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坦白局以虞熠之的歹毒發言作為全場重點。

林津渡都不好意思跟著再指責江舟什麼,他甚至覺得,對方早點伏法歸案,其實是一種福報。

“乾杯。”

各自乾完一個馬卡龍,管家適時站出主持大局。他用眼神詢問虞諱和林津渡還有沒有要坦誠的,在雙方搖頭後,管家宣告第二次茶話會圓滿成功。

“各位,下次見。”

林津渡:“……”

什麼下次?這是對他們人格的汙蔑。

回去的路上,林津渡為虞熠之遺憾歎氣。

男主這次注定要失望了。從補充劇情中,可以確信江舟最後一定會牽扯進來,這位白月光和陸醫生,一個是真精神病,一個也是真的心理有問題。

係統40:【我感覺受到的禁錮又少了很多。】

林津渡笑了笑,看向車窗外。

這是自然。

虞熠之如果真心要給江舟機會,完全可以送對方出國深造,而不是當社畜。

這何嘗不是一種潛意識裡的釣魚執法?畢竟隻要是蛇,就一定會出洞。

“屆時連一絲難過都剩不下。”

在虞熠之視角中,隻會是白月光辜負了他的寬容。

林津渡離開後,虞熠之依舊坐在涼亭中,半晌又夾起一枚馬卡龍。一口咬下去,感受不到多少甜意,隻有噎得慌。

管家站在一邊續茶。

“或許江舟少爺是受到了陸醫生的影響。”

像是寬慰,然而已經建立在江舟有問題的基礎上。

虞熠之看了他一眼。

管家沉默了片刻,說:“他們隨地大小催眠。”

虞熠之當然還記得江舟在催眠中試圖套取林津渡隱秘的事情,正因如此,他給出的機會中,江舟才會受苦受累。

“做錯了事就要還。”

虞熠之端起茶杯,他不可能代替林津渡去寬容。

其實還有一絲他自己都不願意細想的原因。

所謂的機會,真的算是機會嗎?

·

回去的時候路遇堵車。

林津渡問司機:“知道你們老板什麼時候回來嗎?”

他不好意思主動去問虞諱。司機偶爾負責接機,有可能會了解。

司機麵無表情:“你都不知道,我怎麼可能知道?”

林津渡哽了下,隨後心虛地拔高聲音:“我為什麼會知道?”

司機:“因為我長著眼睛。”

知道是把對方從哪裡接走接回的。

司機繼續淡定說:“都住一起了,你不知道誰知道?”

“……”

林津渡積極否認,然後像一隻鬥敗的小鳥,重新縮進座椅裡。

因為堵車,足足花了雙倍的時間才到達彆墅。

司機停車時說:“你很想老板。”

林津

渡抱臂坐著,一副你在胡說什麼的樣子。

“一路上,你拍了天空,拍了堵車時彆人吵架的圖,連路邊的獻血車你都拍了,肯定是勾起了我說男兒流血不流淚的回憶……”

林津渡詫異,“拍了這麼多嗎?”

係統40:【何止,還有鴨子過馬路,鳥啄路人光頭,路邊新換的路燈款式。】

司機難得正經:“你想把這些分享給老板看。”

【我很早就說過,分享欲會是你們不倫的開始。】

司機和係統的聲音同時響起,林津渡瞬間捏緊手機。

林津渡並不矯情,隻是對任何關係的轉變都會產生一種隱憂。

穿越前每一段轉變,結果都不是太好。比如從室友被臆想成情敵後遭陷害,從朋友變成同事後遇背刺……

如果從合作夥伴變成戀人,最後處不好,怕是連朋友都做不成。

【我勸你最好清醒點】

【誰會和合作夥伴同吃同住?】

【誰會請合作夥伴當代言人然後送十幾億的地皮?】

【這叫職場潛規則。】

“……”林津渡差點被它最後一句話給創飛。

係統:【喜歡你就上,人生短暫,就像誰知道你下一秒會不會被創死。】

林津渡:“可那是能量最強的人。”

比男主都強。

【所以呢?能怎樣?】

“確定是喜歡我就上,不是喜歡我被上?”

【……】

林津渡和係統互創了幾次後,雙雙選擇停止互相傷害。

回去後他朝後一倒,呈大字狀癱在羊絨地毯上。餘光瞥到日曆,忽然想到一個絕佳的借口,可以釣出虞諱回來的日期。

林津渡猛坐起身,發了一條語音過去。

栗城。

趙總帶著虞諱參觀工廠,無菌車間進入前需要做一係列準備。助理在門口等待,虞諱的手機也在他這裡。

等虞諱出來,助理連忙把手機遞過去說:“老板,有您的消息。”

看到是林津渡發來的消息,虞諱嚴肅的神情變得和緩,他點開語音——

“後天是我的大日子,你來參加嗎?”

大日子?

林津渡的聲音還是很有特色的。

旁邊的趙總一愣,下意識就問了出來:“邀請你去參加婚禮?”

想想那晚上,明明虞諱待那名青年如此不同,而後者似乎表現地很親昵,不會這麼虐吧?

虞諱搖頭:“不是結婚。”

趙總鬆了口氣,那就好。否則有心上人還去結婚,那豈不成了騙婚?

短短不到十秒的語音,虞諱聽了兩遍,笑容難得的有溫度:“是百日酒。”

林津渡的心思,虞諱摸得很準,這是要徹底對雙重人格的故事做一個回收,從此之後,他就隻是林津渡本渡。

而在內心深處,虞諱還有一個不敢落實的猜想。

對方以聚餐為由邀請,會不會是因為有些想念自己,才會迂回著套問歸期。

他把這個猜想發給蘇嬙,然而消息像是屍沉大海,再無回應。

趙總:“!!!孩子都有了?”

誰家姑娘這麼倒黴?

虞諱解釋:“不是孩子,是他自己的。”

鬼也好人也罷,反正自對方麵世到現在,已經三個多月了。

趙總僵在原地,試圖翻譯。

孩子不是他的。

過百日酒的不是孩子。

他自己就是那個孩子?!

……一句話把趙總cpu給乾燒了。

·

並不知道趙總那裡的驚魂一刻,林津渡發完消息後,感慨道:“時光如逝歲月如梭……”

轉眼已經穿越一段時間,他準備在百日酒上,廣邀親朋好友。

係統40:【哪裡來得廣?】

林津渡:“滿月組合就是十五個人,虞家人占四個,這就快二十個。”

係統沉默了一下:【所以你請得都是群居動物。】

“胡說。”林津渡:“我還準備邀請管家和趙黎。”

湊個數,把黃毛也叫上好了。

提起趙黎,林津渡忽然好奇這個男三號現在在做什麼,按照原著劇情,這人關鍵時候經常被坑,可彆又和白月光糾纏在一起。

倒不是林津渡有多關心趙黎,主要才把白月光天然的影響力打成蛋花,他可不想有人在角落裡偷偷做垃圾回收。

林津渡直接打給了趙黎。

電話過了幾秒才接通。

“喂。”趙黎說話音量比平時低。

低音炮?

林津渡眯眼:“我從你的聲音中聽到了一絲熟悉的心虛。”

虞熠之偷偷摸摸和江舟通話時,也是這種韻律。

“……你是諦聽嗎?”聽這麼準。

趙黎此刻正待在自家會所,對麵坐著江舟。

會所包廂內很安靜,江舟說:“我好像聽到了林子弟的聲音。”

電話那頭。

林津渡:“是頗哥嗎?我耳聞頗哥之音。”

趙黎:“……”

兩個諦聽。

趙黎給出一個恰當的理由:“今天周末,剛好給他慶祝一下順利入職。”

其中還有一個畸形的邏輯。

趙黎不願意承認近期對江舟的感覺越來越薄弱,那天的大冒險成為了導火索。如果就此不斷疏遠江舟,仿佛他和虞熠之就變成了一種人:薄情寡義,自詡情深之流。

“一起唄。”林津渡問:“你們在哪裡?我現在過去。”

趙黎遲疑問:“你確定?”

林津渡和江舟不太對付,每次見麵基本都會不歡而散。

“反正我沒事。”不如去當個樂子人。

·

會所包廂。

趙黎掛斷電話後,

有些尷尬說:“林津渡很快要來。”

江舟當然不會阻止,甚至他樂見其成。最好能讓林津渡看見趙黎送的入職禮物:一塊價值不菲的鑽石名牌表。

趙黎曾經送過林津渡一顆寶石,但他這個價值也不低。

江舟抿了抿唇,很快又扯出一個笑容:“難得的休息日,熱鬨點也好。”

他和陸醫生到底學了點皮毛,對人心有些把握。

自己表現得如此大度,如果稍後林津渡不但硬擠過來,還像平時說一些陰陽怪氣的話,趙黎必定會為他鳴不平。

林津渡打車來到會所,沒有再遭遇上午的堵車,一路通暢。

這個點來會所的人不多,林津渡直接找到前台:“夏荷間。”

會所的包廂全部是按照花卉命名,需要服務生帶路。

包廂內裝飾得很溫馨,江舟坐在柔軟的沙發上,手表十分矚目。

趙黎正在和他說話:“相信你那些捧高踩低的同事,看到這個,為難你的時候也得掂量一下。”

林津渡挑眉,猜到江舟又凹了一個遭受職場霸淩的小百花形象。

“新手表不錯。”

他打了聲招呼,在另一邊坐下,優越的身材比例在翹起二郎腿時一覽無餘。

江舟壓下心中淡淡的嫉妒,林津渡比他個子稍高些,是真正的黃金比例。

讓他有些失望的是,林津渡並未含沙射影的譏諷,還熱情詢問他最近的工作狀況。

一聽到工作兩個字,江舟的笑容快要掛不住。

趙黎感覺到氣氛又開始不對了,及時按了下鈴,服務生推來一個七層高的蛋糕,頂端是一個天使娃娃,是江舟喜歡的風格。

“一帆風順,前途似錦。”趙黎說。

江舟衝他露出一個幸福感動的微笑,期間餘光淡淡瞥過林津渡。

江舟站起身,看到一邊的蠟燭,取出插在小天使周圍,偏頭說:“吃蛋糕就要許願,趙黎哥,你來許一個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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