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憬倏然睜大眸,“皇皇太子??”
他的音量一開始有些控製不住,後麵反應過來,又小聲下去。
哪裡來的皇太子?
他兀自淩亂了一會兒。
烏憬覺得自己應該沒有理解錯意思,仰著臉看了看人,呆呆地再湊過去一點,小心翼翼說,“我們好像……生,生不出……”
他還以為自己在提醒人。
因為腦袋被弄得一時被漿糊住,
還沒轉過來這事怎麼還會需要去提醒。
寧輕鴻失笑一聲,並未言語。
烏憬驟然回過神,耳根霎時紅了,幸而他還帶著朝冠,並不太明顯。
他牽著人的手,恨恨捏了一下寧輕鴻的指骨,少年力氣不大,用了力也跟沒用一般。
烏憬哼哼唧唧的,還有些委屈,“你不許笑。”
寧輕鴻輕笑著說,“哥哥處理便好了,烏烏今日在宮宴上隻用顧著吃,若是有人難為你,不用去理會。”
烏憬猶豫地點點頭,不是擔心對方會不會處理不好,他甚至根本沒有考慮過這種情況發生的可能,而是……
他問,“那哥哥會不會有些累?”
寧輕鴻語氣輕描淡寫,“動幾句嘴皮子的功夫罷了。”
烏憬似懂非懂。
因為寧輕鴻一直在同自己輕聲說著話,烏憬慢慢也便放鬆了下來,隻是連他自己都沒察覺,他緊緊握著人的手,一直不放。
直至祭典結束,便從祭壇上下了來,一路從漢白玉階行過,出了這道建在山頂的宮門,又乘著輿車,往半山行宮所去。
這次宮宴是大陣仗,除了朝廷重臣,太後同太妃及兩位公主也前來了。
眾人在行宮稍作歇息,等到了晚宴,才睡沒多久的烏憬就被人抱了起來,迷迷糊糊間重新換好衣裳,等輿車送他到了殿前,才堪堪醒來。
殿內眾臣早就便在候著了。
烏憬被一聲“陛下至——”霎時驚醒,又被身旁人牽了下來,他慌亂看向身旁人。
寧輕鴻換了常服,內裡是官綠色刻絲鶴雲紋的長袍大袖,又身披白毛貂領的緋紅鶴氅,神色淡淡。
烏憬又安下心。
他在一聲聲“見過陛下”的行禮聲中,被人領到了龍椅上,太後就跪坐在一旁,隻是位次要矮上許多。
寧輕鴻坐在了下邊朝臣之首的位置,隻是他周圍隔開一圈空地,隻獨自擺了個案桌,明晃晃讓人瞧著便有攝政的架子。
隻莫不作為地淡淡呷著茶,偶爾動幾次筷子。
鼓樂聲漸起,烏憬埋頭填飽肚子,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底下的舞女好像並不是從殿外上來的,聽著一旁的太監一個接一個地尖聲道著,說是某某家中之女。
他聽著覺得吵,並不是很在意。
隻是還沒吃上片刻,樂聲漸停,一旁突然響起語氣雍容,卻有些蒼老的女聲,“前些日子的時候,哀家
聽聞陛下的病好些了?”
烏憬嘴裡還咬著一口肉呢(),愣愣地抬起臉?()_[((),下意識看向寧輕鴻坐著的方向。
太後又接著笑道,“說來慚愧,陛下記著己身名下,哀家卻並沒儘到半分為人母之責,如今皇室血脈子嗣稀少,也對不起先帝臨終前的托付。”她歎道,“不若就由哀家親自操持陛下登基後的首次選秀?”
烏憬猛然小聲嗆咳一下。
太後麵不改色,“方才跳著霓裳曲的可是左相之女?不若——”
寧輕鴻打斷,“太後有所不知,陛下龍體雖無恙,可身子尚在虛弱之中,若是不能好生休養,怕是會有早衰之險。”
太後麵色驟然變了,隨即反應過來,一臉擔憂地問,“這,可是當真?”
寧輕鴻笑,“當真,這可是院判親自診斷的,太醫院還記著案牘。”他輕歎,“太後想必也不想傷及陛下龍體罷?”
若是旁人定不敢如此冒大不韙,用天子龍體一事刁鑽至極地將太後架在位置上下不來。
太後笑眯眯的,“自是不願的,隻是這子嗣一事,總歸是個難題,不若陛下先挑幾名——”
寧輕鴻又旁若無人道,“聽聞太後的大公主早些年便已挑了駙馬成親了?”又看向太妃,“二公主還未出嫁。”
在眾人未反應過來時,他不緊不慢地接著道,“大公主這些年未有所處,不知可有納幾位典首的想法?”
如今不堪入目之詞,太後險些拍桌而起,就聽寧輕鴻又道,“二公主也到出嫁之齡了,若是今日在這宴上有瞧上的,也大可向陛下討一道賜婚的聖旨。”
太妃麵色也驟然變了。
寧輕鴻一語定之,“日後皇太子便從兩位公主所出子嗣中挑選。”
太後同太妃霎時驚住,朝臣也紛紛嘩然,但誰也不敢覲言,事關陛下安危,誰也擔不起這責。
寧輕鴻隻抬了抬指尖,作了個手勢,舞樂又重新響了起來。
這事便算作過去了。
隻是從一開始的由大臣之女上前紛紛請著歌一曲舞一場的,變成眾世家的公子哥們提著劍上前,明麵上說是要為陛下舞劍以驅散病氣,實則明裡暗裡都在瞧著兩位公主。
坐在大公主一旁的駙馬臉都黑了,二公主也麵紅耳赤的,卻還躍躍欲試地觀著全場。
隻三言兩語,就將場麵完全倒轉。
寧輕鴻淡淡對著左相同太後笑了下,氣定神閒地用著晚宴。
烏憬反應了好一會兒,覺得應當是沒自己什麼事了,又開開心心地吃了起來。
吃飽了就用酒醉的名義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