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剡與張珪小團子互相瞅了半晌,麵麵相覷。

不是,你也太會得寸進尺了吧,怎麼一下子就跳到了終身綁定的環節?

小團子等了好一會,發現他不來抱自己,心裡難過極了,蔫蔫地垂下頭,烏黑的眼眸中浮現出了一層霧氣。

好像被討厭了呢。

鄧剡無奈,隻得伸手將他抱起來:“我不是你的阿父……”

眼看小團子扁扁嘴,就要放聲大哭,他趕緊拍了拍小團子的後背,聲音溫和地說:“但我可以當你的老師,你以後就和我一起吧,莫哭了,嗯?”

小張珪眨了眨眼,他一歲半的腦瓜子還不足以處理如此複雜的訊息,弄不明白這兩者有什麼區彆。

他隻知道,自己不會被趕走了,而且還擁有了一個家。

頓時整隻團子都眉開眼笑起來,驀然湊過去,在他臉上使勁吧唧了一口,眼睛也高興地彎成了小月牙。

猝不及防被糊了一臉口水的鄧剡:“……”

忽然很想把小團子收拾一通!

可是他笑得好可愛,這回就先原諒他吧!

鄧剡帶著小張珪行了拜師禮,順便還給張家人製作了牌位。

值得一提的是,小團子之前似乎有過很慘痛的經曆,一路流離,備受驚嚇,他本就年紀小不記事,到達軍營之後又發了一場高燒,更是將一切都忘了。

鄧剡問起他的家人,他處於一個完完全全的懵逼狀態,緩慢地眨動眼睛,發出“啊”的困惑聲音,茫然極了。

過了一會,小團子兩隻手扯了扯,把自己最最最喜歡的奶糕撕下一半,送到鄧剡嘴邊:“老師吃。”

鄧剡哭笑不得,抬手戳一戳他軟乎乎的臉頰:“你忘了那麼多的事,總算沒忘記要吃東西。”

小團子以為他在和自己玩,咯咯笑了,抓住他的手指一口咬下去。

鄧剡斟酌一番,根據他隨身玉佩上的「張珪」二字,推斷這戶人家應該是姓張,而且頗為富庶,地位不凡。

亂世中有太多這樣的家庭亡歿於烽火,一夕間蕩然無存,自也無從考證。

他刻了一些寫著什麼「張父」、「張母」之類的靈牌,握住小團子的手,一起將祭燒的黃紙投入烈火:“願你的家人安息,一路走好。”

小張珪看著熊熊的火光升起,認真地點頭說:“嗯,一路走好!”

隻能說,張弘範雖然還活著(離死不遠了),但在有些人的心目中,他已經永遠死去了。

……

昔裡吉在上都哈拉和林的大王殿,焦急地等待著呂布的到來。

作為如今的二路大汗中,實力最薄弱的一方,他手中僅有一萬出頭的精銳怯薛軍,外加堪堪拚湊出接近六萬之數的各個北方蒙古偏遠部落蒙軍。

比起兵多將廣的阿裡不哥,昔裡吉這邊實在是太吃虧了。

不論是戰爭經驗、軍事經曆,還是朝野威望、人心所向,他都不如阿裡

不哥遠甚。

蒙古帝國素來有「幼子守灶」的傳統,即幼子繼承了最多的家業,鎮守國都。

阿裡不哥作為托雷的幼子,自然從其中深深受益,不僅虎步漠上,雄踞草原,掌握這一支極為強大的軍事力量,而且因為長期駐守上都,深得人心,更是與西道諸王係聯姻結盟,形成了盤根錯節的利益鏈條。

對於上都的蒙古貴族們來說,現在蒙哥一走,能夠壓製他們的人已經沒了。

推舉阿裡不哥上台,可以代表本方利益訴求,至於昔裡吉,對不起你誰啊,毛都沒長齊就想登基?我們絕不承認此事!

這些日子,昔裡吉忙於穩定局勢,平定上都城內的暗潮洶湧,各路明裡暗裡反抗的力量,當真是心力交瘁。

好在這時候呂布終於來了,並且沿途還鎮壓了好幾波蠢蠢欲動的反抗者,昔裡吉如見救星,滿心喜出望外,親自率領百官前往城外迎接。

在他心目中,呂布是父皇為他留下的護國基石,將為這片江山保駕護航,是絕對可以信任的人。

所以,縱然呂布提出要直接派大軍入城,接管了整個上都的城防,和一乾緊要軍政事務,昔裡吉也隻是稍稍遲疑了一下,便點頭同意了,並沒有懷疑什麼。

他攜著呂布的手入城,一道去看了呂氏大軍在城中各處的駐紮,見軍容一片整肅,淩厲如刃,瀟灑如風,猶勝過自己的怯薛軍許多。

昔裡吉不禁感歎道:“此番多虧有兄長在,朕倒是不必再擔憂了。”

呂布眉心一跳:“聖上稱呼我什麼?”

“兄長啊”,昔裡吉神色坦蕩地說,“你於朕略長兩歲,又是社稷功臣,這一聲兄長理應受之。”

他的長相和老皇帝蒙哥完全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同樣的能征善戰,英氣逼人,隻不過更為年少俊朗,神采明亮。

他穿著很簡樸的帝王常服,身後背了一把淩厲的長弓,武器從不離身。

昔裡吉見呂布神色怪異,還以為他覺得哪裡不妥,當即拍了拍他的肩道:“兄長放心,朕不似那些漢人皇帝,定不會行鳥儘弓藏之事。父皇既將你留給了朕,那便一生都是帝國上將。”

呂布扶額,試圖解釋:“我沒有如此擔憂……”

昔裡吉壓根不容他解釋,果斷地揮了揮手:“不,你有!朕要為你排除掉這個後顧之憂!”

第二日上朝,昔裡吉便充分落實了老皇帝的遺詔,給呂布封了王,也是蒙古帝國自建國以來,第一個漢人異姓王,宋王。

為什麼是「宋王」呢。

是因為呂布提出,南方也有個宋,他將會在接下來的很短時間內掃滅宋廷,一統中原,故而他才是唯一的正統,唯一的「宋」。

這一通操作下來,副本任務【拯救大宋】不得直接滿分?

昔裡吉為他的決心感動不已,當即玉璽一拍,給他的封地擴大成了整個江南地區,隻要他日後打下來這些地方,那就全是他的。

呂布:“……”

他還沒開始按照公台的劇本忽悠呢,昔裡吉居然就自己把自己忽悠瘸了。

正常皇帝見了一支如此強大的軍隊進入首都,第一反應,難道不該是感覺警惕,皇位深深受到了威脅?

昔裡吉是怎麼做到長舒一口氣,頗為放心,認為從此高枕無憂的!

對此,天幕前的觀眾也是感歎不已,隻能說,蒙哥老皇帝確實是慧眼識英才,一眼就相中了和他最為相似的繼承人。

昔裡吉雖然才能各方麵,都比蒙哥本人低了不止一個等級,唯獨憨憨這點卻是如出一轍。麵對呂布,二人瞬間戴上了吾兒/吾兄奉先的濾鏡,愣是沒看出任何問題來。

天幕前的觀眾們:“……”

你們父子二人遇見呂溫侯,當真是今生今世最大的浩劫,就當給下輩子攢人品,做個好人吧!

更可怕的還在後麵。

昔裡吉大約是因為正值青春年少,尚未經曆過外麵社會的毒打,行事作風完全就是清奇無比,不僅沒有帝王心術,甚至心情全都掛在臉上,望起來一目了然。

他對於呂布,經常是情緒高漲,毫不吝惜讚歎。

然而麵對他討厭蒙古貴族們,昔裡吉卻宛如吃了火/藥,壓根連表麵敷衍功夫都不帶做的,滿臉都寫著「朕的後盾來了,爾等賊子速速等死吧」吧。

觀眾們看到這裡,也是隱約明白過來,這家夥畫風如此奇特,難怪後世會做出那種事來。

趁著忽必烈南征,來了把偷家,一舉殺入元大都。你說偷家也就偷家吧,不抓住大勝的機會趕緊鞏固戰果,反而因為對忽必烈的憎惡壓倒了一切,一心隻想著報複回去。

最後……

領地也沒得到,錢糧也沒拿走,反而把忽必烈的丞相安童、還有一乾文武大臣擄回家了,主打的就是一個氣死忽必烈,損人不利己!

昔裡吉,確實是一個很愛憎分明的人呢。

呂布軍隊接管了上都的方方麵麵後,開始執行宵禁政策。

並讓隨軍北返的原蒙哥政府高官,現在成為他嫡係親信的紐璘等人進入朝廷,一麵控製燕都行省,以圖籍號令北方各道,進行軍事行政改編,一麵在關中秦川之地屯糧駐兵,以便於來日集中力量,如狂風掃雲般平定南方的阿裡不哥和忽必烈等人。

此舉理所當然地,遭到了上都蒙古貴族的一致反抗。

這些人更有許多是頑固守舊派,對漢人本就敵視無比,如今見呂布一躍為王,淩駕於他們之上,未來甚至還得聽呂布差遣,心中自是不滿至極。

他們對呂布大軍深懷忌憚,不敢正麵掀起動亂,隻一味旁敲側擊,迂回行事。二十餘支蒙古貴姓暗中勾結,搞了一套冷暴力不合作,無論呂布搞什麼政策,他們隻是冷眼旁觀,不理不睬。

呂布對這些滾刀肉煩不勝煩,有時候被氣到了,恨不能拔刀在他們身上戳幾個窟窿。

但因為陳宮另有一番計劃,讓他暫且按兵不動,呂布也隻好忍耐下來。

直到這一

日,術忽裡赤來報,在二王妃弘吉剌.察必處盯梢的人有結果了,攔截下來一封察必準備送給忽必烈的信。

信中儘數交代了呂布軍中的排兵布防虛實,讓忽必烈設法取信於呂文德,率兵北上。

屆時在亂軍中趁機將呂文德除去,忽必烈翻身做主,就可以再一次召開忽裡台大會,徹底抹除掉昔裡吉這個自立登基,名不正言順的帝王。

視頻那頭,陳宮坐在一株落花如雪的芳樹下,捧著茶盞,悠然道:“現在到落子的時候了。”

察必的這封信件迅速被泄露了出去,並於短時間內傳遍了整座上都城,隻是最後多添了一句話,“是日出兵翁金河畔。”

城中的蒙古眾貴族一看,乖乖不得了,翁金河這個地理位置很微妙啊,出城七百餘裡,彙入鄂倫泊,直連西域諸王,河對岸就已經是旭烈兀的勢力範圍內了。

眾所周知,察必的父親、國舅按陳將軍有一隊舊部,當年這支部隊的先人,曾追隨太/祖成吉思汗征戰天下,如今的上都哈拉和林就是他們親手攻打下來的,是以威望特高。

這支部隊如今正在跟隨旭烈兀西征,難不成,察必已經跟他們取得了聯係,準備裡應外合,一舉攻破上都,搞死呂布?

當然,蒙古貴族們也都不是傻子,不可能一下子就相信,不斷派出人馬前往翁金河畔勘探,結果還真在那裡發現了大軍集結的動靜。

……

與此同時,呂布的使者已經來到了阿塞拜疆的首府帖必力思,會見旭烈兀。

旭烈兀原本奉蒙哥的號令一路西征,已經打到了亞洲大陸的最儘頭,準備磨刀霍霍,對埃及馬穆魯克王朝動手。

同曆史上不一樣的是,他由於多了幾年的戰鬥時間,這回直接攻破了埃及首都,將這塊北非大陸上的廣袤土地也納入了帝國版圖。

結果這時忽然聽到了蒙哥去世的消息,弄不準到底怎麼回事,就暫時班師回了阿塞拜疆,在這裡打探消息。

使者一路快馬加鞭,持上都號令,要求麵見旭烈兀。

旭烈兀聽聞消息,很不滿自己的侄子當上大汗,甚至已經在考慮自立了。

他也不打算回到中原地區,就在中亞、西亞這邊建立伊利汗國,橫跨兩河流域,囊括什麼伊朗阿富汗敘利亞之類的,也挺好。

呂布:想得美,這些都是我的地盤,你打算跑到哪裡去?

使者剛上來的第一句話,就把旭烈兀徹底震住了:“我是來救你性命的。”

旭烈兀:???

使者按照陳宮提前寫好的台詞,神色鄭重地告訴他:“王爺雖然征戰一生,從中原到西亞,從無敗績,豈不知天下有敗無可敗者,一敗就是身死家滅。王爺以為,二王爺、四王爺之才乾,與先皇相比如何?”

旭烈兀手持馬鞭當空一揮,冷冷道:“不如遠甚,便是二人加起來,大約都難抵皇兄一人。”

使者問:“若是二王爺、四王爺中,任意一人奪得帝位,能容下王爺否?”

旭烈兀冷笑一聲:“本王不需要他們來容!事實如何,先打過一場再說!”

使者又問:“那麼,中原之人口財富,相比於王爺治下的中西亞如何?”

旭烈兀沉默了半晌,雖然他不願意承認,但中原的漢家王朝可比遼闊貧瘠的中西亞地區好上太多了。

使者又問:“兩軍交戰,不在一人一將用兵如神,而在身後的國家和地區實力相拚。屆時以中原之富庶,來匹敵王爺的中西亞地區……”

他點到為止,旭烈兀麵色難看,過了許久,冷哼道:“休要在這裡危言聳聽,本王不信他們的手敢伸得這麼長。”

使者於是給了他一個優秀的提議:“王爺何不親自派人去翁金河畔打聽一下情況。”

旭烈兀派出了自己的親信怯的不花。

這個倒黴的家夥本來會因為出征埃及,孤立無援而戰死,但現在因為蒙哥的死期推遲,怯的不花也跟著大部隊進攻埃及,僥幸苟得一命,現在依舊活蹦亂跳。

怯的不花在翁金河畔一看,頓時發現了一大群上都蒙古貴族派來的偵探人馬!

這裡邊有親近阿裡不哥的派係,也有察必的手下,也就是忽必烈派係,全都在駐兵勒馬,虎視眈眈,似乎隨時要打過河來。

旭烈兀聞訊大怒,覺得忽必烈和阿裡不哥兩人當真是野心大得沒邊,這還沒當上皇帝呢,八字還沒一撇,就已經準備對他動手了?

當下,他就答應了出兵翁金河,而上都城內的蒙古貴族們得知消息,還以為按陳舊部真的要和大家一起裡應外合,攻打呂布,立即也派出了所有軍隊呼應。

約定之日,大霧四起,兩岸河水寬闊,浩浩蕩蕩不見人麵,雙方一經碰撞便開始喊打喊殺,鮮血很快染紅了江麵,無數士兵溺斃,浮屍沿河,慘不忍睹。

儘管後來隨著日上高天,霧氣逐漸消散,有的人已經意識到了問題,但雙方早就殺紅了眼,損失慘重,根本止不住。

旭烈兀一方畢竟身經百戰,豈是這群上都貴族聯軍能夠睥睨,當下就賣了個破綻,回師奔出百餘裡,引援軍追擊不休。

而後在一處林地間,兀然而動,俯衝而下,伴隨著無數的巨石落幕紛紛滾落,火光紛飛成一片,直接來了一套甕中捉鱉。

貴族聯軍幾乎折損殆儘,旭烈兀心氣難平,又打回了上都城下,卻被早在那裡等待多時的呂布一網打儘。

“二叔父,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呂布說,“要麼臣服,讓你原封不動重返西方,代為管轄治地,隻是境內一切必須聽我調配——”

旭烈兀聽到這裡,剛想破口大罵,說你「做夢」,他自己當西域之王,恩威自操、發令由己,何等痛快,怎麼可能來給他當奴隸。

便聽見呂布神色平靜地話鋒一轉,“要麼死。”

旭烈兀西征打得太遠太遠,甚至已然攻占了埃及,這就導致從中原地區進行任何管理操作都會顯得有些鞭長莫及。

呂布隻能像劉宋帝國一樣,采取五

都製,將阿塞拜疆的首都帖必力思作為西都,留一套完整的行政班底。

而他選擇的北都正是哈拉和林,也正因為出於此等考慮,他才將戰爭地點選擇在了翁金河畔,儘量避免了戰事對哈拉和林的無謂損耗。

旭烈兀顯然是最適合那個代為管轄西都的人,他不僅在當地積威素重,而且很了解中西亞風俗,管理方麵很有一套。

至於說旭烈兀會不會有二心,趁機搞獨立?

開玩笑,當然是直接將他打服,打到再也不敢搞事為止!

蒙哥在世之日,旭烈兀乖巧至極,半點都不敢叛亂搞事,到了呂布這邊,他哪來的自信又出來晃蕩,覺得自己可以爭雄天下了?

此刻,旭烈兀覺得呂布仿佛得了失心瘋,居然妄想收服他效命,而且還用的是借刀殺人,引上都貴族聯軍來殺他這種無恥伎倆。

他是不會就此屈服的!

呂布微笑著告訴他,你不服沒關係,我的大軍這時候應該已經打到你家門口了。

旭烈兀:???

呂布:“本來還因為路途遙遠,摸不清楚到底該按什麼方向走,結果你正好打過來,一路上黃沙莽莽,草原漠漠,俱是你馬蹄車轍留下的痕跡,簡直就是完美的向導。”

旭烈兀聞言險些吐血,為什麼他一路萬分警覺,左右偵查,卻半個人都沒看到啊?

呂布麵上忽然浮現出了一抹驕傲的神色,清清嗓子道:“這都是我的謀主,每日根據車轍蹄印的深淺程度,實時測算出來的,所以每一次都能避開你的行軍,準確無誤。”

一切的原因歸根結底都是一句話,陳公台無所不能!

旭烈兀發出了靈魂叩問:“你的主力都被派出去遠征了,那之前在和林城下埋伏我的是啥?”

“哦”,呂布奇怪地掃視了他一眼,“那不過是一支偏師罷了,隻不過戰鬥力比較高而已。你想問,具體有多高?”

他隨手抄起了身邊的一支長弓,對準遠方城頭上高懸的烽火,驀然一箭射出。長箭遠隔數百米,洞穿了火焰,貫徹而入,一下釘死在城牆上。

轟,巨大的衝擊力裹挾著火焰轟然炸開,刹那之間,城頭一陣地動山搖,磚石飛濺,牆上已赫然破開了一個大洞。

“大概就是這麼高罷了。”

旭烈兀:“……”

不是,大侄子,你怎麼做到把區區一支箭射出火器效果的?

要是他現在說這一切都是誤會,那還來得及嗎?

眼看呂布掂量著手中長弓,似乎已經準備瞄準他心口了,旭烈兀當即打了個寒顫,從心地改口道:“我願意為你效命,代管西域。”

至於以後能不能圖謀自立,那以後再說吧,眼下還是保命最重要。

……

隨著旭烈兀的臣服,中西亞和北非埃及的土地,這次被儘數納入了蒙古帝國版圖。

昔裡吉大喜,設宴封賞呂布,一批又一批的賞賜如潮水般流至。

因為貴

族聯軍的勢力都被翦除了,那些眼中釘肉中刺不複存在,本次慶功宴的氣氛特彆熱烈歡快,眾人喝酒吃肉,高談闊論,一時不亦樂乎。

然而,就在酒過二巡之時,變故忽然發生了!

一名刺客不知從何處出現,徑自將塗滿毒藥的匕首刺向了昔裡吉!

幸虧呂布就坐在他旁邊,反應極快,及時將他一推,但饒是如此,匕首也在昔裡吉肩上劃了長長一道傷口,毒素浸入身體,致使他當場昏迷。

呂布怒吼著讓主事官去徹查,一邊急召太醫前來。

不料這太醫運氣特彆背,出門的一路上先是車軲轆壞了一個,而後又是堵車,最後居然來到了宮殿前卻發現忘記帶藥箱,隻得原路返回去取。

就這般反複耽擱,等人終於過來給昔裡吉醫治的時候,已經毒入腦部,中毒已深了。

太醫:“可以救活,但從此會神智退化,宛如兒童。”

呂布潸然淚下,悲痛不已,又在當朝皇帝的病榻前,十分悲痛地擦乾了眼淚,表明自己雖然才華駑鈍,但一定不負陛下和各位的期望,竭儘所能地管理好朝政,迎接帝國更好的明天。

天幕前的觀眾:“……”

好一通政變操作,我們才不信這事沒有陳公台在背後策劃!

昔裡吉蘇醒後,果然變成了一個大齡兒童,大約隻有五六歲的智商,整日跟在呂布身後喊哥哥。

他生得眉目俊朗,縱然目光有些渙散呆滯,神采不複,卻也很難讓人討厭得起來。

呂布並不打算再對他做什麼,任他四處吃吃玩玩,或者是去草原上騎馬玩耍,快活得緊。

可以殺,但沒必要。

反正就這樣讓昔裡吉一輩子衣食無憂,榮華富貴,也算是對得起老皇帝蒙哥的一場栽培了。

蒙哥其他幾個兒子,皇子玉龍答失、阿速帶等人,呂布給了他們各自一定限度的兵權,征伐戎馬,作戰一方。

這幾個從來沒有機會觸碰皇位,所以也沒有什麼野心。

如果呂布還是從前的軍閥思維,可能會想著將他們除去,但他是即將成為帝王的人。

為帝者,視四海之土為一統,萬邦之民為己心。

他要網羅天下人才,要建立一個多種族、多文化、多領土的呂宋帝國,就必須要收攏蒙古帝國這一部分的人心,而不是以強力破之。

讓玉龍答失等人掌兵是一個信號,告訴所有的蒙古將領和百官,先皇之子尚不清算,何況爾等,如今新朝初立,諸位可以放心投靠,速速來降!

呂布也並不擔心玉龍答失等人可能會趁機興兵作亂。

於他而言,六合八方悉在掌控之間,對於未來那個蒸蒸日上的龐大帝國來說,本無懼任何叛逆。即使有叛逆存在,也終究會如螳臂當車一般,被帝國洪流碾壓成齏粉。

呂布一步步掌控了整個蒙古帝國的軍事權,中央朝政,而後是這個帝國樞紐的方方麵麵。

……

次年秋,昔裡

吉開壇祭天,禪讓於呂布,改元呂宋,於上都哈拉和林登基,設帖必力思為西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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