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虞安緊閉雙眼等待著入侵怪物離開的時候,半透明的龐大生物緩緩出現在他的身邊。
隨著不可直視的烏撒托斯之主的降臨,近乎恐怖的威壓蔓延開來,那些在附近覬覦著虞安的怪物四散逃開。
細長手臂還沒來得及靠近虞安,便在這強悍的力量壓製中化作齏粉一寸寸消失。
星期一已經要被嚇傻了,夾著尾巴瑟瑟發抖,它雖然看不見隱藏在虛空中的存在,但比之前還要可怕的恐懼感讓它害怕地往虞安脖頸裡鑽。
虞安沒聽到其他動靜,試探著睜開雙眼,那隻怪異的手臂果然消失得無影無蹤,小孩子如釋重負地呼出一口氣,拍拍還在害怕的小夥伴。
“沒事啦,怪怪的東西不見了。” 虞安軟軟地安慰發抖的小狗,他已經習以為常怪物會不時竄出來,怪物消失之後困意也湧了上來。
虞安打了個哈欠,圓潤的眼眸裡泛著霧氣,他將小狗放在枕邊,摸摸它的腦袋,“不要害怕,要睡覺了,星期一晚安~”
星期一不敢晚安,它害怕地轉悠了半天,發現在它窩在床腳的位置時,那股放在它身上的危險氣息就少了很多,於是小狗委委屈屈地在蜷縮在床腳慢慢睡著。
虞安睡眠質量一向很好,他軟軟的臉蛋壓在枕頭上,粉嫩嫩的小嘴巴微微張開,恬靜可愛的睡容能萌化旁觀者的心。
突然,一條觸手輕輕地在虞安臉上戳了戳,如同棉花一樣的觸感讓這位烏撒托斯之主愣了愣,隨後又碰了碰。
龐大的身形漸漸縮小,佇立在小床邊的高大英俊的男人有著一雙冷冽的湖藍色眼睛,他微微俯身,審視著床上白白嫩嫩的小幼崽。
這隻幼崽和他見過的其他幼崽截然不同,獨屬於烏撒托斯種族的暴虐之氣在這個小家夥身上完全找不到,身上也沒有可以進行精神攻擊的黑色花紋,白得像是一捧雪。
總而言之,無害柔軟到不像是隻烏撒托斯幼崽。
男人輕微地皺了皺眉,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碰了碰虞安的臉蛋,手背上蔓延著黑色紋理,與虞安白皙光滑的小臉形成巨大色差。
虞安沒有安全感地蜷縮成一小團,細長的眉毛顰蹙著,在臉頰接連被觸碰後小聲地哼唧了兩聲,下意識將打擾他睡覺的東西伸手抱住,箍在懷中。
熟悉的氣息讓虞安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他用軟乎乎的小臉在男人的手上蹭了蹭,呢喃道:“奶奶,抱抱……”
【……】
烏撒托斯之主睜大眼睛,感受著手部傳來的溫熱,驚詫地凝視這個膽大包天的小幼崽。
以前族中的幼崽無論多麼頑皮的性格,在祂麵前也不敢多放肆,來自血脈上的壓製讓那些幼崽天生害怕祂,可這一隻……竟然敢抱祂?
烏撒托斯之主垂眸注視著虞安,沒有第一時間抽回手,而是靜靜坐在床邊,等到周圍的空間無法承受祂的力量,祂才緩緩消失。
臨走之前,祂劃破手腕,將湧出的血喂進虞安嘴裡,這隻幼崽看上去營養不良,而來自成年族人的血可以給幼崽補充營養。
【快點長大吧……】
一覺睡醒,虞安對夜晚發生的事一無所知,他神清氣爽地伸了個懶腰,突然感覺嘴裡甜甜的,他吧唧了兩下嘴巴,回憶昨晚睡覺之前有沒有吃糖。
難道是吃了一顆糖他忘記了?
虞安記不起來了,沒在這件事上糾結太久,他和星期一一起出了門,星期一腦袋上掛著塑料袋裝撿來的空瓶子,歡心雀躍地圍在虞安身邊轉來轉去。
每次虞安將瓶子放進它脖子上的袋子裡,星期一都會開心地搖尾巴,虞安也會開心地彎彎漂亮的眼睛。
人類幼崽和小狗狗一起撿空瓶子的組合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很多被萌得心顫的大人紛紛拿出手機拍下這一幕,下意識裡小家夥們更近。
虞安察覺到身邊越來越多的大人,小手緊張地攥緊衣角,這讓他回憶起奶奶去世後他被短發姐姐抱回來的那一天,附近聽到消息的人都來圍觀他們。
他們神色或許憐憫或許看笑話,毫不遮掩的視線直直放在小虞安身上,虞安在這些視線下局促不安,偏偏又躲不開甩不掉。
自那以後他就十分害怕聚集在身上的目光,虞安抿著小嘴巴,將附近的空瓶子撿完之後邁著小短腿快速小跑起來,對著愣在原地的小狗招呼道:“星期一,回家。”
小狗立即屁顛屁顛地跟上小孩,脖子上的塑料袋一甩一甩的。
一連幾天虞安都帶著星期一在附近撿瓶子,賺到的錢一半放進他的小枕頭裡,一半給小狗買火腿腸。
但一日三餐需要的錢遠遠不是他每天的一兩塊錢可以打發的,虞安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小枕頭裡的錢越來越少。
小家夥惆悵地坐在床上,麵前擺放著幾張十塊錢紙幣,他一張一張地數:“一、二、三……六……”
隻剩下六張了,虞安是個小文盲,他腦袋裡的也隻有幾個數字,更多的是從身邊人的嘴裡學來的,可既然他可以將錢的數額數出來,那就隻能說明他的錢已經很少很少了。
虞安沮喪地抱著小狗,軟軟的小奶音低落了許多,“星期一,我們好窮哦,要吃不起飯了,會餓肚肚的。”
小狗沒心沒肺地搖著尾巴,渾身洋溢著快樂的氣息。
在又一次從王爺爺那裡買瓶子得來五塊錢,虞安一如既往地買了火腿腸給小狗吃,他坐在花壇邊上,穿著一件白色短袖,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