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蘭院裡站滿了人。
英國公夫人、程茵、二嬸二叔、連前幾天大病初愈的三姑也來了。
薑菱眼睛紅紅的, 所有人都圍在薑菱身邊,像是出了什麼大事。
英國公夫人見程之衍臉色難看心急火燎趕了回來,忙拉著他安撫道:“彆急, 你先聽太醫說。”
太醫朝程之衍拱了拱手, 回道:“回世子,夫人無大礙,隻是方才受了點驚嚇,動了胎氣。下官一會兒為夫人開些安神養胎的湯藥便好了。”
程之衍愣了好一會兒,從太醫說的那一長串話裡,捕捉到“動了胎氣”四個字。
怔愣片刻,驚異地望向薑菱。
英國公夫人瞧了眼兩人,輕笑一聲,揮揮手趕屋裡的眾人出去,留下小夫妻兩個在房裡。
薑菱從臥榻上起身,她方才哭過,被英國公夫人疼在懷裡哄了好一會兒才止了哭,聲音尚還帶著似哭過的哽咽:“夫君,我有了……”
程之衍上前抱住了她。
這個驚喜打得他措手不及,他一慣沒什麼表情的臉, 少見地波瀾壯闊。
他曾以為不會有這樣一天。
程之衍抱了薑菱好半天, 輕輕鬆開她,千言萬語彙成一句:“多謝。”
薑菱引著程之衍的手到自己小腹上, 笑道:“蟲寶, 在這裡麵。”
程之衍:“蟲寶……”
在聽見這兩個字後,程之衍銜在眼裡感動的熱意瞬間消散。
薑菱歡歡喜喜地告訴程之衍:“是孩子乳名, 我取的!母親她老人家也說這個小名很可愛很有意思呢!”
程之衍極為勉強地讚同道:“好聽, 好聽……”
薑菱紅著一張開心的小臉, 撲進程之衍懷裡。
程之衍被薑菱撲了個滿懷,唇角高高揚起。
罷了,隻要她和孩子都好,平安喜樂,叫什麼小名都成。
薑菱剛動了胎氣需要休息,程之衍陪在她身邊,守著薑菱入睡。
待薑菱睡熟後,他輕手輕腳地推門離去。
侍衛趙集見主子出來,飛牆而下。
程之衍目光一凜:“查清楚了嗎?”
“是。”趙集回稟道,“是令國公府三小姐鄭榆的馬車衝撞了夫人。”
“知道了。”程之衍眸光滲著寒意,“你先下去。”
*
次日,薑菱有了身孕的消息便傳到了令國公府。
鄭柏的臉比院裡的梧桐葉還綠,心中不忿。
跟了他三年都無所出,剛進英國公府就懷上了,這不是打他的臉是什麼?
鄭柏心中不快,便想著找人撒氣。
想到了自己那位在房裡躲了一天的妹妹。
也不知道她怎麼了,自聽說薑菱懷孕以後,就把自己關在房裡,誰喊也不出來。
鄭榆不是不想出來,她隻是怕。怕英國公府找她算賬。她隻是想嚇嚇薑菱那個鄉野村婦而已,怎麼也沒想到昨日那一撞會撞出事來,誰能想到那個不下蛋的母雞居然懷孕了。
鄭榆擔驚受怕了好幾日,可英國公府遲遲沒有動靜。見此,鄭榆懸著的心也漸漸放了下來。
卻不想在半個月後,一道聖旨送進了令國公府。
“令國公三女鄭榆,品貌出眾,溫良恭謙,今冊封為縣主,和親羅刹國。”
鄭榆接下聖旨,怔怔地跪坐在了地上。
羅刹國遠在塞外以北,乃是荒漠遼闊的極寒之地。和親羅刹國,有去無回,豈不是要賠上她一輩子。
她自然明白這是英國公府的手筆。
鄭榆苦苦哀求父親和兄長,請他們出麵說情,請聖上看在鄭家先祖為打下大周江山立下汗馬功勞的份
上,手下留情,放她一馬。
可終究還是高估了自己在家人心中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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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風流多情,光是女兒便有七個,怎會為了她違逆聖旨開罪聖上。
至於她的親兄長鄭柏,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