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綏城和泠霜縣簡直是兩個極端。

如果說泠霜縣的人是一貧如洗,那麼永綏城就稱得上一句繁榮昌盛,光是城外用於臨時下腳的客棧,就足足占了一整條小道。

來來往往的人絡繹不絕,不少還拿著羅盤亦或長劍,這彆說在一個修士沒有的泠霜縣,便是玄裕宗腳下,也都是不多見的盛況。

“不愧是仙盟的主城之一啊,光是劍修我剛剛就看到了好幾個。”趙延年紀小,出宗門的次數不多,一行人就數他最為活躍,一直看過來看過去。

聞言,賀永安撇了撇嘴,不屑道:“人多有什麼用,論實力,他們幾l十人也比不上我們玄裕宗一個。”

這倒是真的。

玄裕宗一向貴精不貴多,弟子個個潛心修煉資質出眾,師門氣氛融洽日常最大的活動就是出門伏魔。

至於仙盟……

隻能說到底是五州的管理者,修士多,世家多,人一多就容易亂,利益關係也就複雜了起來。

而但凡涉及到利益,很多東西就會變了味。

趙延深以為然地點點頭,驕傲道:“那肯定還是我們玄裕宗強一點的。”

談笑間,眾人進了客棧,卻沒想到就是這麼的不湊巧,幾l間大客棧都訂滿了,最後挑來選去,來到了最裡麵的一家。

其實前麵的倒也不是全都沒有空房,但要麼衛生太差,要麼服務一般,華珩全都否了,於是便來了這裡。

客棧名叫來福客棧,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名字,但是一進來,奚陵就覺得,這店有些奇特。

剛開始他還有些沒想明白是哪裡不對,直到聽幾l個弟子一口一個謝謝大嬸,他才終於意識到是哪個地方出了問題。

這家客棧的店員,一共分了兩個年齡段。

一波是二十左右的年輕人,這個沒什麼問題,男男女女都有。

還有一波,則是年紀較大的中老年女子。

是的,隻有女子。

奚陵從一樓打量到三樓,又從走廊看到後廚,最終確認,這裡沒有一位中年男子。

雖說五州包容開放,但對於不能修煉的普通人來說,女子出來拋頭露麵還是不多,尤其是上了年紀的女子,大多都待在家裡相夫教子,這客棧竟能找到這麼多大嬸來當店員,從某種角度上來講也是一種不可思議。

他數了一下,光是在外頭大廳裡的,就有足足六位。

很快,其他人也發現了這個問題,同樣十分不解,恰逢年輕的店小二熱情地過來倒茶,於錦便拉住對方,問出了眾人的疑問。

“您說這個啊!”

小二是個少年,看年齡應當和飛虎相當,性情也和曾經的飛虎有些像,不過機靈多了,白白嫩嫩,笑起來會有一邊討喜的酒窩,聞言煞有其事的一歎,道:“這些大嬸們啊,都是些可憐人。”

他年紀不大,做這種表情時顯得詼諧又可愛,大概是不忙,他端來了一盤花生,搭

著毛巾同幾l人閒聊。

“她們基本上都無家可歸,又大多身體不好,乾不了什麼體力活,我們老板可憐她們,就都招了進來,沒事幫客棧端端菜打掃一下衛生,也算是有點事乾。”

像是證明他的話一般,小二話音剛落,不遠處的一名女子便捂著嘴,一陣痛苦的低咳。

客棧的氛圍還是很和諧的,聽到這位女子的咳嗽,立即就有幾l個年輕的店員跑了過來,關切地接過了她手裡的活計,扶著人轉移到一旁的空位上歇息。

聞言,幾l人還沒來得及說話,坐在角落裡的飛虎眼前一亮,急切地探身過來,問道:“你們經常接觸無家可歸的中年婦女嗎?”

“啊?”沒想到會被詢問這個,小二不明所以,撓了撓頭,誠實道,“確實接觸得不少。”

“那你認識一位叫安慧月的人嗎?”仿佛看到了希望,飛虎在身上四處摸索,好一會,才摸出了一張表麵發黃,皺巴巴的紙張。

這張紙應當上了年限了,其間一角泛著發灰的紙屑,應當是時常被人摩挲。

飛虎小心翼翼展開,露出裡麵記錄著的生辰八字。

“她今年應該三十九歲,眼睛很大,北州人士……哦對,右腳很特殊,長了六根腳趾!”

“安慧月……”店小二嘀咕著重複了一句,湊上前細細看了一遍飛虎的紙條。

見狀,飛虎以為有戲,緊緊抓住桌角,忐忑地看著店小二。

可惜,片刻後,小二眨了眨眼:“抱歉啊客官,沒聽說過這個人。”

“這樣啊……”緩緩將紙條又收了回去,飛虎臉上難掩失落。

“客官要不然去城南的景和大道看看?那邊人多,消息也廣。”大概是見飛虎確實著急,小二笑了笑,建議道。

“說不定會有驚喜呢?”

“多謝,我會去看看的。”扯了扯嘴角,飛虎勉強回應,

有弟子拍了拍飛虎的肩,帶著安慰的意思,於錦則頗為好奇的打探:“你們老板是誰啊?”

這間客棧算不上太大,根本用不上這麼多人手,這位老板與其說是招工,不如說是打著乾活的名號救濟。

這多少讓人有些敬佩。

“哦,就是正在收賬的那位。”小二指了指門口,誇張地晃晃腦袋,“我們老板啊,可是位天大的善人。”

說著,又有人推門而入,少年來不及多說,匆匆留下了一句“客官慢用”,便抓著毛巾,三兩步迎了上去。

他跑得很快,奚陵目送著他的離開,隨後轉過頭,看向了對方口中的老板。

出乎意料的,老板居然也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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