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白色蝴蝶似乎對男人很重要,隻是一眼(),就又被他藏了回去。
其他蝴蝶安靜蟄伏在雲淮的衣襟衣擺上?()?[()]『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雲淮緩緩攥緊手指,泛白的拳抵在透明的玻璃罩上。
“你的蝴蝶……從哪裡來的?”
男人垂眼:“先知賜予,這是我們的傳承之物。”
先知?雲淮牙關緊咬:“它和我的蝴蝶來自同一個地方。”
男人:“看起來是,所以我們與您對話,但是先知說過,隻有正確的人,才會喚醒蝴蝶。”
可是雲淮無法證明自己是正確的人,他也不知道他們口中的先知是誰。
他的王力因為轉換期而遺失,現有的蝴蝶是早就被喚醒的那一批,如果原住民持有的伊塔造物像是伊利亞德和0781一樣沉睡許久,那就需要精純的王力來率先調動沉睡的能量。
這才是男人口中的喚醒。
可他無法證明自己。
雲淮氣息微微急促,男人看他幾眼:“先知說,圓月之城會迎來一位尊貴的客人,曾經,我們以為墨瑟裡就是那位客人。”
“他不是!”雲淮猛地提高聲音,“你們都被騙了!他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男人表情很平靜:“是的,他是瘋子,所以我們被關在了這裡。”
實驗室中的原住民大多都是壯年男性,還有一部分中年男性,他們每一個都瘦削緘默,眼底卻又好似燃著從未屈服的火光。
他們已經很久沒有看過頭頂美麗的星鏈,隻能在冥想中感受那一份久違的自由。
直到看見雲淮。
從雲淮踏入這裡的第一秒,就已經進入了他們的視線。
原住民們不知道這個少年是誰,但他身上有一股真實的安定溫柔的力量。
他還有和先知一模一樣隻是顏色不同的蝴蝶,可是他們不敢再貿然交付信任。
沉睡的蝴蝶必須重新飛起,在飛起之前,所有的一切就都是虛假和錯誤。
這裡已經不能更壞了。
雲淮被黑使徒默認出現,已經讓原住民們把他和墨瑟裡自動歸在了一起。
如果不是同樣的造物,他們根本不會有這場對話。
男人重新恢複麵無表情的模樣,他走回原位置,麵對著白色的牆壁坐下,留給雲淮一個灰黃色的背影。
其餘人有的和他一樣,有的還停在原地伸手,似乎也想觸碰外麵的蝶羽。
雲淮緊攥的拳頭猛地在玻璃罩上砸了一下。
他閉上眼睛深呼吸了好幾口,再睜開,眼底的顏色似乎變得比剛才更濃鬱了一點。
“你們的先知和蝴蝶,是不是四百多年前的存在。”
男人背影猛地僵硬了一瞬。
雲淮接著道:“因為我確信,在這四百年間,沒有一個伊塔人有閒情逸致來到異族一個不知名的迷幻星球,除非,它被製造於伊塔還在對外交流或者墜落之戰的時候。”
() 男人回頭。
雲淮正要開口再說什麼,一串輕便又有規律的腳步聲從走廊儘頭響起。
他驀地看過去,就見這幾天忙的不見人影的墨瑟裡正微笑著走過來。
原住民實驗體更加沉默了,如果不是還在呼吸,雲淮幾乎以為他們已經是一群死人。
墨瑟裡看見雲淮就道:“怎麼來了這裡?這裡麵的人攻擊性都很強,他們會在你麵前失禮的。”
雲淮沒說話,一雙灰紫色的眼眸似乎加深了幾度顏色。
墨瑟裡在他身邊停下,然後往他身後的機械門上看了一眼:“使徒們說你在閒逛,他們沒有再冒犯你吧?”
空氣中充滿了沉默和凝滯。
墨瑟裡收起一點笑意:“怎麼不開心了?”
雲淮:“在思考。”
小伊塔王在夜金城待了不少時間,言語間就帶了一點萊拉爾的影子。
墨瑟裡:“思考什麼?”
雲淮看向他:“玩過精準狙擊的遊戲嗎?”
墨瑟裡:“嗯?”
雲淮眼神淡薄:“我在思考怎麼處理一些麻煩然後避開不想波及的東西。”
“你真有意思,”墨瑟裡牽起嘴角,“是我見過最可愛的伊塔人。”
說著他道:“對了,有一個很遺憾的事情要通知你。”
墨瑟裡走近雲淮兩步,堪堪在保護罩外停下道:“我們的領主大人似乎並沒有平息怒火,現在異族星球人人自危,都害怕他降落在自家的地盤上,所以蜃星需要不斷變換坐標隱藏自我,但這樣一來,你就不能立刻返回去找你的男朋友了。”
“我對你的滯留感到抱歉,不過我最近新配比了一種沙棘果的果汁,不知道你喜不喜歡這個味道。”墨瑟裡朝身後看了一眼,有黑使徒為他遞上了一瓶藍色的飲品:“嘗嘗嗎?”
吃過上次被灼燒的虧,墨瑟裡沒有再貿然接觸雲淮,他隻是遞給他,好像在等著他接收一樣。
來自伊塔的不諳世事的小貴族不會拒絕這種聞起來清甜看起來也漂亮的新奇玩意,雲淮緩緩抬手。
他眼眸垂著,彆人看不清楚他眼睛中的想法。
但下一刻,旁邊的玻璃罩上就發出了砰的一聲巨響。
是剛才與他對話的實驗體猛地捶在玻璃罩上的聲音,緊接著就是一句咬牙切齒的話:“不要喝!那是控製你的精神力藥劑!”
墨瑟裡眼眸猛地眯起,旁邊一個黑使徒上前拍了一下牆邊的某個開關,玻璃罩內的四個角立刻伸出了細細的鐵絲狀導針,針頭有電流一樣的藍色物質,那幾股藍色的電流瞬間就連接在了實驗體的身上,男人跪砸在地,雙手青筋浮起抓著頭顱,似乎在承受莫大的痛苦。
“實驗做久了,總是有些不太正常的數據出現,你不用理會他們,他們都是騙你的。”
雲淮冷冷抬眼:“解除電擊懲罰。”
墨瑟裡微笑:“他做錯了事情。”
“我說,解除電擊。”
墨瑟裡收起笑意:“行,但是我很希望和你分享我的一切,如果你能喝一口果汁,我就立刻放開他。”
玻璃罩內的男人猛地抬頭,眼神中全是拒絕的暗示。
雲淮沉默兩息,緩緩抬手。
墨瑟裡重新笑起來,他溫和道:“我就知道你是一個善解人意的人,這種雜碎實驗體不應該破壞我們之間的關——”
“砰”的一聲碎響。
所有人都呆愣在原地,雲淮白色的手套上染了一點藍色的汁液,他麵無表情的甩了甩手,似乎剛才用手背一把拍開玻璃瓶的不是自己。
“很久都沒有人威脅強迫過我了。”少年語氣清淡,他轉腳走過人群,有反應過來的黑使徒想要一把抓住他,卻在還沒碰到雲淮的時候就被猛然出現的一股烈火包裹燒灼。
比電擊還慘烈的痛叫聲傳來,又在幾秒後消失,地麵出現了一道變成灰的人形,雲淮走過去親自關掉了電擊按鈕,他的腳尖就踩在墨瑟裡引以為傲的“藥劑成果”上。
“我不太理解你的研究想法,而你似乎已經習慣了強製彆人乾什麼事。”
墨瑟裡放下手臂,溫潤的眼眸變得有點戲謔:“絕對沒有,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新的時代。”
雲淮搖了搖頭:“你無藥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