來找你們!”
話筒裡傳來門板被推開的嘎吱聲,然後是一陣急促的喘息,再然後是枯枝被踩斷的聲音。
吳芝繁似乎離開了小木屋,在林中奔跑。
於澤連忙阻止:“繁繁你彆亂跑!你就在屋子裡待著!”
下一刻,手機裡什麼聲音都沒了。
於澤跑到屋外,舉起手機不停在原地轉圈,尋找著一絲微弱的信號。
“媽的!我就不該來這個鬼地方!”他狠狠咒罵,聲音開始哽咽。
引路人從柳憫君手裡拿過素描本,說道:“走吧,我們去找吳芝繁。”
柳憫君伸伸手,似乎想把素描本搶
過來(),卻又不敢。
“上哪兒找?”顧蓮很迷茫。
“她肯定會順著路跑?()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我們也順路找。”引路人抱起小男孩,朝門外走去。
眾人相互看看,都不敢提出異議。在這麼一個莫名其妙就會被吞噬的地方,隻有跟在引路人身邊才是最安全的。他說上哪兒,大家隻能上哪兒。
看見越過自己的一行人,於澤顧不得尋找信號,連忙追上去。
窄小的一條路通往看不見儘頭的濃霧之中,天色昏暗,寒流撲麵,潮氣滲骨。隱藏在霧中的樹木變作一個個深深淺淺的剪影,乍一看仿佛一群飄忽的幽靈。
眾人頭皮發麻,心驚肉跳。
叮鈴鈴,叮鈴鈴……
平時聽上去那麼悅耳的手機鈴聲,此刻卻覺得十分尖銳。
大家齊齊一顫,臉色驟白。
於澤驚喜地接起電話,“繁繁,你在哪兒?”
“我,我在森林裡。於澤,快來救我,我不行了!我好害怕!”
吳芝繁的聲音聽上去似乎很正常,不帶哭腔,不曾哽咽,但仔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