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記憶中的自己的人,是清醒的,但是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隻能眼睜睜看著悲劇發生無力改變,因此會更加痛苦。

因此裘法一睜眼,就發現了落入了陷阱之中,他回到了他五歲生日那一天。

母親給他戴上老虎帽子,牽他下樓跟從全國各地回來的裘家族人見麵,兄長們,姐妹們,人人都很喜歡他,人人都寵著他,禮物多得像雨水,一張張燦爛的毫不吝嗇的笑臉都對他露出來……

無論他如何掙紮,都像是被困在了這具幼年時的自己的身體裡,隻能被迫看著眼前的這一切。

“小老虎,你在乾嘛呢?快來啊。”

“小法,來啊。”

“小少主怎麼了?今天是你生日哦,高興一點嘛……”

他們聚集在一起,招呼他過去拍全家福。全家福結束後,就是晚宴,晚宴……晚宴要被他們的鮮血染紅,這個溫暖的家會變成絕望的家。而他隻能看著父母家人的笑容,看著他們全部走向命運的那一端,走向毀滅。

痛苦就像漲潮的海水,無法自控地將海岸淹沒。

一瞬間,黑色的散發著陰冷氣息的遊戲守門人像死神一樣從裘法身後的虛空中冒出來,三米高的黑色的陰影將裘法籠罩,而裘法從記憶的自己身體裡掙脫。

隻是這個時候這個明亮溫暖的家已經湧出了黑色的迷霧,變得陰森淒涼起來。

“你是誰?把我兒子怎麼了?!”淒厲的女聲驟然響起,裘法一愣,猛地回頭,看到母親驚怒地看著他,而幼年體的自己正倒在地上。他剛剛掙脫出來,就好像是撕掉了一件令人窒息的連體衣。

裘法還未回過神來,母親手上已經多了一把水果刀,飛速朝他襲擊而來,下手可謂快準狠,裘法閃避開的瞬間都能感覺到冷厲的刀鋒從皮膚上飛速擦過的輕微刺痛。

刺痛?

他停頓了瞬,就那一瞬間,一聲槍響,裘法肩膀一痛,一個槍口出現在那裡。他難以置信地抬頭,母親正握著槍,用一種他從未見過的眼神看著他。

裘家主母是十二生肖學院畢業的優秀畢業生,業務水準遠超同級生,畢業後很快就憑著自己的實力從小警員坐到了大隊長的位置,婚後也仍然任職雲錦州公安局局長一職,體術、射擊從未生疏過。

裘法眼中變幻莫測,身後又多了一個人,殺意凜冽地朝他襲來。

裘法:“父親……”

“老公!他殺了小法,殺了他!殺了他!”母親猙獰地尖叫著,長發淩亂,眼神瘋狂,真的是在看一個殺子凶手,與此同時手上的槍毫不留情地朝著他的致命處射擊。

很快,兄長也趕來了,其他族人也趕來了。黑霧已經將整個家籠罩住了。

通關失敗,給予裘法的最嚴酷的失敗懲罰出現了——所有記憶裡他愛的人,都會對他舉起屠刀。

這就是喬明的必殺技“絕望迷宮”的隱藏關卡的懲罰。

先列出一條極為苛刻的不可能有人能夠達成的通關要求,再用第一技能“蠱惑之聲”勾出他最深刻的記憶,然後利用迷霧根據他的記憶製造出相關人士的實體幻影,他記憶裡這個人有多強,實體幻影就會有多強,一旦被實體幻影殺死,那就是真的死了。

喬明坐在房間內,看著裘法那邊的景象,毫不意外。

沒有人能夠通過隱藏關卡,裘法更不可能,他注定要死在他手上,這是他不和史罡聯手對付裘法的原因之一,沒必要把功勞和名聲分給史罡。

“現在,你能下得了手再一次殺死他們嗎?裘法。”喬明說道。

就算知道是假的又如何呢?可是記憶是真的,當年裘家滅門是不是裘法返祖之力失控暴走導致的一直都有爭論,多的是人認為就是裘法乾的,因為他指甲裡家人的血肉是鐵打的證據,想必裘法自己心裡也一直在叩問自己,是不是他乾的吧。

因此,他能在清醒的情況下,對他們下死手嗎?

喬明心中已經有了答案,所以他並不多看那邊,很快將目光轉向了景姵那邊。這個賤人,才是他現在最恨的。

……

和裘法那邊稱得上是轟轟烈烈的悲劇不同,景姵的人生和大多數普通人一樣細水長流,隻是她的溪流裡尖利的礁石比較多。

她的母親曾經是十裡八鄉裡有名的美人,可惜大學沒畢業就遇到了爛人,被騙得大著肚子退學回到了老家,生下了景姵。

不知道是從哪裡傳出來的,說景姵的母親是因為在城裡被有錢老板包養,結果被原配發現鬨大了才不得不退學回來的。

小小縣城,有點屁事都能傳得人儘皆知,尤其是景姵母親這種美人,就算帶著個拖油瓶,也多的是男人給她獻殷勤,給她行方便,於是就礙了很多人的眼。

於是謠言傳得越來越誇張,爺爺奶奶本來就重男輕女,頓時更加深感丟人,對景姵自然沒什麼好臉色。

三歲的時候她腳滑掉入湖中,爺爺在邊上並沒有馬上施救,反而看著,景姵從中看出他仿佛在思考要不要救,還是讓她死了算了。沒了她,他女兒能嫁個更好的人家。

但是到底是良心上過不去,爺爺最後還是伸手把她拉了起來。

儘管母親和爺爺奶奶一直在澄清謠言,但是沒有人相信,景姵被街坊鄰居取了個外號,叫“小狐狸”,聽起來很可愛,但實際上知道內情的都會在這個稱呼後加上那個難聽的字眼。

“大狐狸精生出來的小狐狸精,以後也是要搶彆人男人的。”

“跟她媽長得真像,小小年紀一股媚氣。”

“小狐狸,你以後可千萬彆學你媽哦,要不然是要挨千刀的。”

大人討厭一個人,小孩不明白什麼事,但是很會有樣學樣,因此從他們嘴裡也吐出了這裹滿毒汁的話,欺辱和打壓著她。

在家裡受儘冷眼,在學校自然也是一樣的,小地方的學校,學生就包括她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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