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一個禮拜,也不知道是不是嚴峻生察覺了陳嬋娟的惡毒心思,整天早出晚歸,兩人同住一個屋簷下,居然沒碰上幾回麵。

農村一年四季都有農活,現在是春天,嚴峻生和其他知青白天都在地裡撒種除草。

新立村條件不算太差,有單獨的知青院,飲食上也不至於吃糠咽菜,加上知青們還有國家供應的糧食,嚴峻生在這裡的日子也不算太難過。

一開始,為了讓知青更加深入了解鄉親們的情況,體驗鄉村生活,更好地融入進去,都是安排大家輪流在鄉親們家裡吃飯,當然也不是吃白飯,知青們會給老鄉糧票、錢或者糧食做交換。嚴峻生剛來的時候也吃過一陣百家飯。

農閒的時候,家家戶戶一天兩頓飯就湊合過去了,農忙一開始,有時候一天到晚都要在地裡勞作,通常都是家裡的女人做飯給送去。

知青們的飯由知青院的生產隊統一做好送到田裡,但是在當地村裡成家的知青通常不包含在內,肯定是自家媳婦做了送來。

其實要說,家家戶戶最辛苦的還是女人。書本上和人們的口口相傳中,曆來都是農民伯伯,可是但凡去農村地裡看一看,誰家的女人不下地不乾活?男人勞作一天回去了,女人回去還要洗衣做飯奶孩子。

可惜長久以來人們始終習以為常,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

立春時節,嚴峻生在地裡撒種,快到中午的時候,彆人家的媳婦就回去做飯,做好飯了兩口子就在田間地頭蹲著吃完,繼續乾活。

再看他家,陳嬋娟不僅不下地,也不來送飯,嚴峻生結了婚,也不好意思再去蹭知青院的飯,隻能餓著。

第二天就又有大姑娘小媳婦兒給他送飯。嚴峻生猶豫了一下,還是接受了,畢竟勞作辛苦,一直餓著真乾不了活兒,回去就給人送去糧票作謝禮。

第三天開始,他就自己備著饃饃鹹菜,再有人給他送飯,他就掏出自己的布袋,表示有飯,不用替他操心。

晚上回到家,依然是冷鍋冷灶的,陳嬋娟回家的時間比他還晚。

嚴峻生隨便整了點鹹菜辣椒跟玉米麵團子吃了。

這時候,明茗回來了。

兩人四目相對。

明茗還打了個飽嗝。

嚴峻生把筷子往桌上一扔,起身回屋了。明茗: “

他咋了?”係統: "這還不明顯?讓你氣著了唄。"

明茗: “我乾啥了?他也太好氣了吧,我啥也不用做,把他扔一邊他自己就能走進度……這人還怪好咧!"

係統: "……那可不就是因為你啥也沒乾嗎。"

明茗這是從哪兒來?從她爹家來。

一個很現實的問題。

明茗她不會做飯。巧了,被慣壞的陳嬋娟也不會。

多有意思,嚴峻生還指望她做飯,她自己天天還都在琢磨怎麼吃飯呢。

明茗現在基本上天天去她爹那蹭飯,有時候她爹乾農活忙了,也會在家給她留點能熱熱直接吃的飯。雖然沒啥葷腥,但好歹能吃飽肚子,明茗畢竟是從小過苦日子的人,適應適應也就習慣了。

她壓根沒想過要給嚴峻生做飯這一說。

兩人各自回屋睡下,嚴峻生倒是很快進入了夢鄉,畢竟勞作一天還一肚子氣,也就睡著了能安生點。明茗就不那麼適應了,她這幾天光遊手好閒了,一點也不累,晚上躺在床上不是數綿羊,就是趁著月光用手指在牆上作小動物。

截至今晚,她已經無師自通擺出了六種小動物,正在朝第七種努力。沒有現代娛樂,漫漫長夜很是難熬。等她好不容易睡過去,已經是後半夜了。淩晨的時候,兩人被一陣慘烈的叫聲驚醒。

明茗猛地坐起: “怎麼了?發生什麼了?哥斯拉入侵了?”係統:".…你家羊要生了。"

"啊?"

明茗還沒回神,隔壁屋嚴峻生已經飛快起床出去了。明茗朝窗外張望,今日天公不作美,這會兒正下著大雨。

天還沒亮,羊棚裡沒有燈,明茗一看,手電還在家裡,隻好撐著傘也趕去羊棚。羊棚裡被雨水衝得一片泥濘,明茗小心翼翼走過去,問: “怎麼樣了?”嚴峻生身上都濕透了,簡單地回她: “難產。”“那怎麼辦?”

嚴峻生擼起袖子,手在羊肚子上摸了摸,說: “得接生。”

明茗打著手電給他照明,嚴峻生試圖讓小羊在肚子裡轉換胎位,但效果不太理想,最終把手伸進去,掏出了小羊的兩條腿才緩緩把它拽出來。

嚴峻生樣貌好,談吐舉止都十分優雅,還留過洋,雖然看著

是個大少爺,但做人做事利索又接地氣,擼起袖子給羊接生的模樣都絲毫掩不住他的英俊,這一幕要是讓村裡的大姑娘小媳婦兒看到,指不定怎麼臉紅心跳呢。

明茗想給嚴峻生鼓掌,但猶豫之下還是放不開捂住鼻子的手。雨水混著泥土,裹挾著血水和羊糞的味道,實在讓人有些窒息。

小羊跌跌撞撞地站起來,母羊舔舐著它的身體,畫麵十分溫馨。嚴峻生一手一胳膊血汙,站起來看向明茗。

明茗捏著鼻子,興致勃勃地看她的小羊肉串,嚴峻生聽她在嘀咕什麼,仔細一聽:“新鮮的羊肉串喲,香酥的小羊排喲,要好好長大哦,長大乖乖被我吃,看好你喲。”

嚴峻生: "……"

他沒忍住提醒她: “這羊養來是拿去賣的,不是給你吃的。”

明茗一瞬間仿佛天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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