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雲平說話鏗鏘,長相絕對算不上和藹親切,訓斥畢維斯時那叫一個滿麵橫風。

乍然見上第一麵,居然就能接受陌生人管他叫“爺爺”,這讓夏星燃小小驚訝了一把。他眼珠輕微向旁轉瞟。

陸琛幅度極小地壓了下巴。

“霍爺爺好。”夏星燃改了稱謂,語調和表情依舊禮貌,沒有增添多餘的熱絡。

霍雲平聽了倒很高興,揚聲笑起來,背手率先朝裡走:“彆拘著自己,我這兒向來不講規矩。中午剛運來批新鮮的肉,等會兒就讓他們片了備好,咱們去院裡一塊兒嘗嘗。"

夏星燃跟在老人後麵,和陸琛並肩。

樓內是仿古的裝修,地板和擺設都浸潤著濃醇的厚重感。大廳左右各有兩排向上的扶手,幾乎挨到二樓扶手的屏風之後,還藏著一道直通□□的長廊。

目光不受控製地從廊外的英石流水—一掠過,夏星燃遣詞開口:"霍爺爺,劇組與馬場的教練約好了時間,請問我該去哪裡見他?"

倘若霍雲平不是長輩,他必然會選擇詢問陸琛,可老者在前,就沒有跳過長輩的道理了。

"你說的教練該是老梁吧。”霍雲平頭也不回,顯然知道相關的事,"他這會兒估計正給兒子開小灶呢,等他折騰完那堆口料,吃飯時自然就見著他了。"

給兒子準備口料?

夏星燃剛要反應過來,就聽陸琛低聲道:"梁叔過去接生了一匹難產的幼馬,至今伴他近二十年了。"

夏星燃聽罷點點頭,和自己琢磨的差不多。他見霍雲平健步往前,猶豫著還想對老者說話。

"還是先跟梁叔說一聲吧。”陸琛比他更早開口,"就說劇組的人被我接來了,稍後晚飯時再和他碰麵。"

夏星燃怔了一下,下意識地抬頭望了過去。陸琛沒有看他,隻是安撫性地輕推他的肩背,示意他彆有顧慮,隻管跟著往前走。

“老梁那人更不在乎這……”霍雲平扭頭一瞥,刹住了嘴。陸琛能不知道馬場的老家夥們秉性如何?視線再往旁挪。

畢維斯走在最後,正好卡在兩人中間的空隙,嘴皮子左右輪著抽,又挑去個看好戲的眼神。“行,我讓人過去找他,給他傳個消息。”霍雲平像是妥協,攔了個正給花木修枝的員工,囑咐

兩句便讓人小跑著去了。@

"忙起來沒一個樂得看手機的,還是找人傳話效率一點。"霍雲平繼續往前走道。夏星燃聽出這是單獨向自己解釋的,揚笑道謝:“麻煩您了霍爺爺。”

霍雲平朝後擺了下手。

夏星燃略微往陸琛肩側靠近半步,邊走邊輕著嗓子道:“也謝謝陸先生。”陸琛循著聲音垂斂視線。

少年人眼神晶亮,鼻尖秀氣氣的,很是可愛。

陸琛不著痕跡地捏了下指節,克製住想抬手伸過去的衝動,低頭模仿對方發聲的方式:“對我不用這麼客氣。"

夏星燃眨了下眼:“當是照顧未來的潛在員工?”

他上午才跟曙光簽了合約呢。

曙光的終極BOSS輕輕“嗯”了聲,微笑看他:"你也可以這樣理解。"霍雲平步履如飛,走開了三四米,對身後兩人的竊竊私語渾然不覺。

畢維斯麻木看著前麵“咬耳朵”的舉動,走快超過去也不是,直接停下不走也不是。他癟著嘴從鼻孔歎氣,突然深刻認識到了,什麼叫靠近戀愛腦的都沒什麼好下場。這以後真談上了還得了?

畢維斯有點替自己發愁。

晚飯時間,樓間的露天庭院亮如白晝。

長桌拚連成半圈,擺著甜點水果與當地的特色美食,老式紫銅火鍋爐熱氣蒸騰,桌前的大型燒烤架也在滋滋地蹦著油光,肉香不斷。

"原來霍爺爺說的‘不講規矩’全是真的。"夏星燃望著燈下的綽綽人影,後知後覺地感慨道。

不論身份,也無關來曆,劇組製片組的人、馬場任職的教練和訓馬師,就連剛才領命跑腿的園藝小工都圍在桌邊大快朵頤,院裡少說聚了有一百號人。

陸琛取來現烤出來的後腿肉,切分好後,連著瓷盤擺到夏星燃筷邊:“他喜歡熱鬨,從來不在意虛禮章程,你自然和他相處就好。"

說著,他伸指指向斜前方。

夏星燃順著他手指的位置一看,畢維斯正跟拉著室內拖鞋,去霍雲平手裡爭肉吃。

“等他先被踹出去,你再撿起那些禮節也不遲。”陸琛順勢落到夏星燃座旁。

畢維斯扳不過霍雲平胳膊,反被撂得飛了隻拖鞋。

夏星燃頓時“噗嗤”笑了,他瞄了眼陸琛,陸琛也在觀望著那端的鬨劇。

看著男人輪廓□□的側臉,夏星燃咽下嘴裡筋香彈壓的肉,笑著說:"感覺每次見到你,都有一種全新的認識。"

陸琛偏過臉,迎上他的笑:“希望你口中的認識’都是褒義。”

“當然全是好的含義了。”夏星燃道,“比如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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