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電之能,但我曾在師父留下的古書上,見過完整的記載。鬱孤直中藏有一套青蒼劍法,練至第七重,便可召怨魂孤鬼。”……這把劍,他又是從何處得來,要用來做什麼呢?宮飲泓眉目間掠過一縷憂色,沉吟一瞬,對她道:“我會向他討來給你。”“你答應了我,可不許反悔。”荊如願一揚眉,此時麵上才有了些許笑意,語帶深意地道,“你幫我,我自然也會幫你,縱然天命難違,我也不怕還你一命。”宮飲泓失笑:“荊姐姐,你把師兄的心臟弄丟了,便來打我的主意?”“這世間,若非修為足夠之輩,入我法眼之人,也不會有此等機緣。”荊如願盯著他幽幽道,“我不想死,我不信你想。”宮飲泓泡在漸冷的海水中,喉頭動了動,望一眼船頭那道若隱若現的白影,笑道:“好啊,那我先多謝你了。”荊如願瞧他一眼,轉身向船艙走去。宮飲泓便將包裹一甩,一拍水麵,三兩步縱身而上,剛翻上船舷,便見蕭熠若有所覺地轉過身來,攏著眉一臉不悅之色。他一動不動地盯著海麵,餘暉儘收也不見人上來,幾乎要忍不住下水去尋,這人倒好,沒心沒肺隻知道自己快活。蕭熠轉念之間,宮飲泓已經走了過來。他總是如此,赤裸著身軀也十分坦蕩,笑眯眯地往地上一坐,把包裹攤開,露出一大堆五光十色的蚌殼珊瑚,還有兩隻拚命往邊外跑的螃蟹,雙眸煥然流光地望著他,盛滿了呼之欲出的歡喜,像是鮫人捧著他全部的嫁妝:“喏,給你的。”傻子,你知不知道你把喜歡都寫在臉上了?蕭熠望著他直白炙熱的神色,一瞬間幾乎脫口而出,張了張口,又笑著咽了下去。宮飲泓見他不語,以為他看不上,咳了一聲,低頭挑揀起來,終於自一個蚌殼中掰出了一顆光華流轉的蚌珠,恰是絳靈珠的大小,與之十分神似,竟也明光射目,瑩澈照人,忙遞過去:“這個如何?”“都很好,你先收著,日後再給我。”蕭熠有些無奈地看著他,心中不由閃過一絲困惑有時候他覺得宮飲泓看著他,像是在看什麼永遠也得不到的東西,恨不得將世間最好的都奉來,還怕他嫌棄。可是……他分明已經得到了啊。蕭熠回憶著那個清晨,他抱住他,清清楚楚地說自己歸他了。……他說了嗎?說了啊。雖然自那日之後,他們誰也沒再提起那件事,可宮飲泓每日變著法給他“上貢”,不是麼?蕭熠覺出古怪來,卻又不明白是哪裡不對勁,想了想,忽道:“你打算如何對付公輸煌?何時動手?”宮飲泓臉色乍變,急忙掃了眼四周,見四下無人,方攏眉低聲道:“……什麼?”蕭熠疑惑地望著他神情:“當初你以癡情血契將我身魂剝離,不就是為了讓我助你殺他麼?事到如今,為何還不告訴我?”宮飲泓神色複雜地望著他,暗暗攥緊雙手,心頭狂跳,一時說不出話來。“荊如願鑽研的儘是生死之術,公輸煌縱容她在禁地之中肆意來去,甚至將謝馳嵐的心臟交與她處置為什麼?公輸煌已經百歲了,他也不想死,對麼?”蕭熠眸中一片通透,篤定道,“你告訴我的三個故事,創教之人自不死神咒與癡情血契中悟出了萬法訣,而公輸煌手握萬法訣,荊如願對癡情血契亦分外用心,他們想做什麼,無非是用這兩個法訣,倒推出不死神咒罷了。公輸煌不想死,自然不願意把萬法門傳位於人他就是殺了謝馳嵐的人,不是麼?”夜風生涼,宮飲泓身上有些微顫,麵色發白地待他說完,方才緩緩吐出口氣,揚唇笑了:“……是。但在那之前,我們總還可以先煮兩隻海蟹,來下一回酒。”小白:我說了嗎,沒說嗎,說了啊(* ̄ ̄)小紅:“給我上貢”也算表白嗎大哥(ノ=Д=)ノ┻━┻第43章一年前的年關,謝馳嵐披風戴雪地自外麵回來。他已離山數月了,不知去了何處,沾染了一身寒意,比風雪還冷。那時,宮飲泓猶自縱情恣意,大冷天躺在院子樹枝上喝酒,見他從院外一陣寒風似地走來,眼眸一亮,便將酒壇擲了過去,俯身笑道:“師兄,我還以為你回不來了。”謝馳嵐接住酒,卻沒如他所想那般含笑飲下,而是抬起頭望著他,往日裡春水桃花的眼睛冰雪橫湖。宮飲泓嘴角笑意一凝,自樹上翻了下去:“怎麼?”謝馳嵐沒說話,拎著酒壇,走進了房中。待他跟進去關緊了門窗,謝馳嵐才道:“你又沒上山?”宮飲泓摸摸鼻子,笑著坐到塌上:“師父沒找我,我上去乾嘛?”“半年前外麵有些風聲,說皇帝欲出兵剿滅萬法門,師父震怒,讓我上京去探……”“這我知道,”宮飲泓來了興致,“你可探出什麼來?”謝馳嵐眸光沉了沉:“皇帝屬意,將此事交給吳黎。”“他?”宮飲泓一驚,“他不是……在戍邊麼?”“不日就會下詔,讓他暗中帶兵回來了。”“不行,他不能接這個詔!”宮飲泓還念著三人在大漠相聚的情分,當即變色道,“師父不會放過他的。”謝馳嵐垂眸:“我已傳信於他。”宮飲泓安下心來:“……那便好,你是叫他逃出軍營,來投奔我們麼?”“不是。”謝馳嵐立在窗前,望向漫天紛飛的雪,“我告訴他,這些年萬法門一派獨大,師父的野心也越發不可收拾,遲早要改朝換代,稱王稱霸。而萬法訣一出,縱有千軍萬馬也難抵擋……但我有一計,或可與師父一戰。”宮飲泓驚疑不定地盯著他:“師兄……”“我知你同樣看不慣師父的作為,所以如非必要,從不與他親近。”謝馳嵐轉身看著他,“這些年師父殺了多少人,滅了多少門派,他早就不是當年那個譽滿天下的俠士了。若我們坐視不理,就是為虎作倀。”宮飲泓望著他通明決斷的眼睛,胸中多年鬱氣頓消,眉目間意氣陡生,一拍桌子,揚眉笑道:“好!那我們便做點轟轟烈烈的大事出來,死也死得漂亮乾淨,不與他們同流合汙。”謝馳嵐見他當即摩拳擦掌躍躍欲試,一副等了多年終於等到今日的情狀,不由歎了口氣,轉過身去:“不是這樣簡單,你且稍安勿躁。”宮飲泓興奮地起身:“你的計劃是什麼?說來聽聽?”“師父說,隻要我能殺了他,就讓我繼任門主之位,若殺不了他,便提頭去見。”謝馳嵐眸中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