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旌氣瘋了。
他從未見過如此卑鄙無恥的人,尤其看到奚陵睡夢中意識到被親,
居然還睡眼朦朧睜了條縫,
迷迷糊糊給予了白桁回應的時候,祁旌的怒氣達到了巔峰。
下藥了!這一定是下藥了!
如果說來的路上,祁旌還對祁夙夜下藥的說辭有所猜忌的話,那麼現在,他已然深信不疑。
更讓他心頭一跳的是,在奚陵短暫睜眼又閉上的間隙,祁旌看到了他淚珠未乾的睫羽、隱約哭紅的眼睛,以及順著眼眸向下,赫然已經被親腫的嘴唇。
……他來晚了嗎?
祁旌悲怒交加,痛恨自己為什麼沒來得再快一點。
明明一炷香都沒有!
手中長劍感知到了主人的情緒,發出一陣帶著殺意的劍鳴,這一刻,祁旌隻想千刀萬剮了眼前這個中看不中用,又快又短、手段卑劣的畜生。
回吻完就香甜地又睡了過去,奚陵絲毫不知道他的二師兄此刻怒火翻湧,氣紅了維持了兩百年的冰山臉。
含著滔天怒火,祁旌用儘全身靈力朝白桁砍了過去。
完犢子,惹急眼了。
白桁見勢不妙,當即向著一側躲去,一聲巨響震耳欲聾,卻見方才白桁所站之處,劍氣一路向下,穿刺而出,勢如破竹般鑿開了凝香閣三層地板,掀起一陣隔著牆也阻擋不住的刺耳尖叫。
白桁在躲閃之餘垂眼一看,看到凝香閣一樓的地麵上,赫然被轟出了一個大洞。
至於嗎,氣得這麼狠。
他暗暗咂舌,好像突然就忘記了當年那個看見奚陵差點被親,於是直接血濺三尺,打廢了登徒子一身修為的人是誰。
又是迅猛的一擊,祁旌雪白的劍光附著翻湧的靈力,一時間哪怕是白桁,也得暫避一下其間的鋒銳。
好在祁旌還有那麼些許的理智,沒有破壞白桁給奚陵布置的一圈隔音符,奚陵疲倦地閉著眼睛,並不知有兩個師兄不約而同地為他隔絕了外界的喧擾。
不過師兄們內部之間,鬥得就有點狠了。
狹小的房間內,二人你追我劈,暴虐溢出的靈力波及了整個凝香閣,不少正忙碌著的房間連基本的形象都來不及顧忌,就先衣冠不整地逃了出去。
來的時候多人模狗樣,離開之際,這幫嫖客就有多麼窘迫與狼狽,透過不大的窗戶,能看到許多人陸陸續續逃走的身影,連帶著不少附近的路人都不明所以地一同遠離了這裡。
不多時,整樓安靜下來,成為了白桁和祁旌兩個人的戰場。
白桁原本還有些忌憚,畢竟他現在實力大不如前,彆說像小時候那般將二師弟吊起來打,他能不被祁旌吊起來,都得慶幸一下運氣不錯。
然而過上幾招以後,他便發現祁旌修為也下跌了許多,動作之間偶有凝滯,瞧這模樣,說不準還有舊傷在身。
故人重逢的興奮霎時淡了幾分,見狀,白桁目光稍稍沉了一點。
他們玄陽
門是造了什麼孽,才能過得一個比一個悲慘。
白桁頗為感慨地歎了口氣,卻被祁旌以為是挑釁,當即一個斜刺迅疾而來,其勢凶狠,瞬間劃破了白桁一邊的胳膊。
但祁旌並沒有放鬆,反而更加凝重了一點。
這個人比他想象中棘手許多,幾次出招都能險而又險卻恰到好處地躲過,像隻滑不留手的泥鰍,明明就這麼點大的地方,愣是連衣角都沒讓祁旌碰到。
更加氣憤了,祁旌滿身冷意幾乎要化為實質,隻欲將白桁殺之而後快。
而趁著他氣血上湧的間隙,白桁也終於拿到了進門時順手掛在牆上的佩劍。
這把劍其實隻是個擺設,平時除了劍鞘能在奚陵想揍他的時候起到一點防護的效果,大部分時間沒有任何作用。
白桁一直隨身帶著也沒啥彆的原因,就是這劍外形不錯,配上他一身黑衣,顯得更加氣度不凡。
而現在,他十分慶幸自己帶了把劍。
一把拔出了劍身,在一道清脆的碰撞聲中,白桁迎麵接住了來自祁旌的一擊!
對於一個戰修而言,有兵器和沒有兵器,是截然不同的兩種狀態。
直到此刻,一直隻是閃避的白桁才終於開始了反擊。
他的劍招有一種輕描淡寫卻重於千鈞的淩厲,劈、抹、掃、撩,祁旌一次又一次地出擊,卻被白桁不費吹灰之力地儘數抵擋了回去,他就好像知道祁旌要從那裡攻入一般,時常祁旌才剛一抬手,白桁的劍身就已出現在了他的落處。
整個玄陽門裡,要說誰最了解祁旌的劍招,其實並不是整日整夜同他對練的奚陵,而是白修亦。
反之,祁旌也是一樣。
白修亦雖然被稱上一聲大師兄,但其實也就比祁旌大了一歲,二人是真真正正一起長大的,修真之路都還沒踏上之時,就一起練劍,一起讀書。
他們的師父是個管教不管教會的性子,常常將當天要學的劍譜往桌上一放,就找個陽光明媚的小角落,優哉遊哉品起了茶,看著二人自己參悟摸索。
說起來,祁旌之所以修煉那樣刻苦,這其間少不了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