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現實世界裡,洞天內的人又增加了兩位。
他們一男一女,外貌看上去都是四十左右的年紀,看得出兩人的身份地位並不比先前高高在上的譚堂主低,剛一出現,也受到了和他一般無二的待遇。
而根據兜帽人們行禮時的稱呼來看,其中一位,還是某個家族的家主。
仙盟的勢力一向錯綜複雜,但稱得上世家的,數來數去,也超不過兩個手掌。足足三個家主級彆的人物齊聚,就為了抓一個人,這其實是一件非常不可思議的事情,某種程度上來說,奚陵也算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你們確定,他能有用?”中年女子開口,語氣中有些微的懷疑,“不是說他的丹田有損?”
“那是以前,現在我們的研究有了新進展,修複丹田而已,並不是什麼難事。況且這可是清蕪仙尊,就算不能完全修複,起碼也強過之前那幾十個廢物。”
譚長老淡淡開口,看向那法陣的目光裡,有一種勢在必得的狂熱:“半仙半魔,這是最完美的軀體。”
聞言,其餘幾人雖然沒說話,眼中卻也露出了一般無一的興奮。如此明顯,幾乎要從眸光中滿溢出來。
從仙盟出現起,大部分修士就陸陸續續離開了洞天。
這些年裡,仙盟的名聲並不完全都是正麵,藏汙納垢太多,儘管表麵功夫一直做得不錯,卻多多少少有些許遺漏。因而稍微了解一點的修士都清楚,這是群並不講理,他們也招惹不起的組織。
但總有部分不了解情況,不甘心白跑一趟,又抱著僥幸心理的人耗著不走,對此,仙盟倒是並不在意,畢竟,在他們心裡,這些人甚至都算不上個威脅。
識相離開的,是他們運氣好,逃過一劫,至於留下來看完了全程的這些……那便直接滅口了就是。
垂眸凝視著仍在緩緩運轉的陣法,幾個仙盟大能的目光專注,姿態卻都很放鬆,他們篤定了奚陵無法逃脫,臉上的神色高高在上,甚至還有些自得。
畢竟正如譚堂主所言,這可是清蕪仙尊。
若他沒有受傷,若他不是半魔,若玄陽門沒有沒有接一連三出事,正常情況下,這會是一個連他們都得畢恭畢敬的角色。
能將這樣一個人物迫害到這種地步,這讓他們如何不洋洋自得?
但自以為勝券在握的他們卻並不知道,有些變故正在悄悄發生。
首先第一個,便是裘翊。
他帶著餘順藏在了一個角落裡,發現不對的第一時間,就先給徐雁竹發了個傳訊。
——普通的傳訊符自然傳不出洞天,但好歹是聲名在外的第一聖手,裘翊彆的不行,天材地寶法器符文卻出奇的多,這種能無視空間及陣法的傳訊符,他還就真有。
發完以後,他想了想,又給玄裕宗那邊也發了一個。
雖然玄裕宗遠在他州,但東州這裡也有一些駐地,或許能起到點效用也說不定。
餘順被仙盟的人氣到眼紅,裘
翊伸手想要安慰,但遲疑了一下,到底也還是沒敢放上他的肩。
至於第一個,便是還困在陰陽鏡考驗裡的某人。
……或許也不該稱之為人。
“你有病啊!自己腦子不好使,把老子困在這裡乾嘛?!”
祁夙夜的幻境裡,一身紅衣的青年已經煩躁到了極點,衝著幻境複製出來的那個裘翊憤怒咆哮,很想一拳把這個神經病腦子打爆。
但他忍住了。不是因為什麼良心發現,而是因為……他已經這樣乾過很多次了。
氣到一屁股坐在地麵,祁夙夜磨著牙發誓,等出去了,一定要狠狠揍裘翊一頓出氣。
想到這裡,他再一次怒瞪起裘翊。
和他同時進入洞天的其他人幻境都已經破了小半個時辰,可他的幻境裡,才剛剛進行到裘翊追擊玄鳥,害死俞溫那裡。
之所以進度這麼慢,主要原因就是完全搞不清楚狀況的祁夙夜根本不知道這幻境在搞些什麼鬼,還以為隻要打死裘翊,就能從這裡脫身。
於是乎,祁夙夜在幻境裡將裘翊揍了一次又一次,終於在第五次幻境重啟之時,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幻境好像是想讓他找到裘翊的執念。
去他娘的。
對於連做狗時都比同類憨傻一點的祁夙夜來說,這個幻境的存在簡直就是對他的一種羞辱。
他連人類的情感都沒弄明白過,他知道個屁的裘翊執念是什麼!
有心想將這裡連著幻境帶洞天全部轟掉,但想想轟完之後洞天裡的人大概率不死也得重創,祁夙夜到底還是忍住了沒做。
不然屆時,他要麵對的就不是這個幻境,而是暴怒的祁旌。
而且他也不是很想誤傷奚陵。
那是他的新朋友,雖然看上去是個小白臉,但實際上非常強,也很會殺人,很對他的胃口。
就是身體太虛了些,要是洞天塌了,奚陵那個小身板,說不定就得死在這裡。
他還想跟奚陵打打架,再一起出去殺人放火,無惡不作呢。
那才是堂堂大魔頭該做的事情!
思及此,祁夙夜蔫頭耷腦地伏在了石頭上,憋屈看著裘翊的複雜人生。
沒關係,等回憶結束,幻境的陣眼就會暴露出來,屆時他可以直接強行破陣,然後去砸了這個洞天裡的先天靈物。
完全沒有意識到有一個多麼危險且不可控的東西在等著自己,譚堂主以及兩個中年人依舊遊刃有餘,時不時還會閒聊兩句,聊的多是百年前的事情。
——他們是從災難中活下來的,卻並沒有經曆那場煉獄般的最後大戰,在所有人都奮不顧身衝在前線的時刻,以他們為首的一部分人卻以不擅長作戰為由,申請了留在後方,從頭到尾,都沒怎麼踏上過戰場。
“對了,百年前那一次,你們是怎麼弄碎他靈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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