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馬匹的一聲嘶鳴, 眾人已經到了鐵礦位置。
傅嘉澤利落地翻身下馬。
周少劼下馬之後不著痕跡地摸了摸自己的腰身,他因為常年在外,也有一手好騎術。
但是到底比不上傅嘉澤年輕, 這樣一路騎過來, 腰與腿都有些受不了。
最狼狽的當屬陳知府了。
身為正四品的知府, 養尊處優慣了,他坐在馬車裡, 被顛簸得麵上帶著青色,下了馬車之後, 被侍從扶著吐了一地的酸水, 折騰了半晌,這才走過來。
傅嘉澤走過陳知府,到了後麵扶著甘甜兒下馬。
甘甜兒一身男裝, 她形銷骨立,加上眼神如寒冰,倒是比先前更像男子了。
甘家的鐵礦能夠經營多年,是因為這裡的管理頗嚴,是認甘家人,而不認他人的。
所以傅嘉澤提議讓甘甜兒為首, 入這鐵礦,再由他的侍衛占據高地, 從而不傷一兵一卒, 拿回這鐵礦。
傅嘉澤自然不會讓周少劼或者是陳如許來假扮甘甜兒的下屬,他垂下眉目,當了甘甜兒的侍衛。
礦場修築了圍牆, 上麵有甘家的侍衛站在高高的竹梯和木台上, 是當做放哨的。
上麵有讓人膽戰心驚的□□, 見著有人來,盔甲摩擦的聲音響起,有人高聲嗬斥:“來者何人?”
甘甜兒往前一步,她本來就不畏生死,此時眉目淡然。
“我乃甘家大房長子甘興寧。祖父身子不適,印鑒已經交給了我,還不速速開門。”
甘甜兒手中拿出一枚印鑒,高高舉起讓人看清楚她的麵容和印鑒。
按道理甘興寧從未來過這鐵礦,又沒有甘老太爺和兩位老爺作陪,鐵礦大門是不應該打開的,但是甘家的幾人好幾天沒出現,甘甜兒不畏生死的目光淡然在管事眼中就是風輕雲淡的底氣,想了想,就讓人開了大門。
礦場的大門打開,甘甜兒帶著傅嘉澤的侍衛上前,等到入內之後,侍衛們迅速上了高台,不過是三兩下就把高台上的人製住了。
周少劼看著傅嘉澤的侍衛,不由得傅斌對這位外甥的用心,留給傅嘉澤的隻怕當年在錦衣衛之中也是一把好手。
招待甘甜兒入內的鐵礦管事又驚又怒,“大公子,你這是何意?”
“我旁邊的這位就是本地知縣傅大人,後麵還有魏林府知府陳大人,還有從京城來的大理寺卿周大人。”甘甜兒淡淡地說道,“官府的人已經知道了這鐵礦了,管事,一切皆有大人們發落。這鐵礦已經不再屬於甘家。”
鐵礦管事隻是被利益熏了眼,隻是想靠著鐵礦牟利,又沒想真的造反。
現在官府都已經知曉了,自然是露出了頹唐神色,看著周少劼、陳如許、傅嘉澤三人入內,跪了下來。
鐵礦的管事跪下,其餘的護衛等人,也皆由大人們發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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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衛和衙役迅速接管了整個礦地,在內高聲喊著,“所有人停止勞作,鐵礦現被官府接管,所有人到校場集合。”
黝黑乾瘦的勞工們聽到了這句話,身子開始顫抖,他們迫不及待地丟下了手中的鎬,或是丟下了背簍,在地上狂哭起來。
還有人尚且不明白發生了什麼,就被激動的勞工說道,“我們不用在這樣勞作了,我們不用死了。”
那個乾枯的頭發花白的人身子一顫,這才意識到在說什麼,嗚嗚咽咽哭了起來,如果早幾天就好了,要是早幾天,他的兒子就不會死了。
眾人相攜離開了礦洞,按照衙役和侍衛的叮囑,來到了校場。
等到了校場,眾勞工不由得向幾位大人這邊行來。
衙役們大聲嗬斥:“不許靠近,退下!”
周少劼
抬起手,示意衙役不必轟趕勞工。
“我乃大理寺卿周少劼,我身邊這位是同吳縣縣令傅大人,傅縣令發現了甘家的鐵礦,從今以後,你們將不再此地繼續勞作。”
周少劼完全沒提到比傅嘉澤官職更高的陳如許。
陳知府也不介懷,畢竟他是親手把這些人送入到甘家的手中,這件事往上報他自身都難保。
因為衙役的阻攔,眾多勞工並沒有上前,他們直接跪在幾人麵前,“青天大老爺啊,這裡實在是太苦了。”
“是啊,多謝青天大老爺,救我等於水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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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嗚,吳老六終於可以活下來了,要是青天老爺再晚來幾天,他也要死了。”
“我想爹和娘,我想我的孩子……”
剛開始聲音還雜亂,到了後來逐漸彙集成了一股,“多謝青天大老爺,救我等於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