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柚洗漱完換好衣服下來時,肩膀上端正蹲坐著一隻小黑煤球,和客廳裡的大家一一打招呼。
幼崽形態的豹子身上還沒能長出代表頂級掠食者的斑紋,看上去毛絨絨軟乎乎的一團,眼神帶著一種……嗯?
樊與新站在沙發邊,看向滿眼寫著不自在,兩隻前爪還在不自覺一踩一踩的小黑豹子,表情頗有些耐人尋味。
辣條貼著白虎趴在沙發裡,轉頭看向樓梯口,露出一個牙疼的表情。
陸應淮的視線掃過他們,停頓了一下,頂著這些目光,不但沒躲開夏柚伸過來摸摸的手,反而跳進了夏柚的懷裡。
夏柚剛才埋肚皮吸貓吸過頭,惹得小黑煤球好半天躲著自己,認錯認了好一會兒才重新建立信任關係,此時陡然有種欣喜若狂的感覺。
抱著懷裡的小豹子,夏柚一顆心全掛在懷裡的小煤球上。
一向是家裡唯一的寶寶,向來被偏寵辣條不開心了,從沙發上跳下去,走到夏柚身邊用力蹭他的手臂。
夏柚習慣性地想要抽出手去摸小老虎,結果一低頭,就看見小黑煤球幽幽盯著他看。
夏柚的手一僵。
下一秒,小黑煤球卻動了動身子,用爪墊將夏柚的一隻手推了出去。
十分大度的模樣。
嗯……
夏柚第一次摸老虎毛摸得這麼心不在焉。
而被摸的小老虎辣條,在自家舅舅體型縮小但氣勢不減的注視下,緩緩地,緩緩地,夾緊了虎尾巴。
程知年轉頭,壓低聲音問樊與新:“你確定元帥隻是伴生獸體型縮小了?”
樊與新沉默了一下,同樣壓低聲音,很真誠地回複:“之前比較確定,現在比較懷疑。”
程知年:“所以這是怎麼操作的,回頭我們也試試看?我感覺小柚還挺喜歡的……”
樊與新嘖了一聲:“估計不現實,咱們可沒有SSS級彆的精神力浪費。”
一直安安靜靜的白虎踱步靠近夏柚,少有地抬爪按了按夏柚的手臂。
夏柚連忙伸手去摸白虎姐姐,沒成想下一秒,白虎猛地伸頭張嘴,以迅雷之勢搶走了夏柚懷裡的小黑豹子,叼著後頸拔腿就跑。
懷裡一空的夏柚:“?!”
伸著大腦袋準備和媽媽貼貼的辣條:“?”
後脖頸被老虎叼在嘴裡的感覺實在是陌生又熟悉,小黑煤球生無可戀地耷拉著四肢,任憑姐姐叼著他就往外麵跑。
周叔樂嗬嗬道:“以前大小姐就是這樣帶著小時候的先生玩的,還真有些懷念了。”
夏柚欲言又止。
周叔,您確定姐姐是帶著豹子玩,而不是玩豹子……?
樊與新目送陸家姐弟離開,小小聲道:“現在我可以確定,多少性格還是有些影響了吧。”
剛才白虎去叼元帥後頸皮的動作雖然快,但對元帥而言並不是躲不掉,但元帥居然就任由白虎叼著他走了……
程知年若有所思:“之前是聽過血脈壓製這種東西……你對你弟弟也這樣?”
樊與新禮貌優雅地露出假笑:“你在說什麼恐怖故事?”
他願意浪費時間親手抽那個被寵壞的廢物弟弟一頓鞭子,已經是對母親最大的愛意了。
一臉滄桑的小熊貓從走廊後麵拖著大尾巴,腳步虛浮地走了出來,耳朵耷拉著,原本黑亮的豆豆眼目光渙散。
夏柚擔憂地湊過去,伸出手,輕輕戳了下走路搖搖晃晃的小熊貓。
糖糕一屁|股坐在地毯上,表情呆愣愣地抬頭看夏柚。
夏柚:“嘶。”
完了,給糖糕排毒排虛脫了。
糖糕抱著自己的尾巴緩了好一陣子,然後才打開光腦,慢慢吞吞地打字:【其他人都是軍團在役,身份不太方便,我想了下,還是我和你一起去比較好】
夏柚連忙捏住小熊貓的黑爪爪,輕揉了揉:“不對,比起其他人,你才是最不應該陪我一起去的人。”
糖糕歪了下腦袋,臉上眼睛裡寫滿了不讚同。
夏柚輕聲道:“當初那麼不容易才出來,如果要再踏足那個地方,也得是咱們風風光光,所有人都有求於你的時候再去。”
黑市對其他人而言隻是一個交易平台,但對糖糕而言,是人生走向另一個方向的岔路口。
夏柚怎麼舍得讓治療初見成效的糖糕陪他一起去。
【你一個人肯定不行的】糖糕很嚴肅地搖頭,【黑市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簡單,利益有時候並不足以代表一切】
【他們是會有求與你,但綁架你幽禁你,之後用藥物或者其他手段控製催眠你,也並不是達不成目的】
夏柚張口正要說什麼,糖糕像是知道他想說什麼似的,有些煩躁地打字:【就算元帥陪你去也沒有絕對的安全!!!】
【元帥縮小之後精神力絕對會受到限製,而且伴生獸本身就有很大的局限性,完全沒有辦法駕駛機甲】
【你不要覺得自己的精神力特殊,精神力強悍他們就沒有辦法了!當初蟲族的精神力不強悍嗎?可是人體實驗室裡躺著的蟲族試驗品又少得到哪裡去!】
夏柚沒有再說什麼,而是伸出手,一點一點揉著小熊貓柔軟的腦袋,然後順著後頸揉到脊背,一下接著一下。
糖糕逐漸冷靜下來,但他還是很反對夏柚這次出門。
【如果你一定要去,帶上我】
他這樣打著字,然後雙臂張開往夏柚的小腿上一掛,閉上眼睛不動了。
夏柚頓時哭笑不得。
程知年瞪了樊與新一眼,轉頭去和周叔對接戰艦的準備情況。
優雅漂亮的雪豹小姐抬腳踹了看戲的猞猁一腳。
站在旁邊的樊與新這才走過來,抬手握拳輕咳了一聲。
一個比一個倔的夏柚和糖糕齊齊轉頭看過去。
樊與新笑著道:“這次雖然我們都不方便和夏柚閣下一起,但是元帥從軍
團裡選了一個人出來。”
小熊貓的耳朵抖了下。
頗有種質疑的味道。
“他叫森時,是目前除卻幾個先鋒小隊之外最強的單兵戰鬥力。”
樊與新說前一句時,小熊貓並沒有什麼反應,反而兩隻前爪抱著夏柚腳踝的力道更緊了。
“森時的伴生獸是一條未成年的森蚺,他有一個叫做森丘的哥哥,以及一個叫做音位的嫂子。”
糖糕的眼睛唰地一下就睜開了。
他用眼神詢問樊與新。
真的假的?
猞猁走上前來將小熊貓從夏柚的小腿上扒拉下來,順帶用腦袋蹭了兩下夏柚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