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傳說中的金槍魚啊。”一名醫生站在小食堂裡，一邊吃廚師剛切出來的魚肉，一邊不忘用手機將整條大魚的形狀拍攝下來。
左慈典得意的凡爾賽，道：“黃鰭金槍魚，不像藍鰭的數量那麼少。”
“你們經常這麼吃？”一名主持兩手啃著羊排，抽空說話。
左慈典“嗯”的一聲，並享受了秒的餘韻後，道：“也不能天天這麼吃，容易胖不是？廚師偶爾也會給做些沙拉，或者各種輕食之類的。”
“大魚大肉幾天，再吃幾天草，也挺香的。”
“實際上，專業廚師做的沙拉，本身就挺好吃的。我們組每次吃沙拉的時候，得吸引手術科一半的護士跑過來，人廚師現在做個凱撒沙拉啥的，直接都是做兩桶，一桶根本不夠。有的還給家裡帶一份回去。”左慈典心裡打著滾兒的凡爾賽。想當初，鎮衛生院組織的新馬泰參觀學習團歸來的時候，他就是這麼跟團裡的人聊天，並由此獲得了大量的第一手的關於新馬泰旅遊的知識，從而在晚上的燒烤攤上狠狠的吹了一把。
如今，年輕時倍感新鮮的新馬泰旅遊已經陳舊了，但左慈典感覺自己重新變的年輕了。
泰武中心醫院的醫生果然流露出羨慕的表情：“還可以帶走？”
“肯定啊。用我們田柒小姐的話來說，真的要計算成本的話，物料成本隻是很少的一塊，但允許大家帶食物回家，帶來的幸福感是翻倍都不止的……”
“真是有錢人會說的話。”泰武的醫生一口氣夾起兩片生魚肉塞入口中，道：“那我要帶一盒這個回去。”
“我讓人給你準備。”左慈典一個磕絆都沒有的回答。
“咦，真的？”
“真的，這麼多，又吃不完。”左慈典說著歎口氣，道：“田柒小姐總是擔心淩醫生會有額外的需求，所以準備的種類都會多一些，數量也會多一些。想帶走的就帶走，先到先得。”
“我……”泰武的醫生又舀了一碗湯，喝著歎了口氣：“你們到快走了，才說這些……你們要不再多留兩日？”
左慈典叉腰笑，接著道：“你們也沒多少合適的病人了，下次一定。”
對方原本也是說笑，嗬嗬了兩聲，埋頭狠吃起來。
這麼一大早就來手術室的，都是昨天熬夜的主兒，當然，雲醫的醫生們不算，他們隻是習慣了早起。
淩然起的就更早了。他單獨坐在一邊，自有廚師們將做好的食物端過去。
若以外人的目光來看，此時的淩然就像是一名奢靡的貴公子，與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不過，熟悉淩然的人都知道，就算沒有頭戴高帽的廚師殷勤的伺候，淩然依舊會與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的。
“手術室準備好了。”猜拳獲勝的小護士蹦蹦跳跳的跑了過來，提前兩小時精心修飾出的素顏妝，露出一張很漂亮的校花臉，仰著頭，用仰慕的神情望著淩然。
“病人過來了嗎？”淩然安之若素的問了一句，然後借著喝水的功夫，將一瓶精力藥劑灌了進去。
“過來了，病人家屬也都在外麵。”小護士眨巴著眼睛。
“知道了。”淩然點點頭，繼續低頭進食。
肝膽管癌栓對他來說沒什麼難度，核心依舊是切肝罷了，但長時間的耗時是不可避免的，而在手術過程中又不能吃喝……
淩然這時候停頓了一下，抬起頭來，很自然的道：“如果是用達芬奇機器人做手術的話，中間是可以吃東西的？”
“我看老外的醫生有喝咖啡的。”馬硯麟回頭想了想，又道：“泰武和咱們的手術室的中間都是隔開的，不過還是在手術區內。”
“等下一代的達芬奇，如果能隔的更遠操作的話就有意思了。”呂文斌早起做了運動，頭腦清晰吃的多，一邊給嘴裡塞著雞蛋，一邊道：“再要是能加上5G什麼的，直接給幾百上千公裡外的野戰醫院裡裝上達芬奇，醫生在城市裡都把手術給做了，吃飯算什麼，最好居家工作……”
馬硯麟嗬嗬一笑：“你還可以遠程做豬蹄呢，到時候千裡之外都是純正的呂氏豬蹄。”
“到時候我直接住健身房裡。”呂文斌直接陷入了狂想。
泰武普外的侯複主任看著幾人三下五除二的結束了早餐，繼而前往手術室，手裡握著的羊排就慢慢的放了下來。
“您不吃羊排了？盤子裡的我端走了？”旁邊的主治唆著手過來了。
“你就想著吃了？”侯複主任將盤子推開，又吐口氣，道：“你剛聽到人家雲醫的人的話沒？”
“什麼豬蹄什麼的？”
侯複主任瞪對方一眼，再道：“人家去做肝膽管癌栓了。”
“是啊，今天的手術就是肝膽管癌栓啊。”主治看了副主任一眼，懷疑他是不是吃羊排吃撐了。
“是讓你看看人家的狀態。”
主治這才抹了一把嘴角的油，“嗬”的一聲，道：“看到了。”
“看到什麼？”
“輕鬆唄。”主治不以為意的道。
“人家是把肝膽管癌栓都做成膽囊切除了。這麼大的手術，做的像是小手術似的。”侯複主任撇撇嘴，有些羨慕有些嫉妒的樣子，且道：“我以前去過雲華的，雲醫比咱們，也就那樣。”
主治保持淡定：“您說的是，不過，您看他們不也是早早起床來吃飯？”
“人家那是為了早點回去。”侯複主任恨鐵不成鋼的道：“咱們科的這些人，光是知道吃飯了，就不想著怎麼學點技術。”
“跟誰學？”主治啃著羊排問。
侯複主任凝聚著正義與愛的國字臉，突然變的僵硬起來。
今天起的太早了，以至於他根本就沒仔細思考，光顧著教訓人了。
“你這個話，可彆讓彆的主任聽到。”侯複主任禍水東引，深深的看了主治一眼。
這是非常妥妥的威脅了。
主治表示知道，並且認識到自己在淩晨時間的智商不足，裝模作樣的傻笑兩聲：“我就是覺得咱們不是轉做達芬奇了嗎？就不用再糾結肝臟手術了……”
“這是達芬奇還不普及，你現在有聽說哪個醫生，哪個醫院是以腹腔鏡做的好出名嗎？換用工具，終究得體現到疾病上。”侯複主任說到這裡，也不再囉嗦，自去手術室看手術。
比起主治們，他連問一句“跟誰學”的資格都沒有，全得靠自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