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辭玉沒料到辜行宴居然一點都不生氣,還這麼接口,一時間反倒有點不知道說什麼了。
隻能把頭默默埋進辜行宴胸口,裝醉。
溫辭玉這個舉動讓辜行宴不自覺微微勾了唇角,倒也不出言調侃溫辭玉了,就這麼輕輕摟著他。
溫辭玉奔波了一天,本來也累了,辜行宴這麼抱著他,溫暖熟悉的氣息縈繞著他周身,半晌,他竟是不自覺在辜行宴懷中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感受著懷中溫辭玉逐漸變得輕柔平穩的呼吸,辜行宴莞爾,也不動,就這麼任由溫辭玉靠著。
過了許久,等辜行宴確認溫辭玉完全熟睡,輕易不會醒來,方才小心翼翼地俯身抱起溫辭玉去了隔壁的臥室。
一夜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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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成都府那邊的住所還需要開辟,而且過去也要花時間,辜行宴更不想冬天上路——怕路麵結冰,車輪子軸承轉不動,去了路上也是折騰。
所以跟溫辭玉商量了一番,兩人乾脆就還是在這住了下來。
目前來看,一切都十分平安。
而且奇怪的是,兩人相約逃出京城,按理來說,京城那邊應該很快就會有尋人告示或是通緝令發出。
可這都過了好幾天,京城那邊一點動靜都沒有。
溫辭玉猜到是辜行宴的潛意識在作用,倒也沒覺得有什麼。
而辜行宴看到溫辭玉情緒穩定,更加也不在意了。
就這樣,兩人開啟了在小院中的冬日生活。
冬日漫漫,這裡因為布置倉促,並沒搬來太多書籍,所以平日沒有太多消遣的方法,溫辭玉倒是也學會了在田裡種菜、弄花,偶爾還喂喂雞鴨。
一開始,他心裡始終藏著一團陰影,覺得辜行宴會不會突然在這個幻境裡做出什麼不好的事。
但隨著日子越過越平順,溫辭玉這點顧慮也逐漸消失了。
中途他偶爾會想,是不是不應該在這裡跟辜行宴虛度光陰?
可看著辜行宴每日和他一起難得開懷的樣子,他又不忍心戳破這個幻境了。
畢竟,幻境裡的時間跟外界不一樣。
如果這樣慢慢處下去,能消磨掉辜行宴心中的心魔呢?如果真能這樣,那麼一切的一切其實就可以迎刃而解了。
抱著這樣一個想法,溫辭玉也不再有任何抗拒的念頭,就這麼一日日一天天跟辜行宴處了下去。
後來兩人相處愈發融洽,除了那一步,該做的事都做了。
溫辭玉對那件事倒是懵懂,覺得兩個人在一起開心就好,卻並沒注意到辜行宴偶爾在暗中看他時隱忍的眼神。
日子過得有滋有味,溫辭玉漸漸從一開始的略有局促變得輕鬆自在,從整日在房間裡窩著到最後會滿山亂跑了。
甚至自己構思了一個用竹子製成的雞鴨喂食器,隻要放在那,它們就可以鑽進去吃,但彆的動物是鑽不進去的,就不怕被那些黃鼠狼和山上的野禽偷走飼料了。
起初溫辭玉出門時還穿戴整齊,後來每日就隻穿一件寬大的棉袍,偶爾罩一件披風,頭發隨便一挽,踩著柔軟的靴子就出門了。
十分有少年氣的樣子,卻也是最撩動辜行宴心弦的模樣。
這天,已經到了小寒,恰好天上紛紛揚揚也下起了小雪,十分細碎漂亮,風也不大。
溫辭玉推開窗戶看了一會天色,覺得不太冷,就披上披風,拿了幾樣工具,自己打傘先出了門。
他先去雞舍鴨舍,給上麵蒙上一層保暖的油皮紙和一層稻草,然後又去了農田邊上,鬆了鬆土,也往上麵蒙了一層戳了洞的油皮紙。
做完這些,溫辭玉在竹林旁巡視了一圈,又找到不少新鮮的地菜,便興致盎然地拿著隨身的小鋤頭把它們都挖了出來,抖抖泥土放進簍子裡。
後來他還運氣好地在一個溫暖的小角落裡找到幾根粗壯的菌子。
今天的菜譜有著落了,溫辭玉美滋滋地想。
於是采完菌菇和地菜,他又去地窖裡拿了一些之前收的紅薯和早就釀好的臘肉,準備回去試試自己做菜。
結果剛從地窖出來,溫辭玉就撞上了來找他的辜行宴。
兩人碰了個照麵,溫辭玉不覺就笑道:“阿宴,我今天撿了不少新鮮的地菜和菌菇,地菜拿來包餃子吃最好,菌菇就用來煮湯吧。肯定很鮮。”
辜行宴聞言,默默看了他一眼,也不答話,就走過來伸手接過他手中的傘和懷中挎著的簍子,並且順勢握住他冰涼的手道:“手都凍紅了,也不怕生凍瘡。”
溫辭玉輕輕眨了一下眼,把自己的手在辜行宴溫暖的掌心蹭了蹭,便笑道:“這不是有你嗎?”
辜行宴歎了口氣:“你啊。”
卻又果然不說話了。
溫辭玉看著辜行宴無奈卻又帶笑的側臉,一時間心裡暖洋洋的。
其實他剛才那話是一語雙關,他想說的是他知道在辜行宴的七情幻境裡辜行宴一定不舍得他受一點傷。
而他也相信,無論他遇到什麼小問題,辜行宴都能幫他解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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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回到屋中溫辭玉就被辜行宴按在那,讓他脫衣服換鞋。
溫辭玉的鞋踩了雪,邊緣有點沁濕,裡麵也涼涼的。
辜行宴就按著他的腿,把他的鞋脫了下來,看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