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淮沉默的看了路凜安幾十秒。
這幾十秒間,他的大腦閃過無數白色的光,後來冷靜下來,他又發現自己腦子裡什麼都沒有。
隻有耳朵因為路凜安的話在莫名滾燙,在路凜安的視角裡麵,就是少年雖然冷著一張臉,但燒紅的耳尖已經暴露了所有情緒。
路凜安並不是在騙人,他的確很強大,強大到伊塔王單方麵斬斷鏈接他還能無縫再接回來,這是伊塔人們絕對做不到的事情。
雲淮釘在原地半晌,然後道:“貝殼,不許撿。”
路凜安:“嗯?”
“這裡所有的東西,你都不可以碰。”雲淮深吸一口氣,“因為我會有感覺。”
就像是自己撓癢永遠不知道那個點在哪裡,而彆人隻要稍微伸手就能感觸到一樣,路凜安在他的世界中稍微動作,雲淮都能感受到一陣詭異的汗毛倒豎。
幸好路凜安聽他的話,雲淮看著男人反手將貝殼扔進海裡,然後跟在他身後道:“那我可不可以碰碰你?”
路凜安說著悶笑了一聲:“你好真實,我可能會忍不住。”
雲淮想直接醒來,但全域鏈接後的沉睡就像是鬼壓床一樣,他翻來覆去還是在精神力海的世界。
於是他小聲警告道:“所有,都不可以,包括我。”
路凜安:“捏臉?”
“不行。”
“拍拍頭?”
“……不行。”
“摸摸腳趾?”
“…………不行!”
路凜安可能是顧忌著這場夢不想醒,於是雲淮走到哪裡他跟到哪裡,一邊跟還一邊道:“真的都不行嗎,那這樣?”
說著,他忽然抬手,一把拉住了雲淮的衣服後擺。
睡前穿的什麼衣服精神力世界就還是什麼衣服,所以雲淮現在是一身白色的襯衣內裡,路凜安扯著他的後擺,胸前的位置就緊了一下。
雲淮閉上眼睛,一秒鐘後,兀自沉默著繼續往前走。
隻是身後墜著一個很大隻的怪物,他很少從沙灘來到島嶼深處,因為越往深處就越靠近雪山,這附近的溫度非常寒冷,尤其對於不是主人的外來客來說。
雲淮拗不過路凜安,等著他自己堅持不住退出精神力鏈接。
有紛紛揚揚的冰晶從山頂落下,混著呼嘯的海風,就連雲淮都感受到了一絲涼意,但身後的沉墜感依舊還在,他回頭,就見路凜安拉著他的手已經全都覆蓋了寒冷的霜白。
有隱隱約約的鱗片浮現在路凜安的頸側,那裡有金紅色的脈絡在不斷流動,路凜安是一隻浸泡在滾燙火海中生存的怪物,雲淮以前給予他的都是一點點的涼意,這會讓路凜安感到舒服。
但在他最核心的力量深處,路凜安絕對不會舒服。
雲淮雖然覺得自己弱小,但也明白一個火屬性在寒冰深處的能量對衝。
但路凜安就像是沒事人一樣,看他看過來,
還開口吐出一點白色的霧氣笑道:“你好像沒有剛才那麼冷酷了。”
雲淮眼神閃爍了一瞬。
路凜安得寸進尺:“現在可以摸摸頭了嗎?我隻摸頭,不拽你臉了。”
雲淮抬頭看著他,還沒說話,就見一個很大隻的存在朝自己壓了過來,他下意識伸手接住,路凜安整個人都掛在他身前,略微滾燙的吐息鑽進耳蝸裡麵。
“……嘶,好冷,伊塔王果然是我的天克,在夢裡都……”
路凜安話還沒說完,整個人就猛地消失在了原地。
雲淮甚至還維持著接著他的姿勢,但懷中隻剩下了一些金紅色的火點飛舞,證明剛才路凜安的確來過。
他緩緩放下手臂,麵前吹過一陣凜冽的寒風將最後的滾燙氣息熄滅。
所以他不是不難受,他隻是不想放開他,這場夢對路凜安來說太美好,這讓他寧願吞下痛苦也要無限靠近。
雲淮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就是忽然覺得,少了含著混蛋笑意的說話聲,一個人的島嶼的確是有點孤獨。
……
王在經過全域鏈接之後沉睡了整整三天,三天時間已經足夠第一星係所有國民接受新王降臨花園這件事。
隻有主星最高層才知道,王不是在花園誕生的,是他們曆經波折從異族找來的。
但這是新王的絕對機密,將被永遠封存在伊塔之書當中。
而聖壇王像附近,已經聚集了無數來信仰的伊塔人,所有與王相關的事情都充滿了神聖,儘管進入主星的審核更加嚴苛,但是來往的船票一律全部免費。
這是西耶那的決策,與新王相關的一切事宜,他都不會讓它沾染半分渾濁的利益。
而國民的反應比主星預料的還要沸騰,申請進入主星球的伊塔國民已經排到了三年後,之前離開主星的伊塔純血也全部堵在了回家的路上。
整個帝國雖然看起來一圈糟糕,但是卻有著比以往更加欣欣向榮的生命力。
不隻是前來信仰的船票免費,很多伊塔人都在附屬星球上開啟了徹夜狂歡,因為帝國重新找到了航行的方向。
於是第一星係開始出現了很奇怪的現象。
一些街頭巷尾交頭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