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千金的爹媽在趕來的路上還算冷靜。
進到會場前,幾家爹媽門口巧遇,彼此還算體麵地點點頭。進去後,看到鼻青臉腫的兒子、滿地打滾的女兒的那一刹那,終是忍不住兩眼一黑。
隱忍著怒氣了解情況後,發現兩個罪魁禍首都是沒權沒勢的普通人,壓抑的怒火瞬間有了發泄的出口。
“就是你把我兒子/女兒打成這樣的?!你知道我們家是什麼人嗎?敢下這樣的重手,信不信我讓你牢底坐穿!"
甚至沒發現其中一個是讓他們咬牙切齒的霍五爺情婦。隨後葉老爺子和何家父母也趕了過來。
何家父母比較難做,一雙兒女分彆參與兩場群架,一頭是惹事的,一頭是幫腔的,令人十分頭大,隻能一人一頭參與評判。
葉老爺子見一邊是自家孩子認定的準孫女婿,一邊是搶了自己認定的準孫女婿的女孩,心情複雜,不是很想參與,但葉蔚然也被打了,這事還得有人負責,不能就這麼含糊過去了。
無關人員大多都散了,留下的要麼是當事人及其爹媽,要麼是想看熱鬨的人,美其名曰“我來說句公道話”。
明茗她們任分工明確,這會兒是狐假虎威仗勢欺人的時候,明茗躲在後麵,葉蔚然和何露在前麵嗆聲,拉著家長主持正義,冷場或者吵得太過不可開交的時候,明茗就“嗷”一嗓子哭嚎起來,十足的受害者模樣,用以緩解氣氛,方便開啟新一輪的爭吵,啊不是,理論。
霍五爺趕到的時候,明茗正扯著嗓子嗷嗷哭,那聲音簡直能傳三裡地。
陳斯眼角抽搐,聽這中氣十足的樣子,應該沒受多大委屈。
可實際看到她的模樣時,又是另一種心情了。
女孩坐在椅子上,披頭散發,滿身滿臉臟汙,一隻腳脫了鞋赤露,腳踝高高腫起,小心地翹著,不敢沾地。
陳斯心一揪,小心覷著霍五爺的臉色,果不其然,霍五爺麵色陰沉地似乎能滴出水。
明茗正嚎得口乾舌燥,舔舔嘴唇張望哪有水喝,一抬頭就看見霍梟,嚇得以為出現幻覺了,猛地收聲差點嗆到自己,情緒還沒收拾好,一抽一抽的。
霍梟看著她今天穿的白色短跟小皮鞋,印象很深,因為楚雲似乎格外偏愛這鞋,她不喜歡穿高跟鞋,唯獨這雙愛不釋手,穿上去美滋滋地走來走去,似乎是
因為上麵有串珍珠,不知怎麼格外戳中她的審美,那天一下午家裡都是她樂此不疲的“嗒嗒”走路聲。
現在這雙鞋上有了明顯的折痕和臟汙,皮子破了,算是廢了。
幾個千金爹媽見到霍五爺,瞬間想湊上去討好,可看他渾身散發的冷意,一時掌不準他的意圖。有人試探著問: “這邊亂七八糟的,五爺您小心,唉小孩子打架,你看那女的把我們囪囪欺負
的……對了霍五爺怎麼來這兒了?"
霍梟看也沒看他,徑直走到明茗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明茗抬眼,與他對視。
一時間,吵架、對峙等各種聲音都停了下來。眾目睽睽之下,霍五爺脫下外套,披在了女孩身上。
隨後他掏出一方手帕,單膝跪在女孩身前,小心翼翼避開她受傷的腳,細致、不緊不慢地擦拭她臉上的汙漬。
擦完臉,又牽起她的手細細清理。
指尖和關節處透著紅,霍梟的拇指在上麵輕輕擦過,紅痕更甚,明茗不自在想要抽回手,霍梟卻強硬地不肯放手。
他摘下拇指上的玉扳指,套在明茗的手指上,明茗瞳孔地震,試圖掙紮,被霍梟充滿威壓地瞪了一眼,悻悻作罷。
象征著霍家家主的扳指就這麼被戴在了女孩纖細的玉指上,在場的人無不倒吸一口涼氣。幾個千金的父母彼此對視,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難以置信……和惶恐至極。
不過霍梟並不在意,他慢條斯理地把女孩崴傷的腳輕輕抬起,搭到他的腿上。
"嘶。"
儘管動作很輕,明茗還是感到了一絲痛意。霍梟低著頭,突然開口問:
"打架了?"
明茗縮了縮脖子,垂下眼皮,低低地“嗯”了聲。明知故問。
霍梟的手指在腳踝紅腫處又捏又按,有些疼,明茗想把自己受傷的腳踝從這酷刑中解救出來,身前的男人又問:
“輸了贏了?”
明茗果然被這句話轉移了注意力,嗔怒地瞪了他一眼,小表情十分生動,眼尾微微上翹,還襯著些緋紅。
"當然是贏了……啊——!!"
一聲幾不可聞的“哢擦”聲,明茗呆
呆地看著腳踝,還沒回過神。
“小錯位,沒傷到骨頭。”霍梟雲淡風輕地拍拍手,起身隨手在她臉上掐一把,明茗捂著臉哀怨地看著他。
隻見霍五爺勾起一個帶有安撫和讚賞意味的笑,拍拍她的腦袋,說: “嬴了就好。”
千金爹媽心頭萌生一股不好的預感。
霍梟轉身,柔情不再,眼睛微眯,透著寒光利刃,又恢複了眾人熟悉的那個冷漠至極的霍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