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摩耶的腦袋使勁兒對著文文的頸側亂蹭,撓的他有些癢,直往後退。
文文不太習慣太過於熱情的人或者事物,薑祁早就已經習慣把他當做易碎的瓷器,小心翼翼地保護。
可偏偏這隻薩摩耶不一樣,格外歡快的湊過去,就差沒在自己腦袋上寫上一行字。
‘來啊,快活啊~’
薑祁在小狗狗朝著文文撲過去的時候,心提了起來。
一直給她兒子治療的醫生說過,跟文文相處時一定要非常小心。
任何過激的反應都很有可能會導致他的病情加重,刺激到他脆弱的神經,繼而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
可讓薑祁詫異的是,他兒子麵對這隻小狗的熱情,臉上並沒有露出任何的抗拒。
隻是在小狗想舔他時,按住他的額頭阻止了他湊過來的動作。
“文文,喜歡小狗嗎?你可以把他照顧好嗎?”
小狗狗興奮搖著短尾巴,在文文開口回答之前就先‘汪’了一聲。
“嗯。”
“那就好,媽媽也相信你能做到。”
薑祁並沒有在房間裡麵停留太長時間,不管她再怎麼努力,對於文文來說自己也像是試圖入侵他私人領域的外來者。
自己在他房間裡待著的時間一長,他就會開始焦躁。
門被關上後,文文一直在盯著這隻小狗看,他看向小狗的同時,薩摩耶也好奇歪了歪頭。
兩個人的視線對上,下一秒薩摩耶就又湊了上來。
“嘶……”
薑文被他碰的鼻子有些麻,身為罪魁禍首的小土匪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犯了錯,夾著尾巴乖乖站在那裡不敢再亂動。
這隻薩摩耶才三個月大,精力充沛,正是不管對什麼東西都好奇心十足的時候,沒乖三分鐘就開始在房間裡四處溜達。
熟悉了下環境後,似乎是嫌棄房間裡麵的燈光太暗,伸出爪子開始扒拉窗簾,發出的聲音讓文文下意識皺了皺眉。
他站起來走過去把小狗抱在懷裡,伸手輕輕把窗簾拉開了一道縫隙,光就這麼透了進來。
已經很長時間沒接觸過陽光的文文非常不適應,下意識想伸手去擋住,一隻手抱不住這隻胖乎乎的小狗,小狗掉下去的時候還打了個滾兒。
小狗身上厚實的毛讓他就算摔在地上也不疼,對於這個現狀他明顯非常滿意,圍著小主人的腿開始轉圈圈,似乎是在感謝他伸手幫忙。
“汪汪!”
已經習慣了安靜環境的文文,蹲下來皺著眉伸出手捂住了他的嘴,試圖製止他繼續叫下去。
薩摩耶並不是服從性很強的狗狗,更彆提現在這隻薩摩耶的身體裡麵,藏著的是一個負責執行任務的任務者謝世安。
大概是因為自己進入了小動物的身體裡,對很多東西的敏感程度都要比還是一個人類時強上很多。
直覺告訴他,小主人現在並沒有生氣。
所以歪了歪頭,把自己腦袋從小主人的掌心裡拯救出來,用毛茸茸的腦袋對著他掌心蹭了蹭,發出了委屈的哼唧聲,非常熟練開始裝可憐。
文文難得皺起了眉,他之前很少接觸外界,更彆提是這樣愛撒嬌的嚶嚶怪。
不管他怎麼躲,小狗都是毫不猶豫一頭撞到他掌心裡。
用那一雙很漂亮的眼睛盯著他看,似乎是很期待自己能摸一摸他的腦袋。
折騰了很長時間後,文文已經出了一身汗,看小狗依舊是那副活力十足的模樣,無奈妥協伸出手。
手剛剛抬起,安安就把腦袋伸到了他的掌心裡,文文輕輕的揉了揉,小狗就享受無比的眯起了眼睛。
薑祁當初為了方便文文養病,在租房子時選擇的是比較安靜的老式小區。
傍晚時分,聽見了外麵推著三輪車的阿姨在吆喝著賣北方大饃。
他們隔著的距離並不遠,文文和小狗都能聞到食物的香味飄進來,小狗趴在窗戶的那麵牆壁上,尾巴搖的非常歡快,伸出肉乎乎的小爪子拍著牆壁。
時不時還扭頭看一眼小主人,似乎是想讓他也過去。
薑文自己也很詫異,他好像能準確無誤看出這個小家夥想表達的意思,慢慢挪到窗邊,彎腰把他抱了起來。
小狗用爪子扒拉了幾下礙事的窗簾,終於能夠看見窗外的景色,短短的尾巴搖地更歡快了些。
係統250在空間裡麵看見崽兒和任務對象相處的這麼愉快後,狠狠鬆了一口氣。
在崽兒的任務執行完畢後,崽兒本來可以自由選擇接下來要怎麼走,大部分任務者都會選擇過自由自在的人生。
曾經他親生爹娘用不入流手段竊取走的氣運,也都回到了他的身上,同樣他們的家族也受到了極其嚴重的反噬。
過去所有缺憾都已經被彌補,就在250以為自己要跟一手拉扯大的崽崽說再見,可能再也不會見麵的時候,這個崽崽卻選擇了繼續執行任務。
他們一起轉到了新的部門裡來,以三歲孩子的智商穿進小動物的體內,治愈任務對象,崽崽自己的靈魂也會在治愈的過程中逐漸恢複。
為了崽崽著想,係統像曾經那樣幫他暫時封存了記憶,又憑借熟練的技巧,忽悠著崽崽接受了這件事。
哪怕經曆過許多個世界後的崽崽性格已經變得成熟許多,可仿佛刻入骨子裡的缺愛還是沒變過。
係統說他會擁有一個很愛他的主人,崽崽忙不迭就點著腦袋說他願意。
變成小貓小狗小八哥他都願意!
薑文,就是崽崽第一個任務對象,一個有著嚴重心理疾病的孩子。
如果沒有這隻小狗的到來,他會在三個月後因為病情加重,在一個安靜的夜晚跳樓結束生命,他的母親在孩子離世後崩潰成為精神病患者。
不過好在,現在他們來了。
薩摩耶是大型犬,就算才三個月也有一定的重量。
更何況上一任主人把他照顧的很好,爪子上全是肉,肥嘟嘟毛茸茸的模樣看起來很可愛。
前段時間薑文抗拒進食,需要私人醫生上門來給他輸液才勉強活到現在,最近才開始好轉,會自己吃些東西。
他的身體很瘦,手腕仿佛就隻是骨頭外麵包裹了一層皮,抱著小狗這麼長時間已經非常吃力。
安安似乎也察覺到了主人快要抱不住自己,就乖乖自己跳了下去,站在地上圍繞著主人轉圈圈。
薑文視線一直落在這隻小狗的身上,看的有些眼暈。
就在這時敲門聲響起,隨後門被人推開,薑祁端著切好的水果走了進來。
原本空曠陰暗的房間,很像是適合蘑菇生存的潮濕場地,帶著發黴腐朽的氣味,仿佛就連文文也要隨之一起腐爛。
可現在窗簾被拉開了一半,文文站在那裡,今天剛被接回來的小家夥在門打開後就在文文的腳邊坐好,吐著舌頭裝出一副無辜的模樣。
安安很聰明,知道現在這個家裡誰才是家長,按捺住自己的天性,裝模作樣讓自己看起來乖一點。
也許是因為看見兒子縮在角落裡的次數太多,現在麵前的場景雖然沒有太多改變,但是卻帶著一種說不上來的活潑生氣,讓薑祁突然有些鼻酸。
“文文,吃點水果好不好?”
正常情況下,薑文不會給出任何回答,沉默就是拒絕,今天也是一樣。
他不想吃。
安安看看那一盤水果再看看小主人,一隻毛茸茸的爪子就踩在了他的腳背上。
薑文低頭一看,小薩摩耶腦袋衝著他蹭了蹭,水汪汪的眼睛裡隻透露出來一個信息:
不,你想。
短暫相處後根據薑文對這隻小家夥的了解,他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看向媽媽點了點頭。
“好。”
薑祁把切好的水果放下,又看了一眼那隻小狗,尾巴一搖一晃,時不時湊上去用身體撞一下文文,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