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遙遠的輪唱曲 第三章 龍機神的記憶(1 / 1)

廢棄公主 榊一郎 4676 字 1個月前

焦躁感打亂夏儂對時間的感覺。他朝史基特封閉區的地板用力一蹬,一邊向前急馳,同時對這緩慢的瞬間苦悶不已。長棒向下揮落,單憑速度便已十分危險的攻擊,甚至還纏著細蛇般的銀白色閃電。儘管不確定長棒暗藏多大威力,但若等攻擊造成致命結果,一切就無可挽回了。(該死!)棒尖旋轉的前方,隻見一名金發碧眼的嬌小少女他妹妹帕希菲卡,毫無防備地杵在那裡。他感到非常煩悶。身體追不上思考的速度,焦灼的心情仿若要將全力奔馳的身體拋在後方,向前衝出了兩步。他內心祈禱自己快點趕到,肉體卻遲遲到了目的地。來不及。高速的意識某處非常冷靜、沉著地告訴他。這種距離速度、敵人的攻擊速度、帕希菲卡的反應,內心某個角落有另一個夏儂正冷靜地計算一切。沒錯,普通的奔馳速度肯定來不及。既然如此!!夏儂利用奔跑之逝揮舞右手。射刀術這種技巧乃是投拋對刀手而言既是武器亦是盾牌的長刀,堪稱為一種舍身術。一旦被敵人閃過便再也無路可退。這是父親玉馬傳授他的特殊技巧,還告誡他不可輕易使用,尤其是麵臨跟自己不相上下的敵人時,這種大動作的招術很可能被對方輕易避開。但是這一順間,夏儂的腦子裡隻有一件事在敵人擊中帕希菲卡之前擊倒對方。刀尖破空射出。猶如箭羽迅速飛出的長刀因為分量沉重,以遠比箭羽強大的貫穿力筆直射向戰鬥型泥人的背脊。敵人背對自己,而且射刀術在奔跑的助力下獲得驚人的速度,這種距離內不可能射偏,夏儂相信自己絕對會命中。刀尖接觸對方的刹那。戰鬥型泥人的身軀以不留殘影的速度朝旁邊躍開。咦?!由於泥人原本的動作並不快,夏儂錯估它移動速度的極限。明明曾經親眼目睹她發揮超越人類的瞬間爆發力,然而慌張的夏儂一時忘了那件事。(!!)他的愛刀輕易貫穿戰鬥型泥人的殘影,而繼續飛翔的刀尖前方竟是嗤。讓人不禁掩耳的悶響發出同時長刀刺入白皙的頸部。!!夏儂虎目暴睜,妹妹嬌小的身子在他黑眸裡輕輕飛向半空。啊啊啊夏儂愕然僵立。呯呯咚!毛骨悚然的悶響沿著地板,從夏儂的腳底往上爬升。帕希菲卡就像斷了線的木偶跌落地麵,卻仍止不住長刀的攻擊力道宛如打水漂跌落地麵,卻仍止不住長刀的攻擊力道宛如打水漂的小石子,又繼續彈跳數下,邊跳邊遠離夏儂。豈夏儂錯愕低語:豈有此理是致命傷。夏儂卓越的動態視力清楚捕捉到父親的遺物連根沒入她的咽喉,妹妹一臉訝異地被砍飛,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我我殺死了。殺死了帕希菲卡。不,豈有此理夏儂呆若木雞地呢喃。然而即使在茫然若失的狀態下,多次逃離死劫的身體依舊靈敏地察覺到猛然揮落的長棒。泥人不知何時又衝向夏儂,他在千鈞一發之際躲過攻擊,在地上滾動兩三圈,跟戰鬥型泥人保持一段距離。他現在甚至無暇確認帕希菲卡的安危,戰鬥型泥人再度轉向夏儂,提起迸射閃電的長棒。哼夏儂抽出備用短刀。(帕希菲卡未必死了。)他如此安慰自己,擺好短刀。(除非實際觸摸、確認不然無論如何那丫頭的死亡脫離不了萬一的不確定世界。)他很想立刻奔上前查看,可是亦感到非常害怕。那可能是幻影,一如凱駱兒的幻影,帕希菲卡也很可能是幻影。但萬一不是幻影(混帳!)勉強避開泥人揮來的攻擊夏儂揮不掉內心強烈的焦慮和不適。一顆心懸在半空的感覺。帕希菲卡死了嗎?那是幻影嗎?自己殺死了帕希菲卡嗎?或者沒殺死呢?他不知道,就算想確認,眼前的泥人亦不容許。(混帳、混帳)他的心思無法集中在戰鬥上。(竟敢這樣愚弄我)混亂意識深處的夏儂哼道。帕希菲卡不知如何是好。哎喲她滿臉困惑地前後張望。剛才葛地感到一陣眩暈之後,就覺得原先的走道似乎跟此刻有種微妙的差彆。是哪裡不同呢?倘若有人這樣問她,帕希菲卡也答不上來可是,感覺就像眼前的真畫突然被抽換成假畫,不知該說是微妙的差異?或是感覺的中斷?話雖如此,跟這件事比起來,眼前的賽內絲和附近的夏儂他們瞬間消失一事更為嚴重。怎麼辦帕希菲卡喃喃自語。下一瞬間,她前方的空間宛如水麵幻影般一陣晃動,不禁舉手防衛的帕希菲卡眼前突然冒出一名嬌小少女。這名少女亞菲賽菲莉絲,低聲說:我有事想拜托你。嘎?帕希菲卡逸出詫異的驚叫,不過立刻皺眉瞅著眼前的少女最後魔獸的化身。呃不會像上次那樣要殺死誰吧?帕希菲卡指的當然是以前亞菲拜托她殺死少女詩音那件事,然而不是。亞菲賽內莉絲搖搖頭。她的態度仿佛帶著些許落寞,這是帕希菲卡的錯覺嗎?帕希菲卡卡蘇魯,我有個東西想給你看,看完之後請讓我聽聽你的意見。什、什麼?難以置信的要求。這名冷若冰霜的少女活了遠比帕希菲卡多數百倍時間的最後魔獸,到底想聽她的什麼意見?關於我們的真相賽菲莉絲說完,右手一揮。帕希菲卡隻感到視野在黑暗裡打轉,腳底忽然騰空。下一瞬間她被扔向黑不見底的萬丈宇宙深淵。總之,目前知道的情況隻有這些。克裡斯多福說著感到一陣內疚。在他旁邊王宮的一座寬敞平台,一名憑欄而立的少年滿意地點點頭。謝謝你,克裡斯,其實我還想知道翡翠法陣(JadeCircuit)將遺體封印在不,是埋葬在哪,我認為自己有義務去看看她的墓碑啊好的,我去調查看看。克裡斯多福差點脫口說出你妹妹還活著,最後還是忍了下來。就各種方麵來說,克裡斯很敬佩這名少年佛爾西斯王子;可是,正因如此,他無法對這名溫柔的王子吐露實情。因為他妹妹目前身處的情況實在過於殘酷。克裡斯多福也不難想像佛爾西斯知道這件事會多麼苦惱,所以他才隱瞞廢棄公主幸免於難的事實,隻告訴王子他查到的曆史紀錄。克裡斯多福也明白,這是一種背叛王子的行為,因此才感到內疚不過神諭佛爾西斯殿下。或許是從克裡斯多福刻意壓低的呼喚察覺異狀,佛爾西斯說到一半便停了。就在此時,三個人影從麵對平台的走廊悄悄滑入。兩側的兩人是腰懸細劍的青年。不過,相較於武器,大量使用金銀雙線的服飾更為醒目,以武者而言,這身打扮算是太過華麗,就連佩劍的劍鞘和劍柄上都鑲滿寶石,與其說是實用品,更像是美術品或裝飾物。那種劍要是握錯地方,砍傷彆人之前搞不好就先刺傷自己的手掌克裡斯多福在內心苦笑。那兩人是宮廷騎士團琥珀騎士(AmberKnight),而在他們的簇擁下行走,衣著更加燦爛奪目的人物是啊佛爾西斯驚呼,父親大不,父王。克裡斯多福在原地靜靜跪下,以示在如此接近的距離見到萊邦國王巴路提力克萊邦。你在做什麼?巴路提力克低聲問。國王是個魁梧的人物。身材高大、雙肩寬闊,骨架顯得分外壯碩。年輕時想必是個八麵威風的青年,至少外貌具備國王該有的雄偉氣勢。與佛爾西斯相同的鮮豔金發及碧眼,更加突顯這名國王的氣質,至少做出國王該有的舉止時,不會讓人感到怪異。然而佛爾西斯表情疑惑地沉默,巴路提力克又問了次。我問你在做什麼?對自己的親生兒子講話也不帶一絲親昵。不,何止如此跟朋友聊天。佛爾西斯勉強擠出這幾個字。克裡斯多福忍不住偷看他一眼,這是他第一次聽見王子發出如此畏怯的聲音。你是誰?抬起頭來。是。克裡斯依命抬頭。柏拉赫的養子嗎巴路提力克低喃,同時仔細端詳克裡斯多福不久收回目光,若無其事地轉向走廊。兩側騎士就像國王衣服的一部分,寸步不離地跟著他。你嚇了一跳吧?佛爾西斯虛弱地笑道:我跟父親大人向來是這個樣子,從我懂事起,他就很討厭我們母子。不,與其說是討厭那是恐懼的眼神。靠著魁梧的體格、聲音、華麗的服飾、隨侍在旁的騎士們,或許掩飾得很好可是克裡斯多福覺得,乍看之下驕矜狂妄的那種態度背後,隱藏著某種恐懼。害怕親生兒子的父親。克裡斯多福對親情並不熟悉,不過至少看得出這種關係並不尋常。如果不是討厭,那你認為是什麼?克裡斯多福暗想巴路提力克的雙眼,大概在佛爾西斯身上看到了帕希菲卡的影子,看到了自己下令處決的女兒幻影。畏懼殺死女兒的罪惡感,又厭惡自己的怯懦態度因此必須藉助穿著和態度維持國王的威嚴,至於掩飾不了的偏差,就化為對兒子的冷漠態度。在克裡斯多福看來正是如此。成了氣候的下人物克裡斯多福傲慢地評斷。他甚至算不上壞人,隻是一個膽小怯懦,甚至得靠排場掩飾的人。就連注視克裡斯多福的眼神亦帶著評價的色彩,但並非主動評估對方的斤兩,而是小動物對陌生生物的警戒目光。原來如此若是這種父親,說不定真會聽從神諭吩咐,殺死自己的女兒。真是可憐的人。內心深處時時刻刻都在懷疑有人想危害自己,因此一旦與彆人巧遇,便無法安心。當國王就必須如此勞心勞力、凝神凝鬼嗎?還是巴路提力克天生便是這副德行?不是王族的可裡斯多福當然無法體會換個地點吧?仿佛想要揮開沉悶異常的氣氛,佛爾西斯提議。克裡斯多福默然頷首。她立刻就看出這是幻覺。無底的深淵,徹底的虛無。帕希菲卡站在中央卻沒有湧起明確的不安感,視覺和聽覺都還在,隻是皮膚觸覺和嗅覺竟完全消失,景象便如夢境般缺乏真實感。(這不是現實世界。)帕希菲卡如此下了結論。正如你的判斷,帕希菲卡卡蘇魯。亞菲賽菲莉絲悠然浮在她身旁手說:這隻是我根據紀錄重組的影象,換句話說,甚至不是真實紀錄,隻是為了方便向你說明以前發生過的事而組成的幻影。呃我聽不懂耶,你是指用講的可能也講不清楚,所以加上圖畫來解釋嗎?你要這樣想也無妨。亞菲對她這種直截了當的比喻點點頭,這裡是你們稱為星空的區域,我們則稱為宇宙空間或真空空間亞菲賽菲莉絲語氣流暢地解釋,不過帕希菲卡蹙眉製止。我求求你,彆在增加專有名詞啦。嗯。亞非再度點頭,指著遙遠的彼方星空,以前人類曾擁有到達那個空間的能力,掌握對現在人類而言有如奇跡的高級技術,不但征服孕育自己的大地,甚至開始挑戰包圍這片大地的絕對無際空間,可是光芒在虛空驟現,微光猶如成群飛舞的螢火蟲在黑暗翱翔,不久來到兩人身旁。有一天,人類麵前出現了敵人。這是什麼?帕希菲卡分不出它們的大小,因為周圍沒有其他可供比較的東西,而且敵人的形狀太過單純。那是扁平圓盤狀的東西,除了中央微微鼓起之外,沒有明顯的凹凸,表麵滑溜異常。半透明的白色外皮底下可以看見蠢動不已的幾何學紋路,形狀不時變化。這些物體成群以成千上萬的集團橫越黑暗宇宙,仿佛天生就是這種組合,整齊列隊飛越帕希菲卡眼前。那就是我們的敵人,正確來說是極小的一部分隻是其中一支攻擊部隊。亞菲淡淡地說。冷不防宇宙濃度出現微妙差異,帕希菲卡直覺到場景改變了。?!在絕對的虛無中,不明物體以風馳電掣的速度飛翔,而且還是兩個。一個是剛才的圓盤,既沒有振翅,亦未泅水,圓盤自由自在地漫空翱翔。帕希菲卡實在猜不透它究竟是如何移動,那個圓盤甚至分不出前後左右。而另一個則是雖然第一次看見細部,但帕希菲卡記得那些銳角和直線所形成的攻擊性輪廓。那是沒錯,那是我們龍機神的原始麵貌。亞菲說道:我們的正式名稱是泛環境迎擊戰用自由塑性兵器ARFIM4改良型龍機神,不但能利用形相乾涉能力進行自我修複和組織化,也是第一個能將之轉用攻擊的武器。我們擁有神明般的力量,乃是最強的終極武器,因此被稱為最後魔獸,本來是終結這場漫長戰爭的王牌。如果讓帕希菲卡不客氣地形容那是長著翅膀的巨型蜥蜴,正是神話中所說的龍;隻不過,這頭巨龍的細部與神話不同。鎧甲般的東西在皮膚各處合為一體,右手握著一把非劍非槍的巨型奇妙武器。背脊到尾巴長著六張薄薄的銳利凸起物,形狀令人想起某種長劍,與其說是為了翱翔天際的羽翼,更像是為了劈開天空宛如用力扯開的魚鰭。此外岩石削成似的粗獷頭部中央,三隻紅眼綻放著火焰般的光芒。神話裡的魔獸。既然如此,跟這頭魔獸並肩飛翔的是敵人是神話中所說的諸神。亞菲道。敵人不停、不停地與龍機神在宇宙交戰,旁觀的帕希菲卡雖然聽不見聲音、感受不到熱度,但圓盤和龍機神一邊相互發射七彩閃光,同時不斷變換位置,改變攻守,在黑暗紛飛。就在此時,龍機神的武器所迸射的閃光劈開圓盤。圓盤截麵一邊噴灑光粉,一邊劇烈旋轉,最後消失不見。我們不知道諸神在我們語言裡稱為HI的異種智慧體究竟為何要與人類為敵,甚至不知道有沒有理由。因為兩軍勢力不相上下永無休止的戰爭導致人類社會沒落。宇宙景象變了。你現在看見的是根據戰爭開始一百七十年後的戰鬥紀錄所重現的景象,到了戰爭末期,兩百具量產型的龍機神加入戰線,可是景象再度改變。一樣幽暗,一樣虛無。若不是所有感覺瞬間中斷,帕希菲卡說不定也難以發現景象的變化,無論到哪都一樣空空蕩蕩。刺眼的光束射過這片藝無止境的黑暗宇宙,接著消失。不停反複、不停反複我們龍機神的人工智慧在設計上有缺陷,為了控製整合極端龐大的力量,我們的人工智慧程式變得複雜化、高度化,就連人類都難以控製。因此從研發中期階段開始,我們的人工智慧程式就添加了成長學習功能,讓我們能自行改良程式,發揮最佳戰鬥效能,沒想到光束前方居然是相同的龍機神。理應並肩作戰、同心抵禦外敵的龍機神在自相殘殺。許多龍機神承受不了人類賦予的龐大力量,在自我改良時產生異變。就好比人類如果在形成人格的成長期給予太多力量,結果無法承擔壓力,最後導致發狂。兩百具的量產型當中,免於人工智慧失控的二十六具經過各種改良處理,按字母順序正式編號,重新進行編製並已對攻擊技能設下非常嚴格的防護措施,不但禁止對人類使用,同時若沒有馭者龍騎士的許可,除了自衛之外,九成的戰鬥程式都不能執行。帕希菲卡悶聲不響。亞菲賽菲莉絲將冰冷的紫眸轉向律法破壞者說道:不準睡!咦?啊,抱歉,我在聽、我在聽。帕希菲卡曖昧一笑,同時啪啪打自己的臉頰。結果我們這些不良武器被派去參加局部戰,而守護主星任務則交由我們改良型完全獨立運作的M5戰天使型,這種型號的戰術單位是兩具一組,泛用性比我們差。可是另一方麵,他們不但大幅簡化個體的控製係統,並且複製自然人格換句話說,複製真正的人類人格,不過這也是戰天使的缺點。景象再度改變,眼前是秩序守護者?!在黑暗空間成群翱翔的人型。每個背脊上皆有數枚羽翼,既非鎧甲亦非皮膚的表麵反射星光,發出神聖莊嚴的光輝。儘管細部有些許不同但不會錯,與帕希菲卡在荷蘭村看到的秩序守護者葛裡爾的原始麵貌屬於相同係統。呃換句話說是怎麼一回事?秩序守護者原本跟我們屬於相同陣營,而且是使用相同核心的武器係統。咦?可是不過M5不,應該稱為秩序守護者嗎他們的控製係統是直接複製人格,所以跟我們龍機神相比,戰天使在程式結構上的自我防衛不夠嚴謹,入侵防禦係統和邏輯防衛功能較弱。結果,敵人擄走了秩序守護者,對他們進行洗腦。呃帕希菲卡食指戳著額頭苦思。因為他們個性單純,一下子就被敵人的花言巧語所騙,倒戈相向。原來如此。帕希菲卡點頭。就這樣,我們輸了。原本戰力就很吃緊,米想到連研發出來的王牌,將主星防衛托付給他們的戰天使都背叛了,人類已經無路可走,最後接下來的情況與賽內絲說得差不多。大部分人類都被關在封棄世界裡,留在外貿的反抗勢力好不容易才將律法破壞者和守護者的因子,以及幸存的最後王牌龍機神,送進達斯特賓,可是景象再度改變,這裡是不可思議的世界。盈滿七彩七彩光芒的空間,分不清寬敞還是狹窄的場所,像是哪裡都有的地方但肯定哪裡都看不到這種地方。他們就在這裡。呈現原本姿態的巨大龍機神,以及咯內個機神掌上猶如悠然漂浮在水中的兩個人影。一個是帕希菲卡熟悉的亞菲賽菲莉絲,另一個是身材高瘦的青年。這名黑發黑眼的青年,揚起溫柔的微笑,抬頭凝望亞菲。問帕希菲卡理由她也答不上來,不過總覺得這名青年長得很像夏儂。賽菲對不起,我已經沒救了。青年虛弱地說。賽菲莉絲正想朝他伸手青年卻緩緩搖頭。沒用的短時間內用形相乾涉能力進行了兩次修複,我本身的資訊大幅劣化,已經沒辦法進行第三次恐怕還沒形成介麵就會瓦解可是賽誹莉絲說話的神情令帕希菲卡大吃一驚。她的神情正如她稚氣的外貌,宛如即將哭泣的少女,與帕希菲卡熟悉的那張木然臉孔截然不同,甚至一時湧起判若兩人的感覺。但是她她也是賽菲莉絲。帕希菲卡直覺如此認為。可是、可是謝謝你陪我一起作戰至今,還有就是對不起我不要!因為你願意接受我,我才能存在!因為你毫不畏懼接受我,我才不至於像其他眾多姐妹們那樣損毀!如果現在失去你,我賽菲莉絲就像小女孩耍賴似的大嚷,帕希菲卡第一次看見最後魔獸的感情爆發,是如此單一純粹、全心全意同時也極度悲哀。話雖如此,恐怕已無法傳達給即將死亡的主人,隻見青年做夢似的將渙散的目光盯著黑暗,喃喃地說:賽菲,我要交給你一個艱辛的命運拜托了,我已經無技可施。你要好好活下去。活下去把力量借給我們遙遠未來的子孫們主人!賽菲裡絲伸出手臂前方的青年崩塌了。青年的身體綻放七彩光芒,逐漸化為比塵埃更細的粒子,教人難以相信那是一名人類死亡的光景,不但過於單純,甚至帶著一種美感,接著轟!!巨大的龍機神咆哮。人類史上最強的兵器最後魔獸,仿佛對無處發泄的力量感到煩悶,扭動天神般的巨體嘶吼。那聲嘶吼甚至撼動龍機神周圍的世界,卷起劇烈的閃電和爆炸聲。龍機神的哀傷像要震碎這個世界般猛烈無比,拉曳長長的尾音。相對之下,掌上的賽菲莉絲卻是冷靜異常,不哭、不叫宛如個人情感已全權委托給巨龍般隻是麵無表情地盯著虛空,盯著瞬間以前,青年的的確確存在的虛空。就這樣冷冷望著過去的自己紀錄裡抱膝蹲坐的自己,亞非賽內絲說:我一直在等待,聽見已故主人的命令,等待我應該幫助的人出現。因為主人因為那個人如此期望,因為這是那個人的最後期待,所以我必須替他實現。亞菲可是我現在很迷惑。亞菲賽菲莉絲重新轉向帕希菲卡說:老實說我至今一直把你們當成棋子或道具,對夏儂也是純粹隻是那個人亡故後的代替品隻是完成自我使命的必要零件,可是我亞菲賽菲莉絲聲音一頓,明顯可以聽出當事人的遲疑。我應該怎麼做才好?你們並不怕我,尤其是你跟那個人說過一樣的話。咦?帕希菲卡眨眨眼。自己說過什麼特彆的話?她完全想不起來。你不記得了?關於刀子的話。呃啊啊,在那座宅第時夥伴的力量越大,我隻會覺得可靠,根本沒有害怕的必要,不是嗎?帕希菲卡曾經如此表示。對她而言,或許是非常、非常天經地義的事,但亞菲或許這個擁有過度強大力量的魔物,正因太過強大,才對自己的存在煩惱不已,懷疑自己是否真是值得肯定的存在。我無法對你們的期望視而不見,儘管沒有根據但總覺得這樣會背叛我的主人。說到這裡,亞菲賽菲莉絲那雙紫眸盯著帕希菲卡的眼。我是武器,不能單憑自己的判斷行動,因為我的力量太大、太危險,我的力量瞬間就能奪走大量生命、造成大量滅亡。所以長久以來,我從未自己做過任何決定,也沒有決定的權限,一直是由那個人決定的。我認為這是理所當然,我非常樂於聽從那個人的命令;然而那個人已經不在世上了。我很迷惑,可是我已失去了騎士,至於夏儂大概也不會再信任我了。所以我想問你,告訴我,律法破壞者,不,帕希菲卡卡蘇魯,我該怎麼做才好?突、突然這樣問我帕希菲卡手足無措地說但最後魔獸隻是靜靜地直視著她。與泥人的戰爭毫無進展。因為武器尺寸差異太大,夏儂無法隨便逼近對方,隻能一昧地防守。再加上帕希菲卡躺臥在泥人後方的屍體,此刻依舊清晰映照於夏儂的視野。那屍體若不是假的,就一定是幻影夏儂內心暗想,如此告訴自己。然而,跟熟悉的妹妹長得一模一樣的屍體躺臥在那的景象,以及無法趨身上前確認她完全和真偽的情況,正在磨損他的神經。(該死)某個男人的身影突然掠過他的腦海。使用邪劍的殺手。不願意接受自己舍棄一切保護的女兒死亡最後因自己親手殺死女兒,徹底自我毀滅的男人。還想再打嗎?為什麼?你女兒已經死了喔。當時如此告訴那男人的正是夏儂自己,然而你妹妹已經死了喔。腦海裡的某個人斬釘截鐵地說。那是夏儂自己亦是昔日跟自己打鬥過的那個殺手。(不可能!閉嘴)要我再說幾次都可以,你妹妹已經死了!你現在做什麼都沒用!沒有任何意義!(那是假的,真的帕希菲卡)你還不懂嗎?你隻是在自我催眠,隻是不想接受自己殺死妹妹的事實。(不是、不是)就算那是假的,你憑什麼保證這種事不會成真?你區區一個人類,力量微不足道,既非先知亦非萬能,能做的事情有限。所以,你很可能保護不了自己的妹妹,不是嗎?堅持原則和麵子是無法保護妹妹的。喏,你再看一次,你做了什麼?那也許是幻影,但你的自我滿足很可能害死妹妹。為了麵子、為了博愛這樣下去你終要失去摯愛。(閉嘴!)陌生人的性命這麼重要嗎?你不惜讓妹妹麵臨死亡危機,也要保護素未蒙麵的人類?就在這一瞬間,世上也有無數人因意外、疾病、犯罪而死,甚至是壽終正寢,你可以接受嗎?因為跟你無關,所以就不悲傷嗎?這些人就無所謂嗎?同樣住在這世界,同樣身為人類,你就不在意嗎?你不過是對自己看得見的範圍閉嘴!!夏儂揮動短刀狂吼,難以遏製的情感激起一股爆發力,短刀橫向一揮。接著,眼睛被短刀砍中的泥人呯咚一聲倒下。泥人開始痙攣顫抖,然後嘎?夏儂逸出訝異的聲音。帕希菲卡頹倒在地的泥人身影變成了他妹妹,肩膀到腋下被夏儂劈成兩半。咦?咦?夏儂茫然不解。他轉向遠方隻見被他一刀刺穿的泥人倒在那裡。沒錯,那個帕希菲卡的確是假的。既然如此現在這個呢?這股真實的手感,刀柄傳來的這股斬肉斷骨的感覺,這這也是幻覺嗎?頹倒眼前的帕希菲卡,真的是假的嗎?帕希菲卡帕希菲卡?!斷成兩截的屍體。呆呆站在屍體前方的夏儂,忍不住湧起一股衝動,想要奔向徹底斷成兩截的身軀。他甚至覺得這樣帕希菲卡便會蘇醒,錯誤就能一筆勾消,可是沒用的某處的某個人或者是那個名為罪人(vict)的殺手冷冷嘲笑這樣的夏儂。這是什麼?賽內絲莫名其妙地問。大概是把我們當成外敵吧?與賽內絲並肩俏立的拉寇兒冷靜地說。她們倆此刻站在走道的中央。停步當然是因為夏儂他們走散也是由於某個人擋在兩人前方。不,那不可能是人類,站在拉寇兒眼前的是模擬亡父玉馬身影的不明物。即將進行強製保安處分。那個不明物保持玉馬的幻影,向前悠然步出,懸在腰際的長刀無聲出鞘,刀尖指向拉寇兒。然而假如自己的家人或摯友而且是已股之人喝令不許前進,一般人都會感到遲疑,更彆說要跟對方打鬥,可是拉寇兒的表情一如平時慵懶,她伸出右手靜靜念誦。神槍啊,貫穿!異聲響起。凝聚衝擊波猛烈擊中玉馬借用玉馬外形的不名物,將之震飛。呯咚一聲滾倒在地的身體上半身被挖了一個大洞。那是神槍(Gungnir)的真正效果。隻要使用者有意,一招斃命。拉寇兒迄今之所以未曾造成任何人死亡,完全要歸功於她絕妙的力道調整。嗬嗬嗬。賽內絲咧嘴一笑,你還真恨得下心哪。我爸爸已經死了。拉寇兒平靜地說,絕美臉孔上完全沒有破壞模擬父親外形之物的震驚,鎮定到即使被指責冷酷無情亦無可奈何,但擦拭冰冷遺體的是我,火葬時點火的也是我,我的記憶還沒有模糊到被這種幻影所騙。拉寇兒的口吻帶著一股傲然,或許是對那個強迫自己攻擊父親外形的不明物感到震怒。仔細一瞧上半身被挖了一個大洞頹倒的好像是一種泥人,手裡握著鋼鐵製的長棒。我們快走吧?拉寇兒微微彎身觀察泥人後說:我很擔心亞菲她們的反應,她們應該想過我們可能會手動接回動力吧?你是指她們可能反擊?法律和規則這種東西既然具備邏輯的整合性與統一性,就一定有漏洞可鑽。先不管她們無法危害人類的大前提,要是就這樣認定她們無法乾涉我們的行動未免太草率了,更何況娜塔莉現在還是龍機神嗎?原來如此的確有可能阻撓我們。賽內絲皺眉點頭。正如剛才的幻影,這裡的防衛設施可以乾涉人類精神,既然如此洗腦嗎?而且還留下了我和你她們現在最大目標應該是龍騎士夏儂和律法破壞者帕希菲卡,隻要將他們洗腦,其他一切都好辦。我們兩個凡人留到最後再處理,是嗎?嗯。拉寇兒溫柔微笑。那張笑臉極為溫和恬靜然而賽內絲總覺得想像是狂妄舔舌的野獸。所以凡人就用凡人的方法表達自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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