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說話低著頭，很是不好意思。
“知道知道，樂樂是個好孩子，也不是空口和我要狗糧，拿著他撿的瓶子。這狗糧也不是我的，我這和人家說了，這不把狗糧拿過來，樂樂啊，你給大黃吃的時候，不要放多了，它老了，要是有彆的狗和它搶，它會受傷的。”
賀老頭把狗糧袋子拿給樂樂，摸摸樂樂的頭，又說給那大黃拿了個碗，以後喂的時候能方便點。
“謝謝賀爺爺。”
“不謝，不謝，你啊，還得謝謝這位叔叔。”
“謝謝叔叔。”
“大媽，你們這是怎麼了？怎麼搬這來住？是家裡有什麼困難？”
老賀拽下監理的衣服，監理會意，就住嘴不說了。
“家裡出了事，我這正撿廢品給樂樂攢學費。生活沒問題，我還有點退休金。謝謝啦！”老太太很不想告訴彆人自己家的事兒，謝過這兩個人就把門關了。
“走吧，賀老頭，你跟說說這家是什麼情況。”
“兒子吸毒家散了，唉，這家老頭活著的時候我見過，兩個老的都是鐵路職工，人也不錯。這兒子哪，出去闖蕩幾年，回來人飄了，給人引去吸毒，這不，就這樣了。老頭沒活幾天，房子也賣了，兒媳婦也跑了，這老太太帶著小孫子，就在這邊租房住，撿垃圾，那兒子都好久沒來了。老頭活著和我叨叨，真是上輩子沒積德，這輩子生個這樣的東西出來。唉，我都看著愁。那小孩，和我孫子差不多大，身上沒肉，可憐哪！哎，監理你這麼問是怎麼了？”
“咱集團是個大公司，這邊工地連著廢品廠，等工期結束，這邊就是小區，有個廢品廠不好看。我聽說有高層想把這圈看看，看能不能搞個商圈出來。這祖孫倆到時候不知道要怎麼辦。當然，這高層什麼想法我也不確定，這聽你這麼一說，也替他們發愁。”
這監理倒是個好人。
“聽他瞎說，他就是好奇，要真是好人，剛才給老太太點錢不是更好？”代軍不以為意。
我把他放了出來，這代軍白長了個大個子，心眼兒是一點兒都沒長。
“你怎麼想的？這監理是第一次見他們，就送錢，這老太太能接嗎？再說，他們倆也沒到山窮水儘的地方，老太太又退休金，隻要李強不來搗亂，這孩子還是能健康長大的。行了，你願意看，就看，我得休息會兒，先去找點水喝。你呆在這？”
沒想到從徽章裡走一趟還有另外的好處，這代軍能以人的形象在外麵活動，可不是徽章那種攝像頭樣子。
“你喝涼水沒關係嗎？賀老頭也說著狗快死了，你還能堅持不？”
“能，我有外掛。”
喝水。
“小智，這癩皮狗現在還是純正的狗嗎？我覺得它應該升級了，還有我直接用上次通關的狗狗身體不行，那狗，踢腿的力度可是非常大。再說，我用那個也習慣了。”
“可以，恭喜你終於能用自己的腦袋思考問題了——”
我可去你的吧，這都要我自己發現？
於是我終於換成了土狗大黑。
沒錯，我給我第一次用的身體起了名字。
早知道這麼簡單，我何必啃那幾口乾麵包，導致我現在換了身體，還是覺得喉嚨很乾。等我回去的時候，直接把代軍給嚇了一跳。
“你這是做什麼去了？這是直接更新了身體？你這外掛還有這功能？”
“呃，機密問題，不能回答。”還說要瞞著他們，我看代軍沒多久就能猜到真相。
“猜到也沒關係，隻要不是從你的嘴巴裡說出來的就行，對了，建議加快速度。”
嗯？很少聽到這個AI的提醒，這是出什麼事了？
大樹，大樹，代軍大聲喊我，還好除了我這隻狗彆人看不到他，怎麼了這是？突然情緒這麼激動，整個人影清晰了不少。
“是李強來了，你看，就走過來這人，你看見沒有，他這是又吸了，走路搖擺，身體無力，弓腰駝背，唉，真是廢了。”
“你都這樣了，還歎什麼氣，他這是來看自己老娘，還是看樂樂？等等，他不會是和自己老娘要錢吧？我可聽說很多人都這樣，想那口的時候天皇老子都管不了，眼裡隻有錢。”
走，去看看，我招呼代軍，老代那裡沒什麼事兒，先看看這邊。對了，我問代軍，張老師抓樂樂是什麼時候，就這幾天？
“我覺得應該是，不確定是哪天。我媽那個人，心裡想的比我爸多了，她這麼多天都沒行動，肯定是有什麼事兒刺激他了。你說是不是李強過來對他媽做了什麼，我媽知道就受了刺激？還是說有什麼彆的事兒？”
那都是以後的事兒，看著李強敲門，我就悄悄地跑了過去。習慣身體就是不一樣，輕鬆極了，也沒有癩皮狗那時候身體上各種病痛。在門外的黑影裡趴下，代軍自告奮勇地到屋裡去看，我同步打開他那邊的鏡頭。
“媽，你最近好嗎？樂樂，過來讓爸爸抱抱。”
“你不來我們就挺好，樂樂，離你爸爸遠點。強子，家裡都這樣了，你怎麼還沒斷了那東西？你代老師，軍子那是多好的人，你說說，他們是不是因為你死的？啊？都這樣了，媳婦也走了，你看看樂樂，你怎麼就斷不了？”老太太拿著扇子就打，邊打邊哭，“你啊，你這是死孩子，你就是討債來了啊！”
“奶奶，你彆打爸爸，你彆打爸爸——”樂樂看到爸爸，還沒跑到爸爸懷裡，就看見奶奶發火，嚇壞了。他用自己稚嫩地小身板給爸爸做守護神，李強已經跪下了，“媽，對不起，對不起，我這還有點錢，你拿著給樂樂交學費——樂樂，爸爸是壞人，爸爸做壞事，你跟著奶奶，好好讀書啊，長大以後做個有用的人。”
李強從口袋裡拿出幾百塊錢，塞到還在哭的老太太手裡，抹把臉，轉身就走了，站的時候身體一踉蹌，虛的不行。