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鬼,什麼情況?!”

一個軍官舉著望遠鏡,死死盯著遠處的冬宮,大門開啟時震下來的積雪擋住了他的視線,哪怕他再怎麼調整角度,也看不到冬宮內部一絲一毫的場景。

“開門的是美國人嗎?”

“不是,長官!我們剛接到從國內傳來的緊急消息,一位莫斯科老人和數位目擊者聲稱超人沒有死!”

“這怎麼可能?白宮那邊怎麼說?”

“美國媒體已經在盧瑟的授意下站出來聲稱,是我們這邊偽造超人還活著的假消息以穩定局勢……”

“隨他們怎麼說,反正超人活著還是死了不是我說了算。我就他媽想知道這扇門為什麼突然打開了!哪怕超人沒死,他安靜了這麼多天,怎麼偏偏在我值守的時候出現?”

“這個,這個,也有人說他們看見了……”

“誰?你再這麼吞吞吐吐的,我就把你的頭插進雪地裡。”

“報告長官,他們看見了‘命運’!”

軍官微微一愣,然後深吸一口氣。他轉過頭看著陽光下如水晶般耀眼的冬宮,半晌露出了帶著些許敬畏和警惕的表情:“是祂?祂回來了?”

“據說是的。”

“為了什麼?超人?”

“沒人知道。”

“這麼說……超人到底還是把冬宮留給了祂。”

軍官回想著許多年前,當他還是個毛頭小子時,在莫斯科看到過的一幕幕場景。回憶宛如熠熠生輝的黃金,令他忍不住喃喃自語說道,“命運來到我們的國家,又轉眼間離開這世界,無論是祂、超人、還是我們,都像是宇宙裡誕生的一閃即逝的奇跡火花,等到祂時隔多年再度故地重遊……”

他停頓了一下,感到喉嚨裡泛起苦澀的意味,“這不符合時代的奇跡也就結束了。”

**

厄裡亞踩著冬宮光可鑒人的地磚,向冰雪堡壘的深處走去。

嚴格來說,冬宮在結構上和克拉克的孤獨堡壘並沒有太大不同,比如它們都坐落在北極附近,開門方式也都是拾起一把巨大的特製鑰匙並把它插進鎖孔中,這讓厄裡亞再度生出了熟悉的感覺。

在他的認知中,不久之前自己才跟著超人一塊參觀了孤獨堡壘,當時這座城堡還沒有徹底修剪完成,大部分區域都顯得空蕩蕩的,少數超人長期逗留的房間則顯得淩亂而‘人性化’,讓人看到它們能第一時間聯想到‘這裡有人居住’。

紅子的冬宮就要規整許多,相當於孤獨堡壘升級後的plus版本。

他將每個房間按照功能劃分到了不同區域,每一麵牆壁上麵都掛著指示牌,仿佛隨時等著陌生人來拜訪似的。這種感覺並不能等同於超人在孤獨堡壘象征性設置出一個屬於‘克拉克’的房間,以使那些偶然闖入其中的人能夠將超人和克拉克當成兩個人(究竟會不會有人闖進去都是個未知數,厄裡亞相信克拉克隻是覺得這樣做很有趣……也確實很有趣)。

紅子是真的把冬宮裝修成了一座便於人員進出的辦工地點。

儘管這裡僅僅住著他一個人。

厄裡亞隻能猜測紅子是預感到(),總有一天這裡將不再屬於他?()?『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於是最開始設計時就仔細考慮了如何方便那些當他不在以後來到冬宮的訪客。

你們想要收藏品可以往這邊走,想要參觀宇宙動植物標本就往那邊走……牆上指示牌的作用就是這些。

連克拉克都看得有些驚異,對厄裡亞說道:“你知道孤獨堡壘還沒有建成,它對我而言有著不一樣的意義,老實說,我從來沒想過將它與陌生人分享。”

他沉默了一會,又說:“這裡的超人和我不一樣,他把所有地球人——至少是所有蘇聯人當成了自己的家人。他知道自己離開後早晚有人能破解外麵那扇大門,所以就把堡壘裡麵設計成這幅樣子。”

你在什麼情況下才會主動在死後向陌生人分享你的家?

它不是金錢,不是銀行卡上的一串數字。它是你的房屋,你數十年間長久居住的地點,裡麵的每一樣事物都傾注了你的感情,哪怕其中一片團成球的廢紙,紙上的文字也是你在某一刻親手寫下的。

厄裡亞認為有兩種可能。

一是克拉克說的那樣,紅子愛所有的人類。這種愛是對家人的愛,家人當然能夠在他死後繼承他的一切。

二是個有些悲觀的想法:他若從很早以前便知曉有這樣一天,因而從未將這裡當成家,那把冬宮裝修成眼前這樣就很正常了。

克拉克是個樂觀主義者,總是將人往好的方麵想,想得比他自己還要好。厄裡亞不確定紅子究竟是哪一種情況,他其實更傾向於二者結合——紅子既愛人類,也做好了突然死亡、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準備。

孤獨堡壘對克拉克而言是個寄托著無限未來的溫馨居所。

冬宮對紅子來說是卻一座宏偉的墳墓。

誰替他提前寫好了墓誌銘?

是‘命運’。

多年以後,厄裡亞在紅子死後第一個踏進冬宮,遵照著牆壁上的指示巡看紅色之子的遺產,也許這一切在冥冥之中早已注定。

但是厄裡亞又想到,冬宮畢竟是紅子的家,所以這裡一定有幾個房間,即使是他也不打算將它們對外開放。換句話說,若是陌生訪客能在整片冬宮的所有房間來去自如,那麼恐怕真正重要的東西早就被主人轉移到其他地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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