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燕婷手裡的話筒險些拿不穩了,她愣在了那裡,耳朵裡回蕩著剛才江戎說的那兩句話。
“我覺得你好就行了。”
“我知道,可我就覺得你好。”
……
她的心臟就像是被針紮了一下,針尖的刺痛過去,變得又酸又麻。
以前的蘇燕婷總擔心自己表現不好,令父母不滿意,讓父母在同事麵前丟了麵子,所以她從小到大都是好學生的樣子,聽話、懂事、彆人家的孩子、體貼、處處為彆人著想……從來不會提出讓人為難的要求。
因為她覺得,隻有自己表現好了,父母才會喜歡她,身邊的人才會喜歡她。
如果有一天她表現的不好,父母會毫不留情地拋棄她,她的父母也的確如此,當她並不是一個令人滿意的女兒後,她的父母轉身選擇了高齡生一胎。
這就像是一根毒刺一樣,深深地刺進了她的心臟。
她沒有再回家去見過父母,他們不聯係她,她也不聯係他們,她從這個家脫離了,或者說,她被這個家放棄了。
即便如此,蘇燕婷仍然倔強地堅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她主動選擇了孤獨,一個人待在屋子裡很自由,不用再去維係那些讓她痛苦的關係……她不需要再努力地去追逐任何人的喜歡。
有時候她心底也會渴望出現這麼一個人,他會對她說:你表現的不好,我也能喜歡你,包容你,在意你。
這世界上真的會有這樣一個人存在嗎?
江戎會是那個人嗎?
如果這個人出現,自己配不配得到這樣的喜歡呢?
“燕婷,怎麼不說話了?”
蘇燕婷:“不要了。”
她憋住了眼睛裡的淚,努力不讓自己的聲音透出軟弱。
江戎很敏感地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立刻道:“你是不是哭了?你聲音都帶著哭腔,你是被感動的?你想我了?”
“你如果想念我,可以不用那麼害羞,你可以直接告訴我。”
說罷,江戎挺遺憾他們隻是在打電話,而不是麵對麵交談,蘇燕婷都感動成這樣了,這個大膽的姑娘估計要主動抱住他,情難自製地想要親他,而他高傲地抱著胸,不露出一丁點神色,她則扯扯他的衣袖,蹦蹦跳跳地求他低下頭,讓她親個夠。
江戎扯了扯自己的衣領,他在鎖骨上撓了撓,突然覺得太熱了,等以後他倆結了婚,蘇燕婷該不會要天天要拉著他親來親去吧?
他到時候該意正言辭地勸阻她,讓她少親一點,作為軍人,每天能跟家屬相處的時間不多,他們還要布置家裡,總不能一直親來親去,每天親半個……她要是喜歡的話,每天親一個小時就夠了。
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江戎就覺得蘇燕婷像一隻甩尾巴的靈動小金魚,想想魚在水裡遊動時候的樣子……她可不就喜歡親來親去的麼。
蘇燕婷臉色爆紅:“!!!!”
她下意識按死了話筒,讓密集的出音孔緊緊貼在她的皮膚上,她害怕江戎的聲音被彆人聽見。
雖然有很多人在偷聽,實際上他們隻能聽見蘇燕婷的聲音,很難聽見另一邊江戎在說什麼,江戎說得還是普通話,不仔細聽,鄉下老人理解他的意思還要慢半拍。
所以他們隻能聽得見江戎在說話,卻聽不清他在說什麼。
蘇燕婷的兩頰**辣地成了酡紅,她羞憤欲死,她恨不得順著電話線鑽進去,通過無線傳送,變成電話貞子,鑽出去掐死他。
這個男人長著一張高傲神聖不可侵犯的臉,說出來的話怎麼能這麼不要臉呢?
氣死人了,誰感動了?誰害羞了?誰還特彆思念他了?!
對這種自戀的狗男人就不要太客氣!
如果真有一天她嫁給了江戎,那她一定要作天作地,把這個自戀高傲的狗男人氣得跳腳,氣死他,讓他當初瞎了眼,選了個預備役作精!
雖然她不一定能堅持每天作來作去,但她可以像電影裡的包租婆一樣,一五當個作精,一四六變成溫柔體貼小綠茶,周日又茶又作來回反複彈跳。
夫妻嘛,不就是一輩子的互相折磨。
蘇燕婷毫不客氣道:“錢什麼時候給我,該不會就幾百塊錢吧,你都沒什麼積蓄是不是?!”
蘇燕婷的聲音突然變大了,朱莉幾個偷聽的人都不禁為之一震。
朱莉驚呆了:“?!”
蘇燕婷跟她對象說話居然這麼不客氣?!瞧瞧她嘴裡都說的是什麼啊?
朱莉這些偷聽的人都快傻了,她們沒聽清楚太多,在聽見蘇燕婷開口要江戎全部積蓄的時候,腦袋裡就一句話……這門親事要黃!
都這樣了還不黃,怎麼才能黃!蘇家真不會教女兒。
誰知接下來的發展更是讓她們歎為觀止。
蘇燕婷一會兒說“不要了”,一會兒又嫌棄“你的積蓄該不會才幾百吧”……
聽得她們一愣一愣的。
“噗嗤——”電話另一頭的江戎又忍不住笑出聲,因為是隔著電話,兩人不見麵,更方便在腦袋裡幻想對方此時的模樣。
蘇燕婷的聲音明明還啞著,還帶著點兒哭腔,偏偏又要凶巴巴地說話,就像是一隻紅著眼睛叫囂的小白兔子。
聽著叫得凶,實際上軟綿綿的一小團,他一隻手就能掐住它的脖頸。
蘇燕婷:“你笑什麼笑?”
江戎摸了摸自己鼻子,蘇燕婷剛才坦然說自己在正常人眼裡並不算是個好女人,實際上,他應該也不算是個多麼好的男人吧。
至少他覺得自己不像是個好丈夫。
好丈夫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