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椅緩緩駛離屋簷帶來的陰影,陽光灑了全身。

燕折貼緊著白澗宗的鎖骨,逐漸放鬆。

但抱著他的這具身體並不放鬆,反而有些繃緊,甚至能感受到肌肉的力度。

聽說肌肉放鬆的時候是軟的,Q|Q彈彈,可惜小氣鬼不給摸,還不許他摸彆人。

趁著現在的距離,悄悄咪咪捏一下腹肌怎麼樣……會被趕下去嗎?

算了算了,再抱會兒,怪舒服的。

不遠處,四五歲的小孩子們還在嘻嘻打鬨,時不時好奇地看著他們這兩個不速之客。

現在八月,陽光下待久了仍然會熱,燕折看不清白澗宗的表情,隻感覺和白澗宗肌膚相觸的位置燙得厲害,鼻間也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但他莫名不想下來,卻也不好出聲讓白澗宗到陰涼地去。

怕出聲會驚擾到傲嬌老狗難得的體貼,會被趕下去。

不過難得,在毫無交流的情況下,白澗宗對上了他的腦回路,輪椅緩緩移動到了樹蔭下,微風吹過,神清氣爽。

孤兒院大門處傳來了歡聲笑語,是年紀大些的幾個孩子放學回來了,看到樹蔭下的他們都是一愣,小聲議論。

“那是誰啊?”

“他們乾嘛抱著?”

“好像都是男的……”

一個小女孩大膽發言:“是不是一對兒啊!”

“我知道!黃媽說過,這是同性戀夫妻,很多這種夫妻來領養小孩!”個子最高的男孩神秘兮兮、自以為小聲地說,“黃媽讓我們遇到這種夫妻就表現得調皮一些、壞一些。”

“為什麼啊?”

“不知道,反正黃媽說的肯定沒錯。”

裡麵的大樓裡,一個穿著圍裙的瘦弱男人走出來:“聚在那乾嘛呢?趕緊去寫作業!寫完吃飯!”

小孩們一哄而散,飛奔回樓裡。

其中個子最矮的小男孩聽進了同伴的建議,進樓前故作凶惡的瞪了白澗宗一眼。

白澗宗回以一個冷冰冰的眼神。

小孩脖子一縮,瞬間溜回了樓裡。

燕折沒看到傲嬌老狗恐嚇小孩的表情,腦子裡全被亂七八糟的想法塞滿了。

他們大庭廣眾之下抱著,算不算帶壞小孩?這些小孩嘴怪碎的,懂的還挺多。

可白澗宗難得主動抱他,就這麼結束好可惜啊。

為什麼主動抱他呢?

是不是以為他會哭?

可那悲慘的童年又不是他經曆的事,他沒什麼好哭的。

白澗宗果然還是不相信他穿書吧,哼。

嘴裡一套心裡一套的狗男人……

算了,也不是很狗。

燕折低迷的情緒又莫名高漲起來,能容忍他在自己麵前蹦躂這麼久,白澗宗一定很喜歡他了!

嘿嘿。

聽到懷裡的人突然發笑,白澗宗冷聲道:“坐夠了就滾下去

。”

燕折拱了拱:“是您主動抱我的哦,不許生氣。”

白澗宗臉一黑。

燕折抬手摟住白澗宗的脖子,借力坐正身體,看著白澗宗的眼神道:“本來有點難過的,但被您抱著,心情就好啦。”

對視半晌,白澗宗幽幽道:“你不是穿書嗎?那又不是你的經曆,你難過什麼?”

燕折反問:“您不也知道我穿書嗎?為什麼安慰我?”

白澗宗握住搭在頸間的手腕,直接把燕折推了下去,十分冷漠:“誰安慰你了?”

燕折拍拍屁股,小聲嘀咕:“那你乾什麼抱我……”

不知道是不是換了環境、白澗宗今天穿的也較為休閒的原因,細碎的陽光穿過樹蔭,零星地打在白澗宗臉上,顯得他整個人都年輕了很多。

倒不是說白澗宗之前老,而是過於鋒利的氣場很容易讓人忽略他的年齡,也不過三十出頭而已。

對很多人富二代來說,還是放蕩不羈、肆意瀟灑的年紀。

白澗宗眯起眼:“看什麼?”

燕折很直白地說:“看您帥。”

他走近,在白澗宗“我倒要看看你還敢乾什麼”的陰冷眼神中,彎腰湊近,近到都能感受到彼此溫熱的呼吸,撩在皮膚上有種細微的癢意。

白澗宗的嘴唇總是兩個極端,要麼極度殷紅,要麼就因為睡不好而蒼白,並不是那種飽滿到一眼就想讓人親上去的唇形。

但燕折還是想親。

他偏過頭,錯開鼻梁的接觸,在白澗宗越來越沉的眼神中逐漸靠近,睫毛向下傾斜,微微顫著。

有那麼一瞬間,幾乎都已經接觸到了,若即若離的觸碰讓人有種被電了一下的感覺,掀起一陣密密麻麻的酥癢。

原本靜靜搭在輪椅扶手上的手指曲起,白澗宗緊緊扣住扶手,小臂上的青筋暴起,最終還是忍無可忍準備推開燕折,然而手剛抬到一半,麵前那張過於靠近的臉蛋卻冷不丁地撤離。

燕折直起身,拿掉落在白澗宗發間的發黃樹葉,笑得乖巧:“有葉子掉您頭上了。”

白澗宗冷冷盯著他。

燕折滿血複活,若無其事地朝遠處走去,擺擺手:“您去找院長吧,我隨便轉轉。”

白澗宗盯著燕折的背影,半晌,抬手碰了下嘴唇。

大抵是因為觸到的時間太短,屬於另一個人的唇溫已然消散。

……

直到感覺背後的視線消失,燕折才飛快地閃到建築後,脫力地靠著牆,捂住狂跳的心臟。

剛沒親下去真不是故意欲擒故縱,隻是感覺心臟快跳到嗓子眼了,怕親下去會因為心跳過快猝死。

“跳個屁啊,不許跳了!”燕折拍著心口,暗暗唾棄自己。

你可是要做快樂小寡夫的人!

“叔叔。”

耳邊冷不丁傳來一聲稚嫩的呼喚,燕折差點嚇得跳起來,一偏頭就看見一個約莫十來歲的男孩從旁邊的窗戶探出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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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生不出你這麼大的小孩。”

“好的,叔叔。”

“……”絕對故意的。

男孩問:“叔叔,你和那個坐輪椅的大叔是一對嗎?”

燕折:“是啊。”

男孩問:“那你們是來領養孩子的嗎?”

“不是。”燕折想也不想地回答,“他養我一個就夠了。”

小男孩鬆了口氣,卻又有點失望。

這個年紀的小孩什麼表情都放在臉上,小孩努力咽下失望,嘲笑道:“叔叔你還要靠人養啊?我都已經可以靠撿瓶子賺零花錢了。”

“……”燕折鼓掌,“你真厲害。”

男孩看他這麼真誠,莫名伸出一股不自在地愧疚:“有人養也很厲害啦。”

燕折一時不知道說什麼。

畢竟這句話聽起來不像嘲諷,帶著一絲絲羨慕。出現在這裡的都是孤兒,都是沒父母看顧的孩子,全靠政府給的補貼擠牙膏一般地過日子。

“在跟誰說話呢!”裡麵傳來一道女聲,“作業寫完了!?”

男孩嚇一跳,匆匆說了句“王老師叫我寫作業”就把頭縮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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