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寧三年九月末,大宋王朝爆發了一場驚天大案!出使河湟吐蕃歸來,前往環慶路查案的大理寺少卿林昭勾結種家,從吐蕃購買戰馬,意圖叛國投靠西夏。同時製造了大順城血案,林昭勾結西夏人,屠殺大順城守軍數千將士。幸好慶州知州李複圭及時率軍趕到,重新奪回大順城,將林昭擒獲,並且截獲西夏國相梁乙埋的親筆書信等諸多證據!林昭通敵賣國,鐵證如山!消息傳出,頓時一片嘩然!慶州附近必然是最先得到消息的,得益於蘇岸暗中派出去的探子,折文芯很快就得到了消息。她萬萬沒想到苦候許久,終於盼來的消息竟然是這樣的。他在大順城,剛剛浴血奮戰,死裡逃生,來還不急感到慶幸和開心,一顆心又墜入了穀底。此刻,不是大理寺少卿,而是一個通敵賣國的“階下囚”!可他是嗎?與種家從吐蕃購買戰馬?沒有人比折文芯更清楚,這純屬稽之談。至於被梁乙埋收買,更加不可能,兩人在青唐城可是鬥得你死我活,轉眼間通力合作,可能嗎?還有關於梁太後那香豔的理由,更是讓人哭笑不得!林昭肯定是被冤枉的,折文芯確信無疑!那麼幕後黑手到底是什麼人?是梁乙埋的反間計?完全有這個可能,隻是他有必要拿自己太後姐姐的名聲出來開玩笑嗎?大順城裡死傷的哪些將士又該怎麼說?單純是西夏人的反間計似乎有點說不不過去。那麼隻有一個可能,是李複圭動的鬼主意!熟悉環慶路情況。以及李複圭等為人的折文芯很容易猜到這一點。彆人也許覺得李複圭是個儘職儘責的將領。是個忠臣義士。但府州折家卻最清楚不過,李複圭為人如何?從一開始,折文芯就認定了環慶路這場失敗的戰事是因李複圭而起,本斬殺了李信是無辜枉死的。至於具體的理由雖然無法斷定,卻也有些許佐證。那麼現在,林昭是來調查李複圭的,到了大順城,他必然掌握了證據。如此情況下。李複圭還能放過他嗎?李複圭有什麼非常舉動也在情理之中,反咬一口實屬正常。隻是眼下這個情況,李複圭這一口未免咬的也太重了?大順城的血案又是怎麼一回事?種種緣由,著實讓人摸不著頭腦!隻是一點,這些罪名要真是坐實了,林昭絕無活命理由!不行,必須馬上救他!營救林昭,不隻是為了報恩,而是一種完全下意識,卻又很迫切的想法。可是怎麼救人呢?俗話說。關心則亂,此刻的折文芯便是如此。是心亂如麻。不經意間,芳心暗許,早已經認定他了,腦海中滿是他的影子,以及無儘的擔憂。折文芯額頭上滾落豆大的汗珠,不斷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離開這裡!片刻後,折文芯想到了這一點,李複圭既然敢於構陷林昭,怎麼會放過林昭的扈從呢?想必馬上就會有人來這裡,即便是不敢輕動禁軍衛隊,但是軟禁和看管是肯定的……隻有離開這裡,才能尋找報仇的機會,才能有所作為。折七姑娘的反應很敏銳,給蘇岸留下一封簡短的書信,略作交待之後,便消失的無影無蹤。彆的她或許做不了什麼,但是那兩千匹戰馬卻很容易澄清,這是一個很好的突破口。和種家勾結隻要能講清楚,一切便迎刃而解。但此事畢竟牽涉到了整個家族,折文芯不敢擅自主張。她現在要第一時間趕回府州,麵見大哥折克行。折文芯已經打定主意說服大哥,必要的時候不惜動用府州折家所有的力量,一定要救下林昭!接到消息,蘇岸也大驚失色!倉皇之間,完全有些懵了,許久才想到來找辛公子商量。辛公子足智多謀,而且深受公子信賴,想必這個時候能幫助出謀劃策!到來之後才發現人去屋空,隻留下一張字條,上麵寫著:文芯為救林公子而去,君可無所不用其極,定要保林公子性命周全!文芯?看到這個稱謂,蘇岸似乎明白了什麼!慌亂之間,折文芯也沒在意化名的事情,她最為擔心的便是李複圭暗下殺手,直接殺害林昭。留得青山在,才有營救的希望。蘇岸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毫無頭緒。林昭的事情發生的著實太突然了,讓他根本來不及反應。雖說林昭在青唐城的有些作為他並不知曉,到慶州之後更是音訊全無,但按照這些年對林昭的了解,蘇岸絕不相信林昭會通敵叛國。到底發生了什麼?蘇岸一頭霧水,跟著林昭這幾年,已經深有感情,怎麼能眼睜睜地看著林昭出事呢?隻是到底該怎麼辦?蘇岸不敢冒然,會引起什麼後果不說,最主要的是怕反而害了林昭的性命。一片茫然的時候,看到了折文芯的字條,蘇岸有些明白了!也就在此時,李複圭的親兵便來了。“蘇校尉是吧?李知州特地讓我來通知你,林昭通敵賣國的事情!”來人正是陳橋,這種耍嘴皮子應付人的事情,他最擅長不過。“通敵賣國?哼!”蘇岸冷哼一聲,顯然是不相信。完全是意料之中的反應,陳橋道:“蘇校尉莫要生氣,事實俱在,誰也改變不得……”說話間,一隊三千人的兵馬已經他們的營地圍起來。蘇岸見狀冷冷道:“你這是什麼意思?”陳橋訕訕笑道:“怕將士們受到了林昭的蒙蔽蠱惑,出什麼差錯,也是為諸位蘇校尉和將士們著想……”“夠了,林少卿人呢?”蘇岸心知肚明,也不想與他多與他無謂的爭辯,沉聲詢問。陳橋道:“已經收押在慶州!”“我要見林少卿!”“這個怕是不方便,瓜田李下的,蘇校尉該避嫌才是啊!”陳橋訕訕一笑,委婉拒絕。“哼!”蘇岸神情冷峻,瞪大了眼睛,冰冷的眼神讓陳橋不寒而栗。“你聽好了,回去告訴李複圭麼,官家有聖旨,要我等以項上人頭擔保,保護好林少卿的。若是林少卿少一根毫毛,我等無顏回汴京複命,隻好與你玩命了。我們雖然隻有幾百人,卻不見得比你三千人差……”蘇岸的語氣極為堅定,氣勢迫人,容不得不信。陳橋也暗暗心驚,得虧是勸阻了李複圭,若是真殺了林昭,真不知道這幾百禁軍將士會作何反應?禁軍和西軍起衝突,繼而流血火並,會是什麼結果?會造成什麼樣的惡劣影響?陳橋不敢想下去。“那是自然!”陳橋點頭道:“林昭罪大惡極,自然應當押送前往汴京,由三法司審理,官家和諸位相公定罪!”“彆這麼早下結論,有沒有罪不是你說了算!”蘇岸冷冷強調,隨後又道:“押送林少卿你們來負責,但是我等要隨行……”“這……”陳橋難免有些遲疑。“怎麼?不行嗎?既然問心無愧,怕什麼?”蘇岸想著,如此也許能更加維護林昭的安全。陳橋訕笑道:“此事我怕是做不了主,不過回去之後一定會儘快稟報李知州,請他來定奪,儘快回複校尉,如何?”“嗯!”蘇岸重重地應了一聲,態度很不友善!陳橋頗有些狼狽地離開了,趕回慶州向李知州複命。林昭是以叛國的罪名抓捕了,但是蘇岸和這幾百禁軍將士,他們可不敢亂扣帽子。畢竟是皇帝的親兵,要是冒然弄錯了什麼,後果不堪設想。“將軍,那些禁軍總算是先穩住了,但是他們要求與和我們一道押送林昭回汴京……”陳橋氣喘籲籲地向李複圭稟報!“這個……”李複圭難免有點猶豫。陳橋無奈道:“那些禁軍可說了,要是不行,說不定會起衝突……這個怕是不大好!”“也罷!讓他們隨行可以,但是絕不能讓他們靠近囚車!”“這是自然!”說話間,陳橋注意到李複圭嘴角帶著笑意,表情似乎很輕鬆,故而問道:“將軍,可是有什麼好事?”李複圭喜滋滋道:“有消息稱,和林昭在一起的那個張忠並非禁軍校尉,很有可能是種詠的侄子種師道!”環慶路本來就是李複圭的地盤,耳目眾多,用心想要打探一件事,並不是很困難!“是他?”“是啊,他並未去熙州上任,有跡象顯示他來了環慶路,本來和種家聯係還有些牽強,但是現在……”李複圭哈哈一笑,很是得意!“這下就圓滿了!”李複圭意猶未儘道:“你繼續想辦法,整理出更為詳儘的東西,儘快送去汴京!”所謂整理,既編造與炮製!陳橋雖然答應了,但是心裡多少有些驚懼,炮製如此大冤案,一旦東窗事發,將會是什麼後果?隻是上賊船容易,下賊船難,如今已經沒有後悔的餘地了。“對了,那個逃走的種師道會不會壞事?”李複圭隱約有些擔心。陳橋道:“我已經派人出去攔截了,抓到他自然最好不過,抓不到也不打緊,隻要利用得當,一切都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