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克·肯特今天照常去星球日報上班。他的同事兼好友吉米·奧爾森從旁邊的桌子上探過頭來,笑嘻嘻地問道:“嗨,克拉克,周末過得怎麼樣?”

“不怎麼樣。”克拉克皺起臉,“昨天十點多的時候佩裡打電話讓我加班寫新聞。”

佩裡·懷特是他們的總編輯。

“噢!”吉米恍然問道,“是不是蝙蝠車爆炸、超人和一個黃燈在橋上救人的事?我也聽說了!”

可不是。

超人七八點鐘正吃著飯的時候發現橋斷了,光速飛過去救火,先撈人,再撈車,好不容易拿熱視線把高架橋骨架焊上,懷著對厄裡亞將兒子打死的擔憂滿腹心事地回到家,又給隔壁城市的超英蝙蝠俠打了個電話:

“b,你的車在我家橋上爆炸了……”

蝙蝠俠說沒事,這事我已經知道了。超人鬆了口氣,感覺一個挺沉重的鍋被推到了靠譜的同事頭上,感謝氪星之神拉奧讓他保持單身並迄今為止都沒有收養任何一個孩子。

從蝙蝠俠和厄裡亞的經曆來看,不要養孩子,否則會變得不幸。

他恢複了輕鬆愉快的心情,端起單身公寓桌子上的土豆泥,打算用超能力作弊快速加熱一下,然後繼續享受美好的周末夜晚。吃飯時,從超人身份回歸到日常的克拉克·肯特難免走神思考起了厄裡亞·埃斯波西托其人,他對這個陰鬱冷漠、不好接近、像是沉浸在自我的世界裡的青年已經在不知不覺間積攢了非常多的了解。

比如他知道厄裡亞紅發藍眼,身高與克拉克相近,現在住在自殺貧民窟一棟老舊公寓中,生活目測有些拮據,有一個和國際幫攪在一起的養子和一個似乎還算聽話的養女,平時不喜歡說話,口音有點奇怪,可能來自某個英語並非母語的國家。

蝙蝠俠給超人看過一段厄裡亞和養子伽勒對話的視頻,視頻結尾厄裡亞很不耐煩地對著男孩罵了一句‘滾’。之前克拉克對這句‘滾’很有些不讚同,隻是不好對著彆人的家庭事務指指點點;現在他依然有些不讚同,卻在看了伽勒做的事後對厄裡亞產生了一絲同情:

他要是有個未成年、翹家逃學、混黑手黨、好久不見的情況下一見麵就給自己個爆炸式‘驚喜’的兒子……那哪怕是超人也覺得有些頂不住。

罵人是不好的,但口吻嚴厲點非常可以理解。

就是不知道這裡麵的因果關係,到底是厄裡亞的態度導致了伽勒的叛逆,還是伽勒從小不聽話使得厄裡亞對他失去了好好溝通的耐心。

餐叉與餐盤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克拉克回過神來,發現土豆泥已經在他總結厄裡亞信息的時候被吃完了。他又給自己補了塊牛排,熱視線非常好用,這塊趁著超市打折買來的牛裡脊肉剛好被烤至七成熟,外焦裡嫩,香甜多汁。

咀嚼牛排的時候,他的思緒再次飄遠。

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歸納起來,無非分為兩種:能互相理解的,與不能互相理解的。

這和同理心、每個人的成長經曆、現狀、立場等等因素都有關,不過相對來說,同理心較強的人更容易代入他人的立場去思考問題,克拉克·肯特就是這樣的人。他是個外星人,卻因為從小來到地球而對人類社會有著很高的歸屬感,哪怕不考慮氪星人種族賦予他的超能力,克拉克實際上也是個各項素質遠超常人的優秀人才。

人們評價他,說他是個好人,說他聰明、友善、性格穩定、善解人意、樂於助人……但他並不是個受歡迎的人。

從小到大,與生俱來的強大力量與特殊來曆讓克拉克習慣性地遠離人群。他心中保守著巨大的秘密,一個名叫‘超人’的秘密,這個秘密像道無形的玻璃牆遮擋在他與他的普通人朋友之間,無論怎麼聊天說笑都隔著段不容忽視的距離。

他相交多年的好朋友吉米·奧爾森曾經吐槽過,說他總是招呼都不打一聲地突然消失不見,有時候又莫名其妙地出現在奇怪的地點。

他的上司佩裡·懷特曾經不無遺憾、恨鐵不成鋼地說,克拉克·肯特要是能每天老老實實上班,讓自己變得穩重一點,那他會是星球日報有史以來最傑出的記者。

更多人在克拉克背後說的是,那個大塊頭人真的很好、很值得信任,但也的確是個有點笨手笨腳的怪人。

克拉克知道他們對自己的評價,並且從來都不介意。在他看來‘怪’是個中性詞,而且它的定義會隨著時代與人們觀念的變化而變化。不過他既然有了與眾不同的標簽,便自然而然地會下意識關注人群裡那些同樣‘奇怪’的家夥。

例如厄裡亞·埃斯波西托。他和超人之間有著非同一般的共同點:他們都在每天經曆兩種完全割裂的生活。

一派混亂的非日常,與隻有拚儘全力才能過好的、夾雜在非日常當中搖搖欲墜的日常。

厄裡亞還要更慘一點。克拉克好歹有自己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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