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起比朝光更加耀眼的光芒,發燙地落在就要一步踏進亭中的那抹白衣之上,正要喚他,眼角餘光卻陡然瞥見那兩個侍者對視了一眼,默默地向後退去。那是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小白彆進去!”刹那間,宮飲泓背脊一陣發涼,麵色刷得雪白,幾乎是下意識地高呼出聲,整個人自鳥背上一躍而下,疾風迅電般撲倒在蕭熠身上。“轟地”一聲巨響,整座山都震動起來,一片火海陡然在亭間蕩開,火焰一竄數丈,驚呼聲中,那兩名侍者拔腿就跑,卻不見身後火海中驟然漾起一陣疾風,風火旋轉成一個巨大的漩渦,疾旋著將兩道糾纏在一處的人影帶往彆處。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小紅:管他那麼多,抓走再說!( ̄ ̄)?東皇隼:滴滴打鳥提醒你,還沒給錢(??ˇ?ˇ??)第55章綺綠春風拂過千竿修竹,沙沙作響,一聲咻鳴衝出重疊的枝葉,在空中綻開一道醒目的白焰,打破了一方靜謐。白衣人俯下身,緩緩觸到身下昏迷不醒的人,一道藍光自指尖流水般溢出,很快治愈了他渾身傷痕。一道光穿過枝葉,斑斑點點地落在他衣間發上,烏黑瞳仁倒映著自己的影子,美得像是一場夢。偏偏卻是無情無波,空無一物。宮飲泓睜開眼,怔怔地對著近在咫尺的人,心中又歡喜又酸澀,又痛惜又焦灼,心尖縮成一團,不知是什麼滋味。直到蕭熠收回手去,宮飲泓才陡然回神,驀地伸手死死抓住了他衣袖。蕭熠擰眉回扯,眸間閃過一絲難掩的嫌棄,宮飲泓卻猛然翻身而起,緊緊抱住了他,力道之大幾乎將對方撲倒:“小白,是我!”他的聲音又急又亮,似一道火光劃過沉寂黑夜,帶著能穿透千層冰雪的滾燙。蕭熠渾身一僵,仿佛沒聽明白,空洞的眼眸倏地放大,霎時呆在原地,竟連伸手推他都忘了。宮飲泓忙微微起身,拉著他的手摸向自己的臉,眼眶微熱,聲音發顫:“是我,宮飲泓,我回來了。”蕭熠渾身不可抑製地輕顫起來,冰涼的指尖沿著他臉頰滑向唇角、下巴、脖頸,漸漸變得溫熱、灼燙,猛然間五指一收,竟是狠狠掐住了他的脖子,用力將他往地上一摜,俯身湊近他,微眯雙眼,溢出滔天怒火,咬牙嗤道:“小小梅妖,也敢騙我?”果然沒這麼容易……宮飲泓被他掐得麵色發白,一時欲哭無淚,見他額間銀光隱動,下意識伸手捂住,仰頭望著他,自喉間拚命溢出嘶啞的悲鳴:“你不記得……荊如願嗎?是她……‘種’出了我!”蕭熠一怔,眸中暗流洶湧,手上勁力微鬆。宮飲泓忙緊緊握住他的手腕:“當年虞河鎮上,是你救了我,你說你會帶我回朝夕城,讓我做雪童子!”他雙眸發紅,“可是你沒有回來,所以十年之後,我才用癡情血契帶走了你,後來在昆華洞裡,我……”蕭熠臉上風雲變幻,將信將疑地聽他說到此處,眸中忽地閃過一絲寒意,仿佛破裂的冰層重新凍結,再次收緊了五指,冷聲道:“窺心術而已,很新鮮麼?”此話一出,宮飲泓登時啞口無言,麵色煞白,心知自己不管再說什麼都沒有用了,除非……除非自己有彆的旁證,否則小白絕不會信他。竹葉紛紛而下,蕭熠卻不知為何沒有痛下殺手,隻與他無聲僵持著,仿佛在等他認罪伏誅。不遠處卻忽地傳來一聲驚喜的高喝:“神君大人!”接著是雜亂的腳步聲,打破了一片靜默。蕭熠微微側過臉,眉目間閃過一絲不耐之色。電光火石間,宮飲泓雙眸倏地一亮,猛地支起身子,湊在他唇角一吻:“等我證明給你看!”話畢他不待蕭熠反應,一個翻身,陡然消失在土中。蕭熠手中一空,麵色乍變,倉皇摸索著空無一人的地麵。“神君大人!”葉清臣疾步走進,見蕭熠神思不屬地望著空蕩的地麵,心中狠狠一沉,忙問:“神君,是何人將您擄至此地?”蕭熠若有所思地將一片柔軟的梅花攥在掌心,默然半晌,終是垂眸道:“……沒有人。”因神君遇襲,預演之事隻得不了了之,蕭熠被送回了府中,蕭潮生震怒,命人徹查,卻隻找到了那兩名侍者的屍身。葉清臣見蕭熠回府之後便一語不發,心知那個心懷不軌之人果然還是和神君見了麵,而神君卻竟選擇替他遮掩,眼看就要被他蒙蔽,心中不由一沉到底,驀地跪下,肅然道:“神君,屬下有一事稟告。”蕭熠立在窗前,聞言回頭,心不在焉地問:“什麼?”“日前屬下在府中抓住一名奸細,冒名孟小樓混入後廚,與大公子勾結,意圖不軌。”他抬頭擔憂地望著蕭熠,斟酌著道,“此人容貌神態,說話行事……與宮飲泓一般無二,恐怕是有人故意支使他來此,以假亂真……蠱惑人心。”蕭熠神色微變,低聲道:“……他人呢?”葉清臣低下頭:“屬下一時不察,讓他逃走了……”蕭熠微一挑眉:“能在你手下逃走,看來此人本事不小。”“……”葉清臣麵色難看地接著道,“他已承認有人指使,但不肯說出幕後之人。”他打量著蕭熠的神色,又取出袖中那張被他揉成一團的紙,“還留下了一首放蕩不堪的豔詩。”蕭熠果然攏起眉,神色莫測地道:“念一遍。”葉清臣攤開紙,毫無感情地念道:“君為雲間雪,我是地下泥。翩翩有時至,皎皎共此軀。清霜擢綠萼,紅酥吐珠璣。無端風吹散,花落不沾衣。”蕭熠攏眉聽到最後,陡然想起什麼似的,渾身一震,猛地上前一步,衣袖陡然帶倒了案上香爐。“砰”地一聲,他已劈手奪過那張紙,攤在掌心,一手按在墨跡之上,循著龍飛鳳舞的墨漬勾勒出字形,又仿佛被燙及神魂一般,整個人僵在原地。葉清臣見他神色陡變,眸中仿佛冰湖乍裂,一片乍喜乍悲的碎光,不由驚怔道:“神君……”“出去。”葉清臣隻好退至門外,擔憂地望向神君屋中不曾熄滅的燈火。另一邊,朝夕城夜夜笙歌的酒樓中,宮飲泓總算找到了他喝得爛醉的人證。江飛梓分明記得自己還在與諸多少俠一起暢飲,迷迷糊糊睜開眼時,卻發覺自己不知何時已回到了房中,眼前站著一個搖搖晃晃的紅衣人,太陽穴突突直跳,一陣暈眩,卻見那人驀地湊近,喚道:“江飛梓,醒醒。”江飛梓用力眨眨眼,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