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宴後第二日,逍遙公子的新話本便再度麵世,且一下就是兩個,叫讀者們十分驚喜。

而齊國公府的案子也已經在審辦之中,消息一出,結合逍遙公子的新話本,百姓們皆都明白了,原來這個曾無人無敵的雄厚世家,實際糟爛成了這副模樣。

且隨著消息的擴散,京城內外,竟陸續有不少曾受過這齊國公府欺壓的百姓們來到衙門口擊鼓鳴冤,他們或是曾被侵占過土地錢財,或是被欺辱過妻女,大大小小,竟也有十餘樁之多。

這樣的當口,各地官衙自是不敢無視,皆是趕忙記錄在案,再遞交於刑部一並審理。

如此一來,案件的牽涉範圍不斷擴大,刑部都察院等兩部亦是足足花了近半個月,才將案件審理清楚,上報與君王。

而眼見那經過查實的一樁樁罪證,牽扯的人命居然有十餘條之多,君王自是怒不可遏,當場禦筆親批了郭征海的殺頭之罪。

其手下長隨幕僚,凡有涉案者,也全部嚴肅處理,重則殺頭,輕則流放,無一赦免。

而郭征海的妻子兒女作為共犯,也皆被判了流刑,發配去了邊關苦寒之地。隻不過,其兒子體內餘毒未消,沒等走出京城五十裡地,便死在了路上。

至於那位曾出賣外甥大舅子,害死嶽丈一家幾十口人的齊國公,卻早在中秋宮宴的當晚,回到家中之後便突發中風,沒過三日,就歸了西。

至此,一個曾輝煌了幾十年的世家徹底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之中。

當然,聖上仁慈,在處置郭家人的同時,特命官吏一一清點過其府上的妾室下人們,凡沒有參與郭家人作惡之事者,皆都予以自由。

如此一來,那位林家大姑娘終於得以回到了鹿州家中,同爹娘團聚了。

齊國公府的風波正式落下帷幕之際,京城已經進了九月,早晚的天氣已經有些寒涼了。

燕姝的肚子又大了一圈,縱使白日裡穿著厚衣袍,也能窺見一點身形。

待到入夜換了寢衣,看得可就更明顯了。

宇文瀾一連忙了半個多月,難得今夜過來的早,踏入殿中之時,卻見她才從浴房中出來。

忍冬蓮心一左一右的攙著主子,望見君王,急忙要行禮,隻是才屈了屈膝,卻聽君王道,“下去吧。”語罷自然伸手接替她們,扶住了燕姝。

屋裡沒了旁人,沒等燕姝說話,卻見宇文瀾將她打量一遍,歎道,“肚子似乎又大了一些。”

燕姝點頭道,“畢竟已經五個月了,再說,陛下也有幾日沒來了。”

聞言,宇文瀾忙解釋道,“前幾日忙完時候都不早了,怕擾你休息,朕就自己在乾明宮歇了。”

說著,心間也甚覺虧欠,可憐她大著肚子,怎麼能叫她獨自在這殿中睡了三日?

卻見她十分懂事道,“陛下忙於政事也要當心龍體,不要太過勞累才好。”

心裡卻道,【孩他爹你可不必跟我客氣,其實我一個人睡大床也還是挺舒服的,想怎麼滾就怎麼滾啊!】

還有,“孩他爹”這個稱呼又是怎麼回事?

還有,肚子這麼大了,還能想怎麼滾就怎麼滾嗎?

一時間有許多話想說,然而時下不是夏日,怕她著涼,他還先將她牽去了榻上,叫她躺進了被窩裡。

唔,似乎是白日裡才曬過的被褥,有種舒服的氣味,更要緊的事,被褥裡還有一個天然小暖爐,渾身散發著香味不說,還十分柔軟,令他忙了一天的身子終於放鬆下來。

不過,宇文瀾還記著方才的事,此時伸手將她攏在懷中,問道,“朕的懷抱可舒服?”

燕姝想都沒想的點頭,“當然舒服了。”

宇文瀾又問,“那,是你自己在此睡好,還是與朕一...

起睡好?”

燕姝自是又道,“自然是同陛下在一起好。”

然話才出口,卻忽然覺得不太對勁。

——這人怎麼這麼問?

仿佛知道她方才心裡想什麼似的?

不成,嘖,還是看看他心裡在想什麼好。

於是她順勢拉過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肚皮上道,“陛下,快摸摸寶兒吧。”

宇文瀾一個激靈,趕忙要收起心間不能叫她知道的想法。

不過手掌才觸上她的肚皮,沒想到小家夥正跟他頂了個包包,不偏不倚,正落在他的掌心之間,叫他感受得分外清晰。

宇文瀾一怔,心間頓時柔軟一片。

【唔,不愧是朕的崽,果然跟朕一樣聰明。】

燕姝,“……”

原來皇帝也是如此自信,果然天下男人都一樣啊!

不過,此時肚子裡的崽崽似乎很是興奮,接連又動了起來,燕姝心道,沒準小家夥是果真認識他爹,喜歡爹爹摸他?

她也很高興,便又對宇文瀾道,“陛下現在要多同寶兒說說話,寶兒熟悉了陛下的聲音,將來也會格外同您親的。”

宇文瀾覺得新奇,“原來如此?”

見她點頭,他卻又有些拿不定主意,道,“該同他說些什麼好?”

似乎有些笨拙的模樣。

果然是頭一回當爹的男人,燕姝也不由被他逗笑,於是道,“陛下不妨同寶兒介紹一下自己。”

宇文瀾唔了一聲,便輕咳一聲,試著道,“崽崽,朕是爹。”

話音落下,小家夥居然隔著肚皮又同他頂了個包包。

宇文瀾大感振奮。

燕姝卻是眼睛一亮,原來他也叫寶兒崽崽?

莫不是傳說中的心有靈犀?

嘴上也忍不住歎道,“陛下對寶兒好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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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話音才落,卻見他輕輕捏了捏她的下巴,笑道,“朕對你不溫柔麼?”

唔,指尖傳來滑膩的觸感,竟然又讓人忍不住有些心猿意馬。

然而半月多前才剛剛……

畢竟太醫說過,雖然此時可以有,卻不可頻繁。

他隻好忙壓下念頭,又問她,“崽崽現在有多大?”

燕姝想了想,給他比了一串葡萄的模樣,道,“大約這麼大吧。”

宇文瀾有些意外,“才這麼大?那等生出來,豈不是還要好久?”

——畢竟初次當爹,加之此前也沒怎麼見過懷孕的婦人,因此他也並沒有這方麵的常識。

當然,燕姝也是初次當娘,也並沒有什麼經驗,聞言便根據想象給他比了個西瓜的模樣,道,“等臣妾臨盆的時候,肚子大約會這麼大吧。”

“原來如此,”

宇文瀾頷了頷首,又不由皺眉道,“這麼大,到時要怎麼生出來?”

燕姝,“……”

這個問題問得好。

世上男子們,理應都該曉得女子生娃兒有多麼艱辛。

但想必能關注到此問題的,大概並沒有多少人。

隻可惜,這個時代沒有什麼準爸產前培訓班。而她也沒底,隻知道會很疼就是了。

她於是道,“……所謂船到橋頭自然直,想必到時候臣妾就會生出來了。”

然話雖這樣說,心間卻已經開始緊張起來,畢竟當下醫療條件有限,產婦們動不動就會有難產的可能啊!

嗚嗚嗚,到時候她可怎麼辦?

宇文瀾默默聽在耳中,忽然將她往懷間緊了緊,道,“放心,朕一定會召集所有太醫,必要保你安全。”

這一抱,竟叫人無...

端有了許多安全感,燕姝便點了點頭。

心間又忍不住感歎,或許與當下許多男子相較,他已經算好的了。不說彆人,最起碼比起當初的惠太妃,她可是幸福多了。

說起來,今次鏟除了齊國公府,皇帝也始終沒有理會惠太妃那所謂的娘家人,態度便已經很明顯了。

畢竟吃了這麼多的瓜,如太後一般能將妾室的孩子好好養大,且如此用心的,實屬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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