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同埋葬!魏玄樞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甩飛,狠狠撞在岩壁上又摔在地麵,驀地吐出口血,渾身冷汗,生死一線,形勢陡轉之間不由放聲大笑:“好,我死,你也休想活著出去!”溫青瞳無暇理會他,倚著猛烈搖晃的岩壁勉強站穩,雙掌相合,無數銀蝶爭相飛出,纖薄的蝶翼如千萬把銀刃層層堆疊,在上方撐出一道屏障,與墜落的巨岩相抗,接著她一聲清吒,右掌心靈力凝聚,猛地向上劈去,爆開一圈巨大的白光,霎時間竟將墜落的岩石都化作粉末!她如銀蝶般輕巧地一躍而上,甫一出洞便覺渾身血冷,凜然殺氣自四麵八方湧來,急忙撚訣回護,銀蝶飛旋間鏗然擋住數道劍意,一眼掃去,月光之下四麵皆是黑影湧動,人影幢幢,一時竟難辨虛實。“裝神弄鬼。”溫青瞳回身四顧,陡然拂袖一掌劈向右方,一道黑影卻驟然自前方閃現至她身前,一道劍影閃電般劃向她纖細脖頸。電光火石間溫青瞳身形驟然向後暴退,同時掌心蝶影紛飛,劍影刀光急漩做一道旋風向那現出真身的黑衣人殺去。那人手中長劍一橫,鏗鳴聲中一道巨大的力量夾帶著沙石將飛蝶絞作齏粉。溫青瞳神色一變:“蘇檀?”黑衣人不語,身形疾掠,眨眼間縱身而起,手中劍身紫電環繞,猛地當頭對她劈下,刹那間飛沙走石,電閃雷鳴。“你敢傷我!”溫青瞳雙眸怒瞠,衣袖翻飛間雙手一翻,澎湃靈力洶湧而出,銀光與雷電登時交織在一處,爆開一圈巨大的光芒,照亮了一方天地,刹那間兩人衣袂翻飛地過了數十招。“快,是那邊!”腳步聲淩亂,數十個舉著火把的人影由遠及近,眨眼已在鬥在一處的二人近前。黑衣人眉峰一攏,一掌拍在劍身之上,嗡鳴聲中激起一片沙塵,溫青瞳當即被這道霸道至極的劍氣震透心脈,連退十來步,猛地跌倒在地,緊咬著唇,喉頭一陣腥甜。待沙塵散去,黑衣人已杳然無蹤,四麵火光浮動,刀刃泛寒,一群麵露詫異的男人將她團團圍住。“許大人,是個女子。”火把在她麵前一晃,麵前侍衛打扮的男子紛紛讓開,為首一人走到她身前,月光下眉眼溫和而提防:“你是誰?怎會在此?”眾人目光注視下,溫青瞳眸光一轉,緩緩扶著地麵坐直,吸了口氣,驀地放聲大哭。眾人錯愕間,不遠處奔來一個侍衛,邊跑邊喜極高呼:“許大人,找著了!葉大人在岩洞裡找到了那個惡徒!”“好!”許昭杏大喜過望地一拍掌,吩咐了一句“仔細綁起來”,便立即帶人迎了上去。被留下的幾個侍衛將哭泣的美貌少女綁起來,一時麵麵相覷,誰也沒注意到,自她袖中顫巍巍地飛出一隻銀蝶,眨眼消失在月色之中。風陵府中,夜風中幾朵三角梅搖晃著落入清池,蝶翼輕顫,掠過柔波蕩漾的池水,向前方燈火搖曳的格窗而去。清池之下,月光照不到的牢房深處,一片令人窒息的靜謐。一人一魂四目相對,眸光湧動,無聲對峙了不知多久。“啪”地一聲,燈花炸開。仿佛陡然驚醒,宮飲泓一歪頭,笑了起來:“你這記載怕有失偏頗吧。難道世上隻有情人願意以命相托?譬如父母子女,兄弟手足,知己君臣,難道便不肯將命分他一半?”蕭熠微眯著眼,一臉“我看你怎麼瞎扯”的表情。“癡情血契之所以要人癡情,隻不過是因求生怕死乃人之天性,損耗自身而供養他人畢竟違背本性。但隻要我真心願以靈力供你魂魄,意誌至堅,至死不悔,所為何事根本就不重要。”宮飲泓隨手撿了幾根稻草,緩緩倚靠在牆上,“旁人我是不知,但我與師兄確是刎頸之交,情同手足,隻要能為他報仇,莫說半條命,整條命給你又有何妨?”見他眸光乍冷,宮飲泓舔舔虎牙,眉眼微挑,露出幾分偎紅倚綠年少風流的意韻來:“但如我方才所言,神君若是喜歡,我也……”“不是便好。”他還沒說完,蕭熠已移開了目光,漠然道,“人貴自知,總算你還有幾分自知之明。”帶著幾分不屑的冰冷聲音還回蕩在耳邊,他已輕煙般消失在空中。地牢中霎時歸於一片死寂,宮飲泓嘴角眉梢還凝固著一抹輕佻的笑意,眸中的光采卻已倏然黯淡下去,自嘲地看了眼掌心一如心事般縱橫錯亂的血痕,咬緊牙根攥緊了枯草,低頭掩去眼角眉梢倉皇溢出的傷心之色。太難了,師兄……沒過多久,獄外忽響起腳步聲與人聲,鎖鏈嘩啦一響,鐵門拉開,兩個仆從走了進來:“宮飲泓,城主有請。”縮在牆角的人半個人籠在陰影裡,低著頭一動不動,仿佛沒有聽見。兩人又重複了一遍。宮飲泓不耐煩地抬起頭來,眼角泛紅地怒瞪了兩人一眼:“做什麼?”“城主有要事相商,請公子移步。”宮飲泓翻了個白眼,冷聲道:“半夜三更,他就是要死了也輪不到我去奔喪,有事叫他明天自己過來。”說著往角落裡一翻,不動了。“……”兩人還沒見過賴在地牢裡不肯出去的人,麵麵相覷之下,隻得接著道,“事出緊急,還請跟我們走一趟。”宮飲泓周身寒氣四溢,頭也不回地道:“他沒死就去找大夫,死了就去找棺材,關我屁事,滾!”說著他手掌猛地往地上一拍,哢哢數聲,一道裂痕頓時飛速蔓延至兩人足下。“……”兩人再次對望一眼,立刻放棄了上前強行將他拖走的念頭,如實道,“城主找您,是因大小姐和魏公子不慎被敵軍所擒,事關重大,請您……”“……魏玄樞那個蠢蛋被抓了?”宮飲泓神色一怔,驀地轉過身來,高挑著眉峰,拍拍身上的草屑,欣然走了出去。牢門很快再次被鎖上,躲在稻草堆中的人翻身坐起,六神無主,驚惶失措地紅了眼。前廳之中燈火通明,一片死寂。宮飲泓繞過地麵上翻倒的香爐,抬眸瞅了眼勃然大怒的溫嶠,挑眉不語。“人是你們引來的,”溫嶠卻猛地衝至他身前,步步緊逼,怒火如熾地瞪著他道,“如今我的愛女卻落入他們手中。宮飲泓,你若不能將她救回來,我就叫你死無全屍!”“冷靜。”宮飲泓連連後退,眸光流轉地一笑,“溫小姐靈力頗高,又機警聰穎,想來一時間不會有大礙。救她回來,也不是什麼難事。”見他說得輕巧,廳中所有人都不由麵露驚詫之色。溫嶠懷疑地看著他:“你有什麼辦法?”宮飲泓站定,從容道:“辦法是有,隻怕城主不同意。”“說。”“溫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