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熱鬨,警察局裡不逞多讓。
虞熠之和冉元青,一問完話就又像是兩隻鬥嘴的麻雀,吵得人頭疼。
教唆犯罪不是小事,口說無憑,終究要做個體檢驗證。
隻不過這個點醫院已經下班了,隻能走急診。有些還不屬於急診檢查項目,最快也得到第二天出結果。
“先去把能做得做了。”老警員發話。
留著這三刺頭一直待在這裡,大家都不用工作了。
目前能落實的隻有一個打架事件,沒有確鑿證據的情況下,警方同意了虞諱的提議,不出動警車,借用虞諱公司的車過去醫院,以此降低公眾影響。
保鏢不好跟著,隻能暫時看他們離開。
事關虞熠之,警員以為虞諱會很急,誰料中途車子停下,再上來時,虞諱提著超市買來的一些東西。
現在確實是飯點。
警員接過麵包和飲料,沒想到大老板這麼平易近人。
當他望過去時,卻見虞諱又遞給林津渡一根炸火腿腸:“吃得時候小心點。”
這裡的小心不是小心掉渣,而是小心噎著。
林津渡心想一定是上次對著火腿腸流淚的畫麵震撼到了虞諱,讓對方記掛到現在。
警員看得滿臉問號。
等他們吃得差不多,車子才重新上路。
醫院下班時間,早去晚去十分鐘,沒什麼差彆。
虞諱全程車速平穩,絲毫感覺不出來證明自己弟弟清白的迫切。
林津渡心滿意足摸摸吃飽的肚子時,注意到警員有些跑神,問:“在想什麼好事?”
“想他們是不是親兄弟?”
虞諱好像一點都不擔心虞熠之。
“不是啊。”林津渡好奇說:“你都不吃豪門八卦瓜的嗎?”
這件事稍微上網查一下,都知道。
警員:“……”
不能小聲一點嗎?當事人在場,他瞬間就尷尬了。
林津渡反正不尷尬,欣賞著車窗外的風景。
虞諱開去附近一家三甲醫院,王天明也在這裡做檢查。
一進去,醫院特有的冷氣撲麵而來。
林津渡剛打了個寒顫,突然聽到前方傳來熟悉的聲音。定睛一看,原來是掛號處那裡王天明正在同人吵架。
工作人員耐心解釋:“真感染了,不可能立竿見影有所發現,現在首先是要……”
王天明:“聽不懂人話嗎?我立刻就要查!”
他早就忘了自己也算半個公眾人物,因為情緒太過激烈,已經開始上升到辱罵的程度。
經紀人在一旁連連道歉,詳細詢問關於阻斷和潛伏期的問題。
剛從大門進來的林津渡見狀幽幽道:“天道好輪回啊。”
往自己的藝術作品裡下毒時,怎麼不見這種義憤填膺?
先前做筆錄時,冉元青三言兩語提到過還有另一個受害人,得知是王天明時,警局裡的人還挺震驚。
警員不解,明明這件事王天明是受害者,怎麼對方的語氣仿佛就像是在說遭報應的人。
在王天明的強硬要求下,最後他還是先去做了體檢。
林津渡稍微往後退了幾步,靠柱子遮掩形成視覺死角。
“我一會兒過去。”
警員表示認同,真撞到一起,從此局子裡又會多兩隻互毆的麻雀。
五分鐘後,林津渡才去掛號。
他自然沒有什麼傳染病,如果未來科學發展到一定程度,甚至還可以驗出來他是個處男。
抽血時,林津渡後知後覺問虞諱:“對了,你的助理呢?”
日常都是助理在開車。
虞諱尚未回答,警員忽然咦了一聲。
不遠處,有兩名高大利落的中年人結伴進來。警察似乎認識他們,主動上前去打招呼。
三人短暫聊了一會兒,警員眉頭緊皺。
半晌,他神情複雜地走回來,回想起林津渡先前那句天道好輪回,問:“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林津渡聳聳肩,用疑惑的口吻嗯了一聲。
警員沒了之前的輕鬆,重新坐下時,麵色嚴肅。
不到十五分鐘,一名禿頭男子匆匆進入大門,林津渡注意到他進門時有人在問好,似乎是院領導。沒多久,有人帶著一個小箱子坐車離開。
林津渡大致有了判斷,八成是王天明那裡出問題了,現在醫院特批,樣本要被轉移到鑒定所。
他的猜測在虞諱那裡得到了驗證。
虞諱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普通血檢測不出太多,所以王天明敢來醫院。”
隻不過如今體檢的標本會成為最好的證據,流入公安那裡。
和違禁品扯上關係的一切人員,都會收到高度關注,何況是直接導致王天明來醫院的源頭。
托他的福,林津渡被加急做了檢測,還臨時多做了一項毛發檢驗。這一折騰就是快到後半夜,報告顯示是個良民。
都說了清者自清,林津渡滿足道:“我的清白之身,它回來了。”
“……”
警員鬆了口氣,無論如何,癮君子世界上自然是越少越好。
“所以到底出什麼事了?”
警員表示不方便透露,隻感謝了他對警方的配合。
現在局內人手不足,確定林津渡沒問題後,警員沒有在他這裡耽誤時間。
他一走,林津渡立刻化身為猹,兩眼放光地望著虞諱:“瓜來——”
虞諱解釋:“王天明的前書畫經紀人,實名舉報了他吸食違禁品。”
聯係到助理突然不見,林津渡猜出了前經紀人忽然反水的原因,恐怕助理去當了說客。
林津渡挑眉:“我猜這位前經紀人手上還有王天明的毛發。”
虞諱失笑,直接說明原委。前經紀人因為違禁品問題和王天明分道揚鑣,先前因為證據問題搖擺不定,直到助理帶著林津渡白天薅頭發的監控視頻過去,才讓他下定決心。
林津渡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虞諱沒料到他會突如其來變得羞赧,稍頃,說:“你沒打錯。”
其實打架時那副凶巴巴的樣子還挺可愛。
手機突然響了。
“抱歉,我接個電話。”
來電的是公司法務部的人,在聽說虞熠之的事情後,詢問需不需要自己趕過去。
虞諱走到一邊,“不用管,打架鬥毆有什麼好辯護的。”
虞熠之近期沒少乾糊塗事,吃點苦頭也好。
接完電話,一回過頭,林津渡竟然靠在座位上睡著了。
對他而言,這一天確實很累。
虞諱收起手機,安靜地坐在另一邊,沒有叫醒他。
·
太困了。
不知過去多久,林津渡半夢半醒間看了下表。
下一秒瞬間清醒!
發現虞諱還在旁邊時,他愣愣問:“怎麼不叫醒我?都過了雞打鳴的時間。”
天亮了啊!
“……”
第一次見人這麼劃分時間段,虞諱把話題轉移到助理身上,提到對方已經回來了,正出去買早餐。
“你做的很好。”虞諱忽然說。
林津渡不解。
他忘了自己有說夢話的習慣,先前在夢裡還咕噥著任務完成度不夠,沒有找到西山彆墅存放貨源的地方。
“如果不是你,中間還要再多兜一個圈子。”
剛買完早餐回來的助理:“……”
不如直接點我名字算了。
團建是不如直接拔毛來得痛快。
警員走之前交代過,林津渡今天還要再去局裡辦個手續。
助理把早餐遞過去,開車送他們到警察局。
所謂的手續很簡單,隻需要林津渡在單子上簽個名就行。之後本著人道主義(吃瓜)精神,他去看了一眼被關在另外一處的男一男二。
照理這兩人隻要願意私下商量道歉賠償,也可以被放了。
結果一進去——
“虞熠之,你個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