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不知品種的蛋(1 / 1)

沉世渡口 遙淼 2159 字 1個月前

活、活的嗎……不不不,都已經是乾屍了怎麼會是活的!也許隻是嚇人用的,裡麵有什麼東西操縱著它。程真也來了脾氣,想把這具乾屍弄過來看看清。輕而易舉就用繩索套住了乾屍,猛地一提,乾屍就從台子上掉了上來,還甩在石台邊緣上撞了一下。“不好意思啊,我也是沒辦法,誰把你放在這兒的,你找誰去。”把乾屍擺在自己麵前,程真花了好一會兒功夫才接受了它的樣子。一旦接受了倒也不覺得恐怖了,還覺得挺可憐。還是燒成灰的好,留具屍體又有什麼用,變成這樣誰也認不出。乾屍的皮膚摸起來相當惡心,要不是沒辦法,程真才不願意去摸它。可她眼下翻來覆去,在乾屍身上找線索。結果被她發現,乾屍內部是空的,應該是從底下被掏空了,裡麵放著一隻戒指盒大小的匣子。所幸屍體內部乾燥,伸手進去還不至於太受不了,程真小心翼翼把匣子取出來,卻發現匣子像是完全密閉的,都看不出縫隙,除了頂端有一個小孔之外。難不成大費周章,就為了保護這個東西?不對,如果想保護,它在頂上,不露出來就好,又何必自尋煩惱。還是說,反過來,目的就是為了讓人取到這樣東西?程真仔仔細細端詳手上的匣子,黑色的,觸手生涼,摸著質感很像玉石。上麵的小孔邊緣打磨得很仔細,大小剛好可以進去一根手指。但程真不敢伸,這種匣子裡最愛用的就是針,稍有閃失,毒針刺進去,大羅神仙也救不了。她舉著火,貼近那個孔,想看清裡麵是什麼樣的,這一照不要緊,她嚇得頭發都要豎起來了。那個小孔下麵似乎有一隻眼睛,也在看著她。那當然不是真的眼睛,應該是某種石頭或者是寶石雕成了瞳孔,但被火光一照,閃動著光澤,在那一瞬間,十分瘮人。程真這才明白,裡麵應該是顆珠子,但比這個孔大,因此她可以晃動,讓珠子離孔更近一些,但無論如何珠子也掉不出來。匣子一定是能打開的,被這麼一嚇,程真反倒清醒了。這珠子就算價值連城,也沒必要為了它把一塊玉石挖開,正正好好做一個沒接縫的匣子。而且石頭不是金屬,不能冶煉,這洞是特意挖出來的。要保存,又特意挖個洞。破開這匣子的關鍵,肯定在這個洞上。程真不會什麼解機關的法子,不過她想到武俠片裡,無非水火。於是她先用火燒,燒了半天沒反應。然後開始拿水泡,泡了半天還是沒反應,她又把水從小孔往裡灌,灌了一點點就滿了。她憋悶起來,拿起來想把水倒出去,沒想到手一滑,匣子就從高台摔了下去。程真心裡一驚,但匣子已經摔碎了,所幸裡麵的東西沒碎,那顆圓滾滾的珠子滾了出來。程真把外套脫下來,包住手,才拿起那枚珠子。細看更是惟妙惟肖,眼球的部分似乎用了微雕的手法,很多的細節。她看不出來這究竟是什麼石頭,總覺得微微閃光,盯久了越看越好看。突然,背後傳來腳步聲,程真心裡一驚,立刻戒備著側過頭,卻發現那峳走了過來。她皺了皺眉,問:“你怎麼跑過來了?”“我突然覺得還是一起走比較好。”那峳沒什麼表情,看向她手裡的東西,“那是什麼?”“我也不知道。剛找到的。”“給我看看。”那峳說著便伸手往她手裡的珠子去了,就在他手指快要碰到時,程真突然往後一縮手臂,那峳皺了皺眉,“怎麼了?”程真平靜地問:“你還沒說剛剛你那邊是什麼情況呢!”“沒什麼,和你這裡差不多。”那峳再次伸手要拿她手裡的珠子。這一次程真果斷退後了幾步,手指勾上了刀柄。“你是誰!”那峳沉下臉色,一步步往前逼近:“你說什麼?”“你、是、誰!”不對,從那峳進來那刻她就覺得不對,但她確實也拿不出證據,她隻是單純覺得不對勁。這不是那峳的行為模式,他不會走回頭路的,他去走另一條路,成功會繼續走下去,除非出問題不得不返回,但那種情況不會像如今一樣毫發無傷。程真隻能拿出這樣的理由,但也還有一種可能,就是麵前的那峳是真的,畢竟她對那峳這個人毫無了解,如果突然被背叛也沒什麼冤的。但她還是更相信是前一種,她覺得眼前的這個人不是那峳。“你說什麼胡話呢,我就是我。”那峳把她逼到無路可退,眼神晃到她拿到的手上的刀,“怎麼?想對我動手?”程真的手在刀柄上,緊了兩下,手心裡全是汗。對一個認識人動刀子,這事她想都沒想過。但她轉念一想,假如眼前的那峳是真的,她肯定也是打不過的。想到這兒她心一橫,把另一隻手裡的珠子往前一伸:“你不是想要嗎,給你。”就在那峳的注意力被那顆珠子吸引的瞬間,程真舉刀乾脆利落朝他手臂紮去。就在接觸到的片刻,眼前的那峳消失了。不是像煙那樣散掉,而就是一眨眼就徹底不見了,跳幀一樣,仿佛從來沒出現過。她鬆了口氣,背朝冰冷的石壁貼了貼。幻覺,那麼清晰的幻覺,怎麼可能。程真低頭看了眼手裡的那顆詭異的珠子,眼睛偏向另一邊,並沒有對著她,她有一種衝動,非常想要看那隻眼睛。她硬生生地克製住了那股異樣的衝動,把珠子放進了包裡。緊接著她如法炮製開了第四處機關,這一次,在原本的門旁邊的牆上一扇小門轟然洞開。門十分小,更像一個洞,裡麵是漆黑的甬道。程真丟進一隻冷焰火,沒什麼異常反應,周圍也很平坦,她背好包匍匐著往裡爬。狹窄地方爬行十分耗費體力,尤其還是幽暗環境,爬不了幾步她就要停下來左右照一照,左右兩側石壁非常冰,也很粗糙,顯然和暴露在外的那些石壁不一樣。頭頂的那一麵和兩側有幾近於無的縫隙,程真推測機關運作,應該是從下往上吊起了一根石條。想到這兒程真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生怕碰到哪裡石條轟然下落,那就太慘了。她立刻加快了速度,一門心思往前爬。察覺到前麵隱隱約約有顏色變化時,她知道出口到了,她沒有貿然出去,而且趴在邊上探了探頭,發現是另一間石室,她這才爬出去,順便揉了揉僵硬的膝蓋。這間非常暗,仔細一看才發現,除了她鑽出來的這個口,沒有另一道門。也就是說在她觸發機關前,這間屋子是密閉的。正因為此,一股積灰的味道,呼吸也不太順暢,程真捏了捏鼻子,看到角落有一隻燈奴。這隻燈奴不算小,顯然不是擺在桌上的裝飾,高度過她的膝蓋一點點,是一個盤腿端坐的人,應該是石頭刻的,麵目模糊,偏偏呆板的五官,嘴角卻微微翹著,說不出的詭異。程真伸手摸了摸,上麵還有一層類似油脂的東西,但誰知道擱了多久了,還有沒有用。她劃了根火柴試著點了點,沒想到燃得還挺快,看來古代這些萬年油確實可以長明。人是趨光動物,有了光心裡就安生,程真看到對麵還有一盞一模一樣的燈奴,想了想還是不點了,一是節省火柴,二是怕點多了會浪費空氣。就像聽見她心裡的想法一樣,隻聽“轟”一聲,震得她一哆嗦,那塊石條砸了下來,門被堵死了。她這才發覺上麵的暗紋和石壁上是可以接上的,如果不是早知道那裡能打開,想必不會察覺。怕什麼來什麼,程真咬了咬牙。看來得快點找出路了,雖然這裡麵稱不上完全的密閉,但也差不多,待久了總是不行的。不過程真有一點比較安心,幸好她臨進來時,在入口的位置放了一張白紙,即使石條落下,那片白紙也會壓在那裡。如果她出什麼事,至少那峳會知道,她是從那裡走的。這間石室很小,見方,從一邊走到另一邊差不多的步伐隻需要走八步。頂很高,有一層壁畫,程真眼睜睜看著它們因為火的熱度而開始氧化變色,速度非常快,看著竟讓人有點頭皮發麻。可惜了啊,可惜了,這不是她的本意,可哪裡顧得了這麼多。她趁姑且還能看個大概,她仔細端詳了壁畫內容,扭曲詭異的人形,但場景畫得倒是詳細,很多的駱駝,人和人扛著許多東西,似乎是在遷徙。而遠處有黑色的惡魔正追趕而來,畫得十分抽象。種種痕跡都表麵這裡的人是倉促離去的,可程真怎麼都覺得不對勁兒。 秦始皇為了百年之後的安寧,以水銀灌江河。但那是墓。他總不會在秦王宮裡也設置機關重重,所有人天天活著跟玩掃雷一樣。這裡的機關怎麼說,留下的金銀器皿怎麼說,還有就是,哪裡都不像人生活的格局,就比如她眼下這間,隻有中間的一隻銅爐,再無二物。銅爐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就和一些寺廟裡的香爐差不多,一人半高。程真一瞬間想起了《西遊記》裡太上老君的丹爐,還挺像,隻是圖案不是八卦圖,而是獸頭,仔細一看又是檮杌。看來它真是這裡的圖騰啊。傳聞檮杌是鯀的怨氣所化,鯀是大禹的父親,治水失敗被殺,也是個悲劇英雄人物。難不成,這裡和夏朝有關?那他們可真是給考古做貢獻了。這種好笑的念頭在心裡一閃而過,但隨即程真就感覺到氧氣愈發稀薄。她應該立刻把火滅了,但完全的黑暗實在是太恐怖了。她先是摸了摸四顆獸頭,死的,不能轉,也摸不到什麼奇怪的地方。爐內一片黑,她有心丟根火柴,又怕裡麵萬一裝著什麼易燃易爆品,那她可就太冤了。她冒著窒息的危險,朝裡麵吹了兩口氣,除了一些金屬的回音,沒有其他的動靜。她咬咬牙,把刀拔出來,一手緊握著,另一隻手緩緩伸了進去。並沒有伸進多深,程真就碰到了奇怪的東西,那手感不好形容,說硬並不硬,但也不是一摸就軟進去的。不冰,也並不是有溫度。程真縮了一下手,卻又再一次伸進去,摸索著,一隻手能拿住,便掏了一個出來。跟她想的一樣,那手感非常像常溫狀態下的生雞蛋。所以她掏出來的確實像是一枚蛋。比鵝蛋還要再大一圈,表麵發灰,感覺很硬,也許還是休眠期。難不成檮杌是蛋孵的?那它應該是恐龍一脈的了吧。程真感慨於自己這時候還能想這些有的沒的,走到火前借著光照了照,蛋殼絲毫也照不透。剛剛那一摸,香爐裡麵全是蛋,肯定不止一枚。這是放了多久了?還沒變成化石,顯然也死透了吧,這裡又不具備孵化條件。但找來找去,這間屋子裡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這些蛋了。程真隻好又回去,把裡麵的蛋全都掏了出來,一共八枚。又是八?那時候就是吉祥數了麼?蛋都取出來,爐內就空了,再往深處摸,手臂就夠不到了,程真連蹬帶爬,身子幾乎探進去,總算將就摸到了底。她摸到了一處凸起,一樣的手感,就像釘了枚螺絲一樣。但這種銅爐裡不可能有螺絲,以做工之精細,連不平整的疙瘩都不可能有,那些人應該不會擺隻殘次品在這兒。更何況這處凸起做的太刻意了。程真用指甲在邊緣摳了一圈,本想估摸一下大小,誰曾想竟然真的把指甲插進了縫隙裡,就像起瓶蓋一樣,她一點點劃了一圈,確定這玩意是能提起來的。多少有一點阻力,但程真還是揪著它,徑直提了起來。爐內發出嘩啦啦的聲音,有撞擊,也有摩擦,混著回音有點刺耳。拽在手裡程真才明白,那是根鐵鏈。鐵鏈貫穿香爐中心,可以拉動。所以這些蛋就隻是掩飾而已?看來確實如此。程真儘可能把鐵鏈往外拉,突然聽到一聲異響,並不是從香爐內傳來的。她想四處看,又不敢放手,怕鐵鏈縮回去會出意外。她隻能死死拽著鐵鏈,費勁兒地左顧右盼,還好在她左側不遠,她看到了那處變動。地上陷進去了一塊,形成了一個坑。很顯然,鐵鏈聯動機關。這回程真更糾結了,她怕鬆手就會還原。要是能用什麼把那個坑卡住就好了,她的視線落在地上躺著的蛋上,順腳一踢,滾滾滾滾,正好跌進坑裡。咦,難不成就是這樣玩的?程真小心翼翼放開了手裡的鎖鏈,隻聽“哢嚓”一聲,她渾身一僵,又立馬拽住,可已經來不及了。她很清楚,那是蛋殼碎裂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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