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成功突然遇見颶風,在諸天萬朝都引起了軒然大波。
天幕上:
【宋孝宗趙瑗】:天啊,怎會如此。
【宋孝宗趙瑗】:如此強悍淩人的自然天災,延平王和新宋該怎麼辦啊!
【成化大帝朱見深】:艦船都傾覆了許多,事態很嚴重!
【秦孝公嬴渠梁】:臨安這座城的風水有問題。
【秦孝公嬴渠梁】:從前,於謙帶著平虜軍攻城,就遇見了百年難得一遇的錢塘江大潮,今天延平王又......
【宋武帝劉裕】:平虜軍本身硬實力不如人,即便沒有錢塘江大潮,也會因為其他種種原因失敗。
【宋武帝劉裕】:但延平王這裡,分明就是裹挾天下大勢,萬邦共擊蒙元。本該穩贏的,卻遇上了壞天氣。
【西楚霸王項羽】:天命如此,非戰之罪!
【唐太宗李世民】:不明白你們在慌什麼,反正朕一點都不慌。
【唐太宗李世民】:過往的經曆已經證明得很清楚,鄭延平永遠都不會吃虧,朕現在很好奇他會怎麼力挽狂瀾。
【唐肅宗李亨】:太宗爺爺說得對哇!
【北齊神武帝高歡】:雖然但是,延平王以前對付的都是人禍,而這次是天災,人力總有儘時。
【北齊神武帝高歡】:他在自己的位麵北伐,不也因為遇見颶風失敗了嗎。
【北周文帝宇文泰】:朕這次同意賀六渾,延平王危險了。
【晉明帝司馬紹】:我們要用魔法對付魔法。
【晉明帝司馬紹】:@吳大帝孫權,江東周郎在嗎,借一陣東風?
眾人:!
對哦,險些將周瑜忘了!
三國東吳位麵,孫權看著天幕上一係列狂@他的話語,嘴角微微抽搐,看向周瑜:“公瑾,你看……”
下次再有人找公瑾借東風,一定要收費了!
每回一遇見這種問題就來找他們,擱誰身上也遭不住啊。
周瑜玉冠束發,目若朗星,正抬眸望著天幕。
江東春日的煙光與海棠吹落,在他眸中作清風拂過,如同一場明明滅滅的飛花雨。
周瑜作為當世最頂尖的水軍名將,熟諳水戰策略,很快就看出了一些問題:“這種情況,隻怕借來東風也不行。”
“延平王在海上準備登陸,照他此刻的地理位置而言,吹一陣東風,非但不能幫助抵消颶風的風勢,化為無形,反而會讓情況愈發惡化。”
孫權聽得一臉懵逼,完全搞不懂這些戰場形勢,隻好試探著問:“既然東風不行,公瑾要不要嘗試著開拓一下新業務,比如——直接幫忙把風停下?”
周瑜:?
不,他並沒有這個功能!
他這麼想的時候,絲毫沒有發現,他居然已經逆來順受,默認自己可以借東風了。
“公瑾試一試嘛”,孫權臉上充滿了期待,甚至
還鼓勵他說,
“你借東風的本領也是朕挖掘出來的,
之前你也不知道你能做到啊。”
“來吧,快試一試,朕等著你!”
周瑜無語了片刻:“主公,你再這般,瑜就要請先主牌位了。”
孫權隻好閉嘴。
他灰溜溜地回到天幕上,告訴觀眾們:“公瑾說東風沒用,請延平王自求多福。”
既然一個大魔導師不行,眾人自然而然地,就轉向了另一個大魔導師。
【魏孝文帝元宏】:@漢光武帝劉秀,在嗎?
【魏孝文帝元宏】:請光武陛下召喚隕石雨,幫助延平王禦敵!
【隋文帝楊堅】:這個可以有。
【明宣宗朱瞻基】:@漢光武帝劉秀,現在希望都落在你身上了。
劉秀本來在和狄青開會討論攻打西域的戰術,忽然收到了一大堆信息@自己。
點開一看:“……”
這啥玩意,他該感到榮幸嗎?
劉秀轉頭一望,狄青就坐在旁邊,正眉頭輕蹙,看著他欲言又止。
滿眼都寫著,“陛下,我們救一救延平王吧”。
劉秀難以置信地問:“不是,狄卿,你難道真相信朕有這種離奇本事?”
狄青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自那日在絕境中,陛下向我伸出手,你在我心中便無所不能。”
劉秀一陣歎氣:“無所不能,也不包括召喚隕石吧……”
“陛下不可妄自菲薄”,狄青十分不讚同地看著他,挺秀的眉眼迎著日光,一片熠熠生輝,“所謂昆陽之戰召喚隕石,也不過是陛下眾多傳奇事跡中較為平平無奇的一件,算不得什麼。”
劉秀:“……”
他隻是講了一句實話,都已經被認為是妄自菲薄了嗎!
不得不說,狄青仿佛對他有什麼奇怪的濾鏡(因為前任的宋仁宗趙禎實在是太坑了),三天兩頭就要誇他一下。
這誇獎已經到了他本人聽完都要臉紅的地步。
他決定,不能再姑息下去了!
作為一代中興英主,千古明君,他必須時刻保持清醒的頭腦,虛懷若穀,聆聽來自心腹賢臣的批評與建議,而不是整日沉迷於誇誇!
劉秀清了清嗓子:“狄卿啊……”
你以後還是儘量少說這些華而不實的話叭。
忽聽狄青輕聲開口,清朗的聲線一字一句,都浸染了玉石冰裂般的暖意:“陛下在我心中自是最好的。”
“我觀陛下,如飛蛾望烈火,凡夫對旭日。我年少時,就一直憧憬能遇見你這樣的人作為我的君王,便為自己取字「漢臣」。所以對我而言,能來到這個時代,來到陛下身邊,是此生最幸運的事。”
劉秀:“……”
劉秀:“…………”
直接命中,會心一擊!
他忽然想到,對哦,狄青的字是「漢臣」,莫非指的正是他這個「漢」?
這麼說來,他在曆史
長河中把對方垂釣上來,其實也絕非什麼偶然事件,而是一場雙向奔赴。
不然為什麼古往今來那麼多名將,他沒釣上來彆人,偏偏是狄青呢?
這分明就是天選的君臣相得,千古佳話啊!
狄青問:“陛下先前想對我說什麼?”
劉秀頓了一會,直接就翻推翻了先前的想法:“啊這,朕其實是想誇你近些日子練兵卓有成效,做得甚好來著。”
見狀,狄青不禁感歎道:“陛下確然禮賢下士,體恤人心。”
光武陛下已經放棄了掙紮,不僅沒反駁,甚至還驕傲地點了點頭:“沒錯,朕就是。”
“對了,讓朕看一看延平王的情況,看能不能幫他一把……”
狄青也欣然看去。
然而,就在君臣二人交流的功夫,由於天幕內外的時間差,鄭成功已經乘風破浪,殺出了一條生路。
劉秀看見他的解決方案,目瞪口呆。
太秀了!
這都能絕處逢生,真是萬萬沒想到的操作,果然,天下就沒有延平王渡不過的坎!
……
東海之上。
颶風襲來的時候,波濤洶湧似山巒,海浪急促如擂鼓,天地間,唯有茫茫海浪狂卷,怒嘯出一片驚天動地的毀滅。
新宋帝國一方都是高大的戰船艦隊,銳利無匹,如一道道劍芒切割開了碧海。
但再怎樣的鋼筋鐵骨,對上了這股雷霆萬鈞的自然偉力,都顯得如此孱弱,不堪一擊。
狂風如一隻隻巨手,輕而易舉地捏出了一道道呼嘯的漩渦,裹挾著船隻,重重拋起又墜落。
風浪如電光疾掠,一下又一下重重地擊打在桅杆上,碎裂的星火交迸,與銅鐵木材一並飛濺,無數士兵也都被巨浪身不由己地卷入其中,驚呼著墜入深水。
鄭成功立在船頭最高處,望向遠方。
肅殺的紅衣被長風吹蕩成一團躍動的火焰,也像是一滴最濃烈的朱砂,墜入了一望無際,綿延千裡的鉛灰色冰冷森寒海中。
災難在飛快地蔓延,但新宋軍團並沒有第一時間就陷入崩盤。
所有人都竭力穩住陣腳,將目光投向了他。
軍中戰士們,漢人,土人,還有其他膚色各異的士兵和將領,甚至是隨軍遠征的陸秀夫。
在長年累月的征伐與前進中,他們已經見證了太多原本絕無可能的奇跡,將延平王視為了帝國唯一的主心骨和精神信仰。
此刻,所有人都在等待鄭成功的命令,等他帶著全軍逃出生天。
在無數焦灼希冀的目光注視下,鄭成功聲音冷肅,下達了今日的第一條命令:“全軍進擊,今日絕不後退!”
眾人愕然。
“這……”
聽聞這般與猜測大相徑庭的命令,任何人的第一反應,都難免躊躇質疑。
但最終,還是對延平王的信任,壓倒了其他的一切情緒,眾人紛紛急切地追問:“怎麼進擊,
到底該如何走?”
“隨我來!”
鄭成功錚然拔出佩劍,
如虹般指向了晦暗無邊的天際,
擊碎了一道奔流不息的浪花。
明亮的劍光若雷霆迸發,倏然間照亮了他的眉眼,一片決然如雪。
他斬斷風帆,率先駛入了風暴最猛烈的深處,語聲如利刃,刺破了寒芒凜冽的青霄:“都向前,今日即便我死在此處,你們也絕不能回頭!”
所有的船隻很快都動了起來,追隨他破浪而去。
狂風吹動得愈發猛烈,似地動山搖,海竭天崩。
新宋的艦隊宛如破碎跌落的珍珠,一粒粒墜入浪花中,無比渺小,被澎湃的海水擊打著,撕裂著,高高拋起,又似隨時要將它們徹底拍碎成齏粉。
戰士們,陸秀夫,連同天幕前所有的觀眾,都不明白延平王到底想要做什麼。
這不是去送死嗎?
為什麼到了這樣十萬火急的關頭,還不趕緊退兵?
鄭成功立在船頭最危險的地方,望著身前長風高鼓,吹徹天地間,仿佛隻剩下了一片急如密雨的海嘯,濺玉般的碎浪如狂風暴雨,落滿了衣衫。
他的眸光依舊是清亮,驕傲,堅決而篤定的。
仿佛已經穿過了層層疊疊的海牆,望見了即將抵達的前路。
他出生於海邊,成長於海上,生命中最熟悉的,莫過於眼前這片生於斯、最後或許也終將葬於斯的碧海。
如此,又豈能不知——
此刻最合理的戰略,應是就此後退,待來日卷土重來?
可是……
這場北伐一旦開始,便不能再退卻。
這一次新宋軍團是秘密登陸,為的就是兵貴速神,想要神兵天降,直逼臨安城下,裹挾著這一股摧枯拉朽的兵鋒威勢,直搗黃龍,叩開臨安的城門。
若是此時停下,沿海南下後撤,固然可以儘可能地保存實力。
然而,戰機如星火,一失則永不再來。
元廷不會再給他們第二次畢其功於一役的機會,愛德華一世等人也不可能將忽必烈在西征線上拖太久,一旦對方反應過來,就將是一場日夜持久的鏖戰。
一個新崛起的海上霸主,與一個根深蒂固的草原強國之間的較量,勝負難料。
鄭成功做出了一個極為冒險、甚至有些瘋魔的決定,並且絲毫未曾猶豫,那便是,一路逆行往前,駛入這場颶風的風眼之中。
風眼是沒有風的。
但即使他對海上的一切都無比熟稔,能隱約推斷出風暴的運行軌跡,卻也無法說自己的判斷一定全然準確,至多四五分罷了。
餘下的幾分命數,唯有聽天由命。
然而,他已經不再相信命運。
從年少至親慘死,焚去青衣,漂泊海上,自一人一舟開始募兵起。
這一路行來,他遇見了那麼多的風暴與摧折,萬山浮動,天幕倒卷,也見證了那麼多天意暗藏於其後的滔天惡意與冷眼嘲哳
。
昔日也曾慟哭過,消沉過,迷茫過,似是不明白——為何世情如刀,偏偏獨傷我;既然天道無私,為何竟陷我於永劫。
但他現在知道,有些人生來就注定命懸一線,注定要為了活下去,而向命運永恒宣戰。
暴雨如注,黑風吹動四麵的海水,皆高高聳立如天柱,無數的巍峨大嶽憑空而起。
鄭成功握著長劍,自天崩地裂中穿行而過,勢不可擋,一路扶搖,衝破了一層又一層的巨浪阻疊。
他很輕地低聲說:“天意未曾眷顧我,所以,我也絕不祈求天意成全——今日,我要為自己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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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長發披散,雪衣淩亂,在風浪中,搖搖晃晃地艱難爬上了中央戰艦的最高處。
破碎的桅杆和木頭碎屑紮入身上,一路拖拽出鮮血淋漓,觸目驚心。
小陸相公絲毫不管自己的傷勢,拿起鼓槌,擊響了最高處的行軍鼓,一聲聲震蕩在雲霄之間。
“轟隆隆——”
與天地中鳴奏的雷霆聲,此起彼伏,響成了一片,激越到仿佛洞穿了心魂,催人奮進。
“將軍百戰魂歸,海國一彆千秋。
古來將臨決勝地,而今興亡重又。
幾人嗷嘯爭雄事,幾人乾坤輕袖手?
儘東望,百川流。
虎踞龍蟠生蒼莽,飄蓬斷瓦任淹留。
曾見江山如畫之錦繡,亦有流宮變徵之垂眸。
黃沙星火摧銀漢,赤血江頭蕩危舟。
金壁鈴鐸昔皇陵,穗禾青覆新墳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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