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柚將鬥篷人留下的東西轉交給了周叔,周叔隻拿了那枚徽章,似乎回憶了很久,然後笑了下,把徽章彆在了夏柚的胸|前。
夏柚不解:“周叔?”
周叔笑笑:“以前年少輕狂時候散出去的東西,戴著吧,說不定能派上用場。”
他當年在聯邦試驗基地裡殺了多少人,又救了多少人,連他自己都不記得,不過這枚徽章是當初他戴在身上的,也不知道怎的就被那隻小倉鼠拿了去。
“他的情況怎麼樣?”周叔擦拭著手裡的琉璃杯,語氣很是平和。
夏柚老老實實將情況說了,也著重說了那隻倉鼠伴生獸的病情嚴重程度。
“如果……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應該……”
夏柚頓了頓,還是將要死了這句話咽了下去,沒有說出口。
周叔的反應卻很平淡:“沒關係,生老病死本來就是很平常的事。”
夏柚從周叔的表情裡看出了些悵惘,轉移話題說到森丘和音位這對夫妻。
周叔聽著,停下手裡的動作回憶了好一陣,恍然道:“那條漂亮小蛇?”
漂亮……小蛇?
夏柚哽住。
周叔哈哈大笑:“那時候我正準備去炸中樞操控室,他那一身白嚇了我一跳,反手就給抽出去了,還好沒傷著。”
夏柚:“……”
呃,這件事還是不要告訴對金雕大佬濾鏡十級的兄弟倆了。
夏柚和周叔說了很多很多,關於這次出去遇到的事情,關於回來之後發現瘦了一圈的糖糕,胖了三圈的辣條,也關於自己想要改變陸應淮治療方法的想法。
周叔還是笑嗬嗬的樣子,萬事不驚:“治療的副作用在糖糕身上隻持續了一個月左右,但是的確是瘦了,但是按照他自己的說法,他倒是覺得身體更舒服了,沒有以前那種沉重感了。”
“孫少爺其實也沒有胖很多,就是最近放開了吃飯,每天還要加餐兩頓,看上去膨了些。”
“先生那邊……”周叔笑了下,伸出手,輕點了點夏柚戴在手上的家主權戒,“小柚,即使先生是帝國元帥,在有了你的前提下,任何人都無法越過你來決定他的生死。”
夏柚抬手摸上這枚戒指。
他總覺得這枚戒指太過沉重,所以一直以來,夏柚都是將代表家族的族徽轉到朝著手心,隻留類似的素圈在外麵。
今早殿下在離開元帥府前往休眠中心前,卻用爪墊一點一點將戒指正了過來。
金色的族徽戒指戴在夏柚的小指間,流轉著極具存在感的光。
在保護區裡時,殿下也曾經對夏柚說過這樣的話。
【當我的病情惡化或產生不在計劃內的變化,需要進行其他醫療手段、亦或者改變精神力治療方法時,作為我的法定配偶,陸家的現任當家人,夏柚有權決定所有關於陸應淮的治療方案。】
那時的夏柚雖然聰慧卻稍顯懵懂,隻覺得這代表
了殿下對他的信任和交付,並不知道這份信任與權限有多重。
周叔抬手,揉了揉夏柚的腦袋,笑問道:“需要我幫忙嗎?”
夏柚低著頭,左手手指一直在摩挲右手小指上的戒指。
半晌,夏柚平複情緒,抬起頭,眉眼彎彎:“那就拜托周叔在花園裡幫安小姐挖一個水池啦。”
周叔也笑了:“那可得挖大一點。”
“嗯?”夏柚歪了下腦袋。
水豚小姐的體型似乎並不大的樣子。
周叔十分有經驗地歎氣:“咱們家啊,隻要有一隻孩子進去泡水,那麼就會有很多隻接一連三地跳下去……”
***
這天,夏柚正拿著一個桔子和一個橙子蹲在水豚麵前,不遠處的亭子裡,安靜正躺在躺椅裡曬太陽。
小熊貓站在夏柚身邊,劈裡啪啦的打字:【放桔子!肯定要放桔子啊,從大往小放,能放好幾個呢。】
夏柚堅持一手桔子一手橙子,遞到水豚麵前讓她自己選:“那不行,剛才說好了的,選哪個就叫哪個,都不選咱們就再想一個。”
雖然督察隊隊長因公殉職的消息已經過去一陣子,但安靜還是窩在元帥府裡,大門不出一門不邁的,自己每天除了吃飯睡覺就是曬太陽,伴生獸也完美複刻了這樣的佛係作息,甚至連吃飯睡覺都省了。
糖糕就慫恿夏柚給水豚也起個名字,畢竟對著伴生獸叫大名總覺得有點怪。
夏柚當時手裡正巧拿著橙子,但糖糕立刻給夏柚表演了一個水豚頂桔。
於是糖糕和夏柚就在桔子和橙子上各執一詞,把最終選擇權交到了水豚小姐的手上。
水豚小姐慢吞吞地睜眼,看著麵前的夏柚和小熊貓,眼睛裡閃過一絲無語。
夏柚和糖糕眼巴巴地盯著水豚,視線落在她的黑色前爪上。
水豚的小耳朵撲扇了幾下,懶得抬爪,腦袋伸出去,抵在了夏柚拿著橙子的那隻手上。
夏柚當即笑開:“看吧!我就說,水豚小姐絕對更喜歡橙子這個名字!”
說著,夏柚將手裡的橙子端端正正,很有儀式感地放在了水豚小姐的腦袋中央。
然後將另一隻手的桔子剝開,分了幾瓣分彆塞給糖糕和喜提新名字的水豚小姐。
糖糕不服氣,毛絨絨圓滾滾的尾巴一抻,但卻被嘴裡塞進來的桔子酸到,那張迷惑性極強的可愛臉蛋頓時皺了起來。
亭子裡,正曬著太陽昏昏欲睡的安靜翻了個身,將自己埋進了柔軟的毯子裡。
——她隻是懶,又不是傻,頂一個和頂一串的區彆她能分不清?
&n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