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這麼小,醫生你一定要救救他,我求求你……”女人抓住醫生的白大褂,哭的泣不成聲。
擔架上躺著一個看不清麵容的男生,所有的一切都在虛化,隻有不斷從腦後滲出的血液格外刺眼。
醫生撣開女人的手:“夫人,我們會儘力的。”
燕折知道自己在做夢。
他不知道為什麼會夢到這個場景,夢裡的每個人臉上都蒙了霧,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自己是誰。
隻是伴隨著女人痛切心扉的哭喊,他的意識也逐步沉淪。可最後一刻,擔架上的人卻突然睜開雙眼,直直地朝他看過來。
明明看不見臉,卻有著真實的、對視的感覺。
這種詭異的感覺直接讓燕折驚醒了,像是溺水的人突然感受到新鮮空氣,他猛得驚坐起來,捂著心口劇烈呼吸。
“醒了?”
床邊的人給燕折嚇了一激靈,幽黑的夜色裡,白澗宗如同索命的閻王,漠然地俯視著他。
“你的腿怎麼好了……”
白澗宗答非所問道:“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燕折還懵懵的,就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道掀跪在床上,塌下腰、翹起臀。
白澗宗抽出皮帶:“既然你屁股翹,那就用屁股還錢吧,一鞭子,一塊錢。”
燕折震驚,試圖逃跑,可雙手和小腿就像釘在了床上,怎麼都動不了,他隻好哭著求饒:“會爛掉的,會爛掉的!”
上衣一萬二,褲子八千,得被甩兩萬鞭,真會爛掉的!古代宮刑也沒這麼殘忍吧!!
然後……
然後燕折就醒了。
這次是真的醒了。
燕折麵無表情地抹了把臉上的熱汗,看向沒關的窗戶。對麵牆上,粗短的時針剛指向淩晨五點。
昨晚燕折一直失眠,直到三四點才迷迷糊糊昏睡過去。
一方麵在努力回憶原劇情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一方麵重獲新生這種事還是太驚世駭俗了,他怕這隻是一場真實的夢境,有那麼一絲絲不敢睡。
也許一覺睡去,這個重生的夢就碎了。
可當下,清晨的風從窗外湧入,吹在臉上的感覺那樣真實。
嗨呀,他真的活了。
燕折忍不住哼了兩聲不成型的調,哪怕就睡了一個多小時,精神也極度亢奮,要不是怕燕家人以為他瘋了,他能蹦蹦跳跳高歌幾曲。
算了,有損形象。
既然來了,不管原身是怎樣的人,燕折都要活出自己的樣子,像原身那樣給男配們當舔狗那必不可能。
彆人舔他倒還是勉強可以考慮。
燕折乾脆不睡了,先起床洗澡,再找套不那麼花裡胡哨的衣服穿。
溫熱的水流滑過肌膚,少年的身體單薄,但並不稚嫩,相反很有性吸引力,剔透的水珠掛在皮膚表麵,隨著地心引力落進隱秘之地。
他赤腳來到衣帽間,找了套淺色的休閒服套上,抽屜裡一水的白襪子。
短褲白襪加休閒衛衣,gay得不能再gay,但燕折實在找不出更正常的穿著了。
而且今天必須得出門,一是得出去買個新手機,再看看舊手機能不能打開。原主有張銀行卡的密碼他知道,因為是他爹的信用卡副卡,原著裡提到過密碼是原主生日。
二是明天就周末了,得趁著今天去銀行把原主其他銀行卡全部重置一遍。
在這種現代社會,完全替代一個人還是挺麻煩的。
雖然不知道原主的意識為什麼消失,但燕折私心裡希望,自己真的能以這個身份好好活下去。
在陽光下。
他打算趁著天蒙蒙亮大家還沒起床偷溜出去,以防被燕馳明抓住挨訓。
原著中,原主在燕馳明這次六十大壽前再怎麼胡鬨都沒被打過,但自從他爬白澗宗床失敗被扔進魚塘丟進臉麵後,挨打就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有時還會被關禁閉。
不過昨晚沒人找他麻煩,可能大家也覺得重點在於白澗宗那邊,沒把他當回事。
結果還沒走出大門,就被管家攔住了:“小少爺,今天外麵天氣不好,不安全,您最好在家裡待著。”
燕折一頓,管家說的雖然委婉,其意思就是燕折被禁止出門了。
原著中這會兒燕折確實因為丟儘了燕家臉麵被關了半個月禁閉,燕馳明還差點氣得跟原主斷絕關係。
這比禁閉好多了。
“好哦,謝謝曹叔提醒。”
燕折識趣轉身,朝樓上走去,完全沒在意身後管家錯愕的目光。
小少爺很久沒這麼禮貌過了。
不出門是不可能的,不把手機的事情搞定,白澗宗那個活閻王能把他皮給扒了。
正在燕折四處溜達想找個地方溜出去的時候,他突然聽見爭吵的聲音,好像是燕馳明和甘靜。
這才早上六點不到,這兩人不會一晚上沒睡吧?
“馳明!你好好想想我說的話!”
是二樓書房的位置,兩人吵架也不關門,是覺得沒人會這麼早起來?
“沒什麼可考慮的!”像是杯子打翻的聲音,“顥顥就是最好的人選,你彆婦人之仁!”
“你混蛋!”甘靜的聲音模糊不清,“顥顥是你親兒子!他好不容易健健康康地回到我們身邊,你一定要為了利益讓他嫁給一個殘廢!?何況姓白的就不正常,跟他媽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精神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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