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在林津渡腦海裡列開方程式。
“……至於嗎?”
【你不明白有多麼複雜。】
恰巧虞諱也提到了一些事:“趙黎有幾件出圈的事情,當年照顧他的保姆手腳不乾淨,趙黎聽信保姆的一麵之詞,在父母要把人開除的時候起爭執,離家出走。”
“高中又拿錢給人投資,眼光不錯,可惜對方賺錢後沒把他的那份給他。”
虞諱眯著眼,像是在回憶:“我記得事情鬨得挺大,後來是冉元青幫他討回來,兩人逐漸相熟。”
林津渡隻有一個想法:躲過一災又攤一難。
“他早晚得修個肉身成佛。”
總結趙黎的人生:瘋狂氪金,再迅速脫粉?
虞諱忽然輕輕勾了下手指,像是要分享什麼秘密。
這個動作做得很自然,林津渡毫無意識地上鉤,俯身過去。
等貼近了,才意識到超過了交際安全距離。
但他很快就被虞諱說得內容吸引注意力。
“龍螣公司要是哪個藝人和趙黎走得過近,輕則警告重則雪藏。”
林津渡首先想到了滿月組合,擔心他們和趙黎的關係不要被誤會。
“趙黎父母好像有點極端。”
虞諱中肯說:“從小到大,趙黎粉誰塌誰,從無例外。”
空氣安靜了幾秒。
一老還是不夠狠。
虞諱親自“操刀”,在解讀趙黎的人生中,一刀一個準。
“那些年聽說熠之和趙黎關係不好,爸媽一度覺得熠之未來可期。”
“……”
林津渡:“所以和趙黎粉上同一個人時,他沒覺得不對勁嗎?”
除了當事人,誰也不知道答案。
最後林津渡隻能歸結為趙黎存在感太低,全程沒有表達出主動追求江舟的意願。
吐槽到一半,當事人打完電話推門進來。林津渡下意識抬頭,鼻尖蹭到了虞諱的下巴。
趙黎看到這一幕眼皮一抽搐,十分鐘都等不了嗎?
還是他們以為這點光陰足夠結束一趟全壘打?
趙黎錯愕亂想之際,林津渡恢複規矩坐姿,頗有兩分虞諱的氣勢審問:“回來了?”
趙黎下意識一點頭,然後搖頭走過來,這都什麼跟什麼?
林津渡在他要坐下來的時候說:“你要悄悄站隊,然後驚豔所有人。”
趙黎險些一屁股坐地上。
再看林津渡時,他的目光有些複雜。
夏天是一個坦白的季節。
江舟打電話來也是為了坦白,大致是說他意外碰到林津渡從前在牛郎店的客人,擔心對方是騙子,就花錢讓人去拆穿。但江舟現在又覺得自己太過分了,畢竟每個人都有過去,他心裡很矛盾,找不到可以傾訴的對象。
隻有和趙黎說話的時候,內心才能有一絲放鬆。
期間江舟幾次詢問到,如果林津渡真的抱有其他目的,趙黎會選擇站在誰那邊。
林津渡從趙黎閃爍的眼神中,大致能猜測到發生了什麼事。
無非是擔心商場的事情被徹底捅破,男主那裡無法補救,先來男配這裡打個預防針。
兩邊總得抓住一邊,船才不會徹底傾塌。
林津渡和虞諱一樣,在群裡@了一下虞熠之。
【林津渡】:你比趙黎聰明一渣宰。
他還自己P了張表情包發過去:自吞馬卡龍.jpg。
正考慮要不要去測一下智商的虞熠之看到這條消息,心安理得取消了報名。
發完消息,林津渡在空杯加了點水。
“好茶~”他讚不絕口。
趙黎沒說話,內心天平難免傾向初戀。
不過他的主要責怪對象是虞熠之。
在趙黎看來,江舟為了救虞熠之九死一生,這次回來後卻沒有得到應有的待遇,甚至現在還委屈地住在酒店套房裡。
“江舟……身世很可憐,如果有做得不對的地方,希望你不要太過計較。”
最後兩個字,說得有些遲緩,大概也覺得這要求有失偏頗。
“嗯嗯。”
林津渡對趙黎句句有回應。
電視劇裡五百萬都夠離開一個富豪少爺,一個超大粉鑽,值得他多聽趙黎兩句嗶嗶。
係統:【充值了待遇就是不一樣。】
他閉著眼點頭胡亂嗯嗯的樣子招來虞諱的側目,後者嘴角牽動了一下。
趙黎預感繼續說下去也不會有太大的用處,稍後還想要去見江舟,他已經準備離開。
林津渡眉毛一揚,看來江舟這迷魂湯沒白灌。
【灌再多,屁用沒有。】
【把他給我叫住!】
“確定?”這會兒趙黎剛被白月光哄完,說什麼估計也聽不進去。
【對,讓他滾回來,你問他,要不要去寺廟。】
林津渡和係統算是平等的工作關係,雙方一般不會乾涉對方的想法。
他平靜轉達:“去廟裡轉轉嗎?”
趙黎早就習慣林津渡那些猝不及防的提議,斷然拒絕。
接下來係統說一句,林津渡跟著念一句:
“我略通風水看相,提醒你一句,有些人接觸多了,會讓你萬劫不複的。”
趙黎急不可耐去見江舟的腳步頓住。
林津渡挑了下眉,還真有用?
趙黎不自覺想起那個銀發紅眸的小男孩,當初對方神秘消失前,說過類似的話:兩年後,自己會萬劫不複。
趙黎回過身,林津渡舉著大鑽石比心:“他克你呦。”
萬千的愛意哪裡是一句相生相克能抵消的,虞諱覺得這理由牽強得可愛。然而就在幾個呼吸間,他親眼見趙黎去而複返,鄭重道:“今天的香我請。”
趙黎:“現在就出發嗎?”
林津渡站起身,甩頭:“走。”
甩走黴運。
趙黎甩頭:“走。”
虞諱:“……”
往停車場走時,林津渡說:“就去上次的那間寺廟。”
感覺那家還挺靈驗的。
趙黎和他們坐上了同一輛車,覺得主意變化太快有些尷尬,找補說:“我本來也要這兩天去求個平安符。”
林津渡:“嗯呐。”
趙黎像是特意在強調什麼:“正好也給江舟求一個。”
他雖然很想去見江舟一麵,安慰對方,但晚點再過去也是一樣。帶個平安符,想來對方也會歡喜。
“En……”
趙黎深呼吸:“再彆嗯了。”
林津渡轉而看向窗外。
係統似乎在某個時候悄悄埋下了引線,根本不需要他過多耗費精神引導。
路途遙遠,林津渡在車上小憩。
虞諱關掉廣播,中途忽然問了起寺廟的事情。
眼線隻提到過冉元青找道士,後來林津渡籠統提過一嘴趙黎住院的事情,具體卻沒有細說。
林津渡半夢半醒間聽到問話,正要轉醒張口。
趙黎以為是在問自己,先一步回答說:“冉元青給你弟弟送雕像的那天,在廟裡碰見過。”
“住持有沒有為難……”虞諱瞥了眼副駕駛座,說的是誰不言而喻。
趙黎無語,但依舊禮貌回應:“就算不給香火錢,也不會被為難。”
哪間寺廟會為難香客的?又不是妖怪。
虞諱這才加快車速,朝山上駛去。
並沒有完全熟睡的林津渡太陽穴猛地一跳。從剛剛的問話,聯係冉元青找人作法時虞諱的反應,實錘這人把自己不當人。
“麻煩了……”
這可不是裝睡能解決的。
他該如何向虞諱證明自己的物種?總不能劃拉一刀,然後說,嘿,老夥計,你看我流的是血。
林津渡求問係統。
【如果你被抓去了精神病院,如何證明自己沒病?】
林津渡:“好端端說這個乾什麼?”
【一樣的難度,一樣的道理。】
“……”
“還是可以證明的。”下一秒林津渡不再裝睡,睜開眼問:“兩位下午有事嗎?”
虞諱默認沒有。
趙黎:“可能有。”他沒把話說得太死:“不是正事。”
“因為要去見不正經的人?”
趙黎眼皮一跳,有你這麼翻譯的嗎?
林津渡熱情發出邀約:“人可以隨時見,我請客的機會隻有一次。”
剛在俱樂部喝了幾杯酒,趙黎現在是一點胃口都沒有。
“吃飯多俗氣,”林津渡笑眯眯說,“我想請大家體檢。”
趙黎乾笑一聲,這個倒是不俗氣了,就是多少顯得腦子有病。他不想當惡人,沒有立刻開口,原以為虞諱會阻止,結果對方選擇沉默。
兩人迎來了林津渡的組局。
“朋友一生一起走。”
須臾的功夫,一個叫[光明小分隊]的三人聊天群成功麵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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