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了哥哥的話, 林寶珍宛若是三伏天頭皮貼了清涼貼,從頭蓋骨刷得升起涼氣,從脊椎一直竄到心底。
林寶珍這親事結的失敗極了, 周圍沒人豔羨她,她自覺選擇對,卻還是覺得有些憋屈,現在當哥哥的肯定, 讓她樂了起來。
“哥, 此話當真?”
林宗斐看著妹妹的目光柔得幾乎可以滴出水來,“我隻知道魏武侯如日中天,畢竟走得是宸妃娘娘的路子, 心想著誰若是與魏武侯走得近, 有天大的好處,竟是不知你是他的侯夫人。妹妹當真是好眼光, 我見著妹妹臉色很好, 想來日子過得也不錯。”
林寶珍聽著這些奉承話,也聽得出哥哥話中的真情實意, 臉上綻開了笑容, “不錯,侯爺很是疼愛我。府中上下都繞著我轉。”
林宗斐點頭:“妹妹還是這般天真爛漫, 顯然是夫家護著的好。”
汪氏的嘴角一抽, 她倒是希望林寶珍懂事一些, 不要這麼“天真爛漫”。
不過, 總體而言, 汪氏聽著兄妹兩人的話, 表情也輕鬆了許多, 自從溫蕙再嫁的消息傳出來, 他們家裡是一團糟。
幸而長子這個時候來了,而且還帶著祥瑞,若是祥瑞送得好,說不得還可以直接留在京中。
汪氏是希望帝王能夠看中這白玉觀音像的。
林宗斐繼續說:“二妹妹這婚事就不妥到了極點,雖然考中了狀元,但是下放到這什麼同吳縣,我聽都沒有聽過。”
“確實是很偏遠。”林寶珍笑著,“她還把傅縣令當做個寶,今天早晨巴巴地送人,要知道她惹得事情頗多,哥哥你回來的消息本來都沒有告訴她,她會出現在城門口就是因為正好撞上了。多晦氣啊,爹爹都因為她折騰出來的事情病了,等會爹爹見到了她,估計又要生氣。”
林宗斐沒想到家中這麼多的變化,又覺得父親太過於兒女情長,溫氏不過是個妾室,就這樣牽腸掛肚。
而自己呢?就算是曾與俞氏琴瑟相合,還不是當舍就舍了?
正想著俞氏,汪氏就問道:“俞氏是什麼情況?她去了這麼大的事情,怎麼不通知一下家裡?”
想到了亡妻俞氏,林宗斐歎了一口氣,“沒辦法我這次是送的祥瑞,這路上總不好沾染這些晦氣,便隻是告訴了嶽父。”
想到了兒子要送的祥瑞,汪氏不再說話,心中為俞氏可惜。
馬車的行伍到了林府,林家下人早已經拆了門檻,讓車隊進入。
林懌也杵著獸頭杖來接兒子,在看到了林映雪的時候,他的臉色猛地一沉,沒去看林映雪,隻是對兒子說道:“你怎麼回來了?”
“兒子是為了送祥瑞到宮中,兒子須得洗漱,儘快進宮。”
林懌知道進宮是大事,就立即說道:“你快去洗漱。”
林宗斐對著萬秀兒說道:“秀兒,你把白玉觀音像給我家人一覽。”
萬秀兒的眉頭皺了一下。
林宗斐說道:“我的大妹妹所嫁之人是魏武侯。”
萬秀兒笑了起來,“夫君去洗漱,秀兒帶著家人去見見白玉觀音像。”
林懌看著萬秀兒,而汪氏連忙說道:“這萬秀兒是兒子的妾室。”
林懌隻覺得萬秀兒十分沒有禮數,而汪氏推了推丈夫的臂膀,輕聲說道:“秀兒曾經救了咱們兒子。”
林懌這才舒展開眉頭,不計較萬秀兒的失禮。
林懌並不急著去看觀音像,而是杵著獸頭杖到了林映雪的麵前,“你怎麼回來了?”
汪氏把人拉開,“她是送她夫君去赴任,正好在城門口碰到了,總歸是一家人,就一起吃個飯。”
林映雪落落大方說道:“女兒是迎接長兄歸來的。”
...
汪氏壓低了聲音,“大好的日子,不值當為她生氣,等會看看是什麼祥瑞,我聽兒子的意思是,隻怕是祥瑞送上去,他會留在京中。”
為了林宗斐,林懌這才勉強壓過了對小女兒的厭惡。
萬秀兒已經讓人把白玉觀音像請了出來,這觀音像是放在匣子裡的,裡麵滿是棉花,免得路上碰撞。
當打開匣子的時候,白玉和棉花的顏色太近,讓他們幾乎沒有看出來白玉觀音像在哪兒。
萬秀兒拿著一塊兒紅布,親手托起了這白玉觀音像,這才讓人足以看清楚這觀音像的全部。
林寶珍、林映雪姐妹兩人同時都是大驚。
這紅絨布上的觀音像,雕工細致,無論從哪個角度都似乎被這觀音注視。女子容貌美貌非常,帶著悲天憫人的味道,發絲都是纖毫畢現。
但是這不是最讓人震驚的,林家姐妹兩人震驚,是因為她們兩人都見過曾經的永寧侯夫人,也就是現在的宸妃娘娘,這白玉觀音像赫然是宸妃娘娘的麵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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