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生間裡。

陸明月低著頭用冷水洗了把臉,洗去滿臉的疲憊後,閉了閉眼。

自從那天盛宴跟他說合同之後再談後,第二天他就接到了為這個合同設立的項目組解散的消息。

沒辦法,他隻好重頭再來,重新找投資。

但一連一個星期過去,找的投資人都是一上來就要67的絕對控股權,不管他怎麼遊說,他不要經營決策權這些,他隻要51的相對控製權都不行。

這個項目是他五年以來的全部心血,如果讓彆人掌握了絕對控製權,他連話語權都沒有,以後除了拿著股份分紅,這個項目的發展方向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就好像辛辛苦苦生了一個孩子,轉手把孩子給賣了,以後這個孩子是高矮胖瘦,是給他吃好穿好還是穿壞,他都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沒有一點插手的權利。

試問哪個真心愛孩子的母親能夠如此狠心?

雖然這個項目隻是一串冰冷的數字,一個創新但還不算太完善的算法,但把它們創造出來的陸明月就像母親愛孩子一樣,深深地愛著它們。

舍不得把它們交給彆人霍霍,閹割,淪為賺錢的工具。

知道這些投資方不好說話,最後他也咬牙做出了讓步,不要51的相對控製權了,隻要34的否決權。

這樣投資方雖然沒有絕對控製權,但也算是相對控製權裡占股比例最大的了,這麼多投資方,總有一個心動願意談談的吧。

但這1的讓步都沒有人願意。

大家就好像是統一好了口徑,咬死了非要拿那多1的絕對控股權,為了這1他們寧肯多投一點錢都願意。

陸明月不是傻子,投資方想多要一些占股權這很正常,投資也要講究回報的嘛,但也不至於咬死一個價格,弄得雙方完全沒得談的地步吧。

這當中一定有問題。

明白了症結後,新一輪的談判當中,他就找了個挺好說話的投資人套了套話: “王哥,你們給的價格還挺統一,這是吃定了我會同意?”

這話就有服軟的意思了,王總以為他終於要鬆口了,心情一鬆,笑道:“陸老弟這話說的,你這項目不是不要控製權,有投資就行了嗎,既然這樣,你拿不拿那1又有什麼關係。”

陸明月臉上輕鬆,心下卻是一沉:“誰傳得那麼準啊,可把我給害苦了。”

王總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大笑道:“可以了陸老弟,你看為了爭那1,你的投資可是翻了好幾番,有這些錢,還怕發展不好你這個項目嗎?”

陸明月也笑道:“那王哥你跟我說說誰傳的唄,我回頭可得好好找他算賬去。”

王總樂嗬嗬道:“這你可就得好好感謝感謝盛世的盛總了,為了幫你抬價,他可是煞費苦心了。”

世上就沒有不透風的牆,陸明月前腳拿著項目在到處找投資,後腳就有人把他的底價透露了出來,隨後盛世的盛總就帶著陸明月出入在這個圈子裡,關鍵上周還在傳盛世要跟陸明月簽約的消息,傳的有鼻子有眼的,這周陸明月又拿著項目重新找起了投資人。

整個都是人精的圈內人哪兒還看不出來,最開始那消息是盛宴放出來的。

陸明月睜開了眼。

王總說的這個人,對他來說,意外又不意外。

早在盛宴出現在燕京大學的演講會上問他是不是在找投資人的時候,他就懷疑過他出現的時機是不是太巧了。

不過那時候,他的底價還沒有放鬆在34,其他投資人壓價雖狠,但他還以為這是他們慣有的做事風格,這個時候,盛宴展現出來的大方,也就沒讓他往更深層的方向去想了。

畢竟誰會放著大好的利益不去利用,還故意把條件放得這麼寬鬆。

現在看來嘛。

盛宴先是放出消息,讓其他人故意壓他的價格,他再以彆人都高的條件來找他,讓他隻能選擇他。

事實也確實如此,他也隻有他可以選擇了。

而今——

陸明月想到原本互惠互利的合作,就被盛宴的戀愛腦說不合作就不合作了。

真是成也戀愛腦,敗也戀愛腦。

對於盛宴放出消息壓他價格,陸明月到是沒什麼好怨恨的,資本家的手段罷了,沒有盛宴,也會有彆人,隻不過最後目的不一樣罷了。

他不是傻白甜,不會因為彆人有丁點對不起自己就揪著不放,打鐵還需自身硬,隻要自己撐住了,被壓價不也可以說成幫忙抬價麼。

看問題的角度不同,思想也會不同。

陸明月沒有去怨天由人,他現在腦子裡想的最多的是,事情都已經這樣了,他該怎麼去解決。

能接觸的投資人他都接觸過了,照目前的形式來看,讓他們讓利估計是不太可能了,現在的投資已經談到一個很虛高的價格了,再談下去隻會被人誤會成貪得無厭。

彆最後合作沒談好,倒在這個圈子裡壞了名聲。

再去找盛宴談談?

想到這個人,陸明月就直搖頭,這純純就是一個想一出是一出的戀愛腦,他以前就躲他都還來不及,何況他現在還找了個跟他七八分像的替身。

——他可沒功夫跟他們扯什麼情啊愛啊的。

想到這裡,陸明月突然頓了一下。

不對不對不對,這裡有地方不對。

他快步出了衛生間,去了隔壁書房,用電腦登錄了一下燕京大學的校園論壇,找到了一個帖子,從頭到尾認認真真地瀏覽了起來。

他剛重新捋了一下思路。

他回國之前可沒有告訴任何人他要回國,回國後就算找投資,也隻聯係了他在燕京大學對他照顧頗多的幾位教授,拜托他們幫自己牽牽線,找找投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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