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棲川徑直走進一戶人家的院子。

鄉民一個個綴在他後麵,礙於他魁梧的背影,又不敢靠他太近。

“這傻子想乾嘛?”

“外星人參觀人類村莊?”

“盯著他,彆讓他搞破壞。”

王棲川先是在雞窩旁邊蹲下來。

目光在窩裡的雞蛋上打轉。

鄉民以為他要偷雞蛋。

“他敢碰一下蛋試試。”

“彆以為我們打不過他。”

“他去乾什麼?蛋不偷了?”

王棲川在院子裡找到了下蛋的雞。

他蹲下來認真地研究了雞的構造。

又一臉困惑地搖了搖頭。

不行,不夠大,阿弦叫他搞個大的,那他必須搞個大的。

王棲川走向了窗台上的老南瓜。

“傻子想偷南瓜?”

“他敢偷南瓜把他腦瓜都打成南瓜醬。”

南瓜被核輻射土壤影響,長得比澡盆還大,一個成年人抱起來都夠吃力。

王棲川又搖了搖頭。

不行,還是不夠大。

王棲川又來到對麵的院子裡。

院子裡遠遠傳來豬叫聲。

這個夠大!

他邁開長腿,跨過柵欄,快步走向豬圈。

“什麼?傻子想偷小豬崽?”

“彆讓他得逞,快,鎖住院門!”

然而,人們想錯了。

隻見身高腿長的完美男模,用走著T台的步伐,瀟瀟灑灑走出豬圈,翻過圍牆,然後拔腿就跑——

肩上還扛著一頭豬。

一頭足有四五百斤的成年大豬。

鄉民先是一驚。

然後一嗓子大嚎起來——“夭壽啦傻子偷豬啦!!”

全鄉的屋門都打開了,一戶又一戶鄉民衝出來。

還有田間地頭的,扛鋤頭的,拿掃帚的,聽到呼喚,奮起直追。

“停下!把豬放下!”

“我就說外星人不懷好心——”

王棲川扛著豬,撒開腿,毫不費力地跑在前麵。

鄉民大叫著,氣喘籲籲追在後麵。

一群人追一個人,繞了一圈又一圈,簡直比趕集都熱鬨。

後山。

陳弦雨撥開叢生的雜草,沒有人打擾,他很快找到了“自己”的墳。

他看著麵前煞有介事的墳包。

越看越生氣,越看越生氣。

眼中漸漸浮起霧色。

這是男音第二次見到他這麼生氣。

他一腳踹翻了墓碑,“可惡,為什麼要讓老子當社畜。”

又一鏟子下去,“討厭,知道老子上班多辛苦嗎。”

再一鏟子下去,泥土紛紛揚揚濺了他自己一臉,“垃圾,真想讓你感受一下我的傻比老板。

又一鏟子下去,眼尾已經紅了,“世界毀滅有什麼不好嗎,為什麼還叫要老子支楞起來,好辛苦啊,好痛……”

“……好想變成爛泥啊。”

一鏟,又一鏟,劈頭蓋臉的泥。

“風雲萬裡又如何,無名鄉裡一抔土,哈,哈哈。”

也許有那麼一瞬間的情緒崩潰,他鏟不下去了,鏟子插在地上,握著木柄的雙手骨節用力到發白,指甲扣進掌心,一縷鮮紅的血落在泥土上。

【你……】

青年垂目不語,胸口起伏,唇角緊抿著,是在強行忍耐著情緒。

男音大氣都不敢出,完了,男音心想,哄不好了,但男音又有點高興,因為很多時候,男音其實都看不懂他,男音連規則都能看破,卻無法看破他的虛偽外殼,這個人把情緒藏得太好,他永遠在笑,永遠在撥弄人心,永遠操控全場,永遠戰無不勝。

卻也永遠讓人不敢靠近。

隻有這一刻,他才像個真實的人。

真實到……想抱住他,想告訴他,彆哭了。

陳弦雨終是鏟開了最後一抔土。

墳裡果然沒有棺材。

隻有一個小箱子。

陳弦雨又一腳踢開箱子。

箱子裡麵擺著二樣東西。

一頂草帽。

一套衣服。

一張黑紙。

草帽是他記憶中的那頂,王戴過,他又拿回來。

衣服是一套純白的,像旅人穿的鬥篷風衣,大概是他從前愛穿的、一個無鄉的遊魂的裝束。

至於黑紙,上麵畫著星星點點的銀色線條,不知是星圖還是地圖,一時間也看不懂。

【這是……】

陳弦雨以為男音在說黑紙,他把黑紙舉起來給他看,但男音說的是——【衣服。】

【他就穿著這樣的衣服。】

【他在船上,他……】

【我好像有點想起來了,你要不要聽?】

可是陳弦雨說:“不想聽。”

【?】

【你被奪舍了?】

【你還是我的好大兒L嗎?】

確定青年沒有豎起八卦的耳朵,男音鬱悶地飄來飄去,以為他心情不好,於是男音習慣性地登上了玩家論壇,迅速扒拉熱帖,【嘿,有個鬼畜表情樓你要不要康?今日hot!】

好大兒L不理他,男音自己津津有味爬起了樓。

【哈哈哈哈哈這是誰啊,李蛇皮怎麼被做成鬼畜了哈哈哈。】

【還有鬼畜老鼠,鬼畜豬豬,這不是龍傲天和瑪麗蘇嗎?哈哈哈誰這麼缺德……豬?!】

【豬??】

正說著呢,後山腳下出現了一頭豬。

接著出現了扛著豬的人。

王棲川還在賣力地吸引仇恨。

“站住!把豬還給我們!”

“追上他!這傻子也跑忒快了吧……”

引開鄉民,爭取時間,王棲川忠實執行命令,發現自己已經跑到後山,他又趕緊掉頭回去,換了一條路往河邊跑。

但鄉民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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