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要做的隻有一件事,就是實驗魔法。
厄裡亞在這方麵是個徹頭徹尾的新人,儘管蜘蛛俠們管冥燈叫‘那個先知’,但實際上被他們敬畏和警惕著命運之書在幾天以前還被厄裡亞當成螺絲刀來用。
這讓他認為自己不應該輕易在彆人麵前念出咒語。
於是他拒絕了綠燈俠的幫忙(“我與很多邪惡的外星法師打過交道。”),婉拒了蜘蛛俠們旁觀
請求(“我還是第一次和‘命運’走得這麼近!你問我‘命運’是什麼?呃,彆在意,我瞎說的。”),關上客廳大門和窗簾,在奧菲莉婭對麵坐了下來。
然後他捧著書想要嘗試念出那堆神秘的字符。它們旁邊居然還有英文音標注釋,哪怕對厄裡亞來說隻是從一種陌生過渡到了另一種陌生。
"Et draconi qui est……呃, relinquens?"是這麼讀的嗎?
周圍靜悄悄的。
厄裡亞猜測中間不能斷開。他又嘗試了一遍: "Et draconi qui relinquens!"
“哦,落下一個單詞。”
這回他剛念完就發現了問題,把咒語反複看了兩遍之後再次嘗試:"Et draconi qui est relin嘶!"
門外的超級英雄等不及了,敲敲門問: "冥燈?你還好嗎?"
"沒事!"厄裡亞抬高聲音回答,而後他按住嘴,深思地看向書上的字母。咒語沒什麼問題。是他剛才念得太快,不小心咬到舌頭了。
講道理,接連失敗好幾次後,厄裡亞都有點開始質疑蝙蝠俠了,你們真的確定冥燈是個法師?上一個因為念咒語咬到舌頭不得不修習劍術的法師還活著嗎?
大約過了二十分鐘,等在門外的蜘蛛俠們才隱隱從厄裡亞家中感受到一股魔法波動,這股力量作用於他們的身體,讓他們意識到自己與歸家之路建立了聯係。
然而這種聯係才剛浮出水麵,眨眼功夫就消失不見了,活像剛在十字路口放好的路牌轉瞬間被一陣大風刮倒。
緊接著冥燈推開門走了出來: "咒語有點長,我需要時間。"
br />說的也是。蜘蛛俠心想。畢竟再怎麼厲害的法師接觸到新魔法時都要進行充足的練習,冥燈剛才大概是去試驗魔法的安全性以及是否有效去了。
“你不用擔心奧菲莉婭。”他們反過來安慰厄裡亞, “我們打了提前量,多花費點時間她也能承受住。蝙蝠俠說這是個高深的魔法,很多法師都要消耗大量精力去學習,隻不過它使用起來很便捷,不需要那些複雜的儀式或道具,我們才將它視作第一選擇。"
而且蝙蝠俠還考慮到未來的冥燈或厄裡亞將不止一次麵對類似的情況。一個可以反複應用的便捷
法術,就像家長麵對那些嘗試作死的小孩大聲喊"Noooo"一樣,能給所有人帶來充分的安全感。他真的很有經驗。
不過話又說回來,厄裡亞很確定隻要他能順利地將咒語念出來,就能立即使它生效,哪怕斷句、發音和手勢之類的輔助措施不標準也無所謂。從這個角度說,冥燈的確算個天賦出眾且實力強大的法師。
——但是他想到自己到現在還隱隱作痛的舌頭,發現他依然更喜歡直接動手,而不是浪費時間去念什麼咒語。
大大
厄裡亞在家中為了叫醒奧菲利亞努力聯係施法的時候,地球的另一邊,伽勒終於抵達了目的地。他降落在澳大利亞北部的一座小城市,下飛機時是早上七點多。一股草原氣候獨有的昏昏熱浪撲麵而來,放眼望去是大片無人的原野,上麵覆蓋著低矮的翠綠色灌木叢。灌木叢中間夾著條蜿蜒的羊腸小道,從機場一路通向市區。
當一隻兩棲類動物走在柏油路上被來往車輛驚動,慌裡慌張地鑽到旁邊草叢中時,伽勒心裡想的是:他的父親會喜歡這個地方的。
因為人少。
這次他出門比較倉促,隨身行李很少,他在機場附近租了一輛車直接前往市區。進入城市後伽勒也沒有過多逗留,而是立即前往提前訂好的酒店,第一時間衝進房間、連衣服都沒換就平躺在床上閉上眼睛。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十天半個月沒睡過覺。
舟車勞頓後的睡眠來得很迅速,也可能是夢境之主幫了個小忙。不過這回伽勒沒有在夢裡見到對方,他那用於感知現實的意識剛一消散,就發現自己麵前出現了四張懸浮在空中的撲克牌。
代表【劇情】的黑桃。
代
表【評價】的紅心。
代表【改編作品】的梅花。
以及代表【二次創作】的方片。
有了上次翻開黑桃的經驗教訓,這回伽勒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梅花。讓他看看編輯部為了恰飯還能整出什麼花活!
梅花牌翻開以後,伽勒並未再看到漫畫書,這次他身前出現了一台電視機,離屏幕不遠的地方還擺著個懶人沙發。周圍環境一如既往地昏暗,唯獨電視節目閃爍著光芒,倒是有種家庭影院的感覺。
不等伽勒多做檢查,屏幕上動畫自動開始放映,他連忙在沙發上坐下來,生怕自己錯過一點信息。
——假如黑霹靂看到這一幕,他會說伽勒上課的時候注意力從來沒有如此集中過。
“叮叮咚咚~”
音響裡傳來節奏感跳躍的片頭曲和五顏六色的《‘命運’一家人》單詞,一開場,鏡頭聚焦在陽光明媚的大都會。
伽勒仿佛專業影評人一樣在心中判斷:不錯,無論是歡樂的背景音樂還是鮮亮的配色都無愧於‘全年齡向’的市場定位。
神似天線寶寶旁白的男聲用輕快的口吻介紹著觀眾眼前的現代都市:
"大都會,就像紐約一樣,是美國東海岸一座繁華熱鬨的城市,誕生過全世界最著名的超級英雄……"
畫麵給了街邊路人幾個特寫,伽勒很欣慰地發現他們並不是Q版也不是三頭身,雖然角色們不可避免地經過了一定的可愛化處理——比如宣傳海報上的超人長著橫平豎直的下巴和倒三角形的身體,但起碼沒變成豆豆眼。
"……而在這座不平凡的城市當中,有著一個平凡的家庭。"
畫麵忽地快速閃爍,從遍布高樓大廈的市中心平移到貧窮落魄的自殺貧民窟,再將鏡頭集中在某個破敗磚紅色小樓的一麵窗戶上。
旁白說: “這一家的男主人名叫厄裡亞,厄裡亞·埃斯波西托,性彆男,未婚,但是卻有兩個孩子。我們至今仍未知道他是如何做到這一點的。埃斯波西托先生生活壓力很大,他正在為自己今天早上的求職麵試做準備——”
“伽勒!”一聲突如其來的恐怖咆哮聲打斷了旁白,衛生間裡穿著睡衣、胡子拉碴、頭發蓬亂、眼下青黑、顯得像是一晚沒睡的紅發藍眼男人用他方塊形狀的手指用力推開門,和超
人一樣橫平豎直的臉上還帶著沒衝乾淨的泡沫, “你們老師黑霹靂給我打電話這個星期第三次,說你昨天沒有去學校!!"
畫麵外看電視的伽勒嚇了一跳——配音演員的聲音和厄裡亞真的很像。然後他難以自控地站起身打斷了電視節目: "不好意思,暫停一下!能不能暫停?夢境之主?你在嗎?"
夢境之主不在。
不過一個遙控器從天而降砸在了伽勒的腦門上,把他砸得一陣頭暈、跌回到懶人沙發中。他顧不得抱怨,飛快抬起手臂按下遙控器上的暫停鍵。
電視畫麵定格在倒三角形狀的厄裡亞身披睡衣憤怒地衝出衛生間那一刻。
伽勒投入地看著這張圖像,嘴角越拉越大,幾秒鐘後忍不住將自己的頭埋在沙發裡以遮擋住臉上的笑容。他趴在地上緊緊抓著沙發墊,用力深呼吸好幾次,好不容易勉強控製住自己,等到再回頭看到自己父親一幅要化身巨怪的表情又不由得大笑出聲:
"什麼東西!!真該讓他本人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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